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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清抿着嘴不答,良久她说:“你们有婚约在身,你还特意去信州寻他……”

“我寻他另有原因。”白榆豪气得一拍门板,“不管你喜欢谁,反正祈平郡马爷,本郡主要自己选。”

“可谕旨……”

“谕旨算什么?就是私奔被撤了爵位、被全城通缉,本郡主也不怕,若我的郡马爷没这个胆量,他就不配做我良人。”

难怪京中皆称祈平郡主为小魔王,白榆的性子向来胆大妄为,这确实是她会说得话、会做得事。

“那……你有人选了吗?”

“有。”白榆很轻地应了声,又欲盖弥彰地扬高声音,“清清以后再提臭道士是我未婚夫,我就与你绝交!”

屋里的苍清嘴角上扬,笑了。

第66章

连雨不知春去, 一晴方觉夏深。

到了六月初,城中热闹极了,大街小巷都在传九皇子出阁后, 王府会选在何处, 定会带动那一带的房价。

有位姓牛的降妖卫与他人侃大山,“我老大姜爷, 整日刀尖舔血, 就为了在汴京城买间三进院, 嘿,九皇子一来, 又得观望了。”

无论百姓间怎么传, 皇子出阁行冠礼是大事, 意味着自此有了行政的权利, 往后也得开府另住。

宫中早早备下, 司天监另择了吉日,封号也已拟定“琞”字。

到了日子, 各亲王、百官皆到场。

白榆也进了宫, 她自小由宫里娘娘们看着长大,所以即使及笄后回了平国公府,官家依旧在宫中给她留了寝殿, 好叫她常回来住上几日陪陪这一众娘娘们。

此时她正在儿时住的揽星阁里对镜自照, 旁边是陪着她长大的一对女使,清风和明月。

明月已经醒来一个多月,如今又是个珠圆玉润的活泼小侍女, 她替白榆打着扇,眼睛不住往门外瞧,“天都快黑了, 冠礼也该结束了,郡马爷一会就该到了吧。”

“他是亲王,你可别乱叫,图惹是非。”清风要稳重许多,她正替白榆梳妆。

明月瘪瘪嘴,将一对缀珠金帘梳递给清风,“琞王夫人还是祈平郡马有什么区别?”

白榆出声打断,“明月,你去将茶水备上,一会儿九皇子来的时候,你立刻递茶给他。”

明月应声去了,清风将最后一支珠钗插在她的发髻上,也温声道:“小娘子,梳好了。”

白榆淡淡应了一声,她今日重新换上钗裙,梳了双蟠髻,脸上画的是檀晕妆,似娇似怯的极惹人怜,可她的心思全不在此。

她懒洋洋倚在妆台上,频频朝着门口张望,直到院外远远走来一个修长挺拔的红色身影,她才来了精神,“明月,上茶。”

李玄度刚跨进屋中,明月已将茶水递到他面前,眼睛亮亮地毫不避讳地盯着他,脆生生道:“琞殿下,喝茶。”

李玄度接过杯盏,拿在手中并没有喝,“郡主找我来有何事?”

白榆从妆奁前起身,饶有兴致地绕着他走了一圈。

他已经换下了冠礼时所穿的冕服,眼下一身绛色常服,腰系金銙带,脚蹬皂靴。

白榆夸道:“今日看着九皇子,哦,是琞大王了,竟也是有几分姿色,人模狗样的。”

李玄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会夸就别夸了,有话直说。”

白榆难得没恼依旧笑嘻嘻的,“你向官家上表收回旨意?”

“嗯,我今日来也是为了告诉郡主此事。”

“他肯同意?”

李玄度表情凝重,没有答声。

“你退婚是因为苍清?”白榆问。

“关你什么事?难道你想嫁我?”李玄度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语气还挺冲。

想必官家并没有直接同意。

“那倒不是。”白榆转了个弯,故意逗他,“不过娶你倒可以考虑。”

“啊?”李玄度奇怪地瞧她一眼,回道:“天还没黑,别急着做梦。”

白榆无视他的嘲讽,“你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我只要同官家说平国公府需要继承人,他为了安抚我爹旧部那些武将,也要装一装,那么多儿子少你一个无所谓的,不然也不能将你扔在观中这么久,需要你了才叫你回来。”

她顿了顿,“是为了寻玉京对吧?”

李玄度闻言冷下脸,瞧着她,“终于说到点上了?这才是郡主寻我来的目的?”

见他这般,白榆干笑两声:“这茶水都凉了你不喝?”

“你的茶,我如今不敢喝。”

“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这点信任都没有吗?”白榆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你瞧,没毒。”

“郡主若无其他事,我就走了。”说罢李玄度转身要走。

“等等。”白榆出声将他叫住,“琞殿下可知我当日为何会去信州吗?”

李玄度果然停住脚步,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是去寻你的,官家突然赐婚,我好奇我未来的夫婿到底什么模样,若是奇丑无比,我一定抵死不从,你虽然没我生得好看,但也不赖。”

白榆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一通,重新转入正题,“可惜我寻到你时,你身边已经有其他人,你喜欢苍清是吧?”

“说完了?”李玄度眸色暗沉,失了耐心再次欲走。

白榆扬声问道:“赵玄,你听过情人蛊吗?”

“黔东南的秘术?”李玄度回转身来看向她。

白榆很满意他的配合,又笑起来,她真的很漂亮,笑容明媚张扬,如晚间闪烁繁星。

“无论琞殿下心意如何,只要被种上情人蛊,你便只能受我摆布,只爱我一人。”

可惜眼前的人是个不解风情的臭道士,瞧着她的眼里,只有警惕之色,还带着点……看傻子的眼神。

“区区情人蛊就想让我替你卖命?”

李玄度冷笑,“它能控制我的思想,控制我的行为,但它无法控制我的心,但凡我还有一丝心念,我便会自绝于郡主面前。”

“你死也不愿?”

“本道长宁死不受人摆布。”

“是不愿受人摆布,还是不愿做负心汉?”

“都不愿。”

“说得好听,情人蛊无色无味,你以为没有喝茶水就能躲过吗?”

白榆手一翻,掌中茶盏落地,碎瓷、茶水溅了一地。

“你接手时它就已经种在你身上,如今我只要催动母蛊,你便只能是我的人,任我摆布。”

李玄度神色瞬变,未再多做思考,抬手掐诀点向额间。

说过要自绝,竟真要自绝。

“住手!”白榆忙去拉李玄度的手臂,但也只勉强将他的手拉偏了一些,剑指堪堪擦过额角,李玄度立马从口中吐出来一口鲜血。

“你疯了吗!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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