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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京兆府尹何有为,他起身抱拳客气道:“何府尹亲临所为何事?”

何有为今日并未穿官服,只一身素袍,他连忙虚托一把祝宸宁的手,在大堂中四处搜寻了一遍,才面上带笑说道:“仙姑不在?”

祝宸宁点头,“何府尹寻我师妹有事?”

何有为又四处看了一眼,“这店甚是简陋,要我说还是住我那去,我自给几位安排妥当。”

祝宸宁暗想,这离京兆府廨并不远,也算是中心地带,可算不上简陋了,怕是客套话。

不想何有为坚持说道:“何某人不才,同仙姑和李道长也算是旧相识,住我那去也能让我尽些地主之谊。”

祝宸宁只能推脱道:“多谢府尹好意,只是我小师妹一向是有主意之人,她决定的事,我们也不好干涉。”他不想再同何有为讲场面话,于是又问:“何府尹此来是有何要事?”

何有为这才作罢,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来告知仙姑一声,之前石家村的村正,扛不住审讯在狱中病故了。”

祝宸宁自然知道他不可能为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亲自跑一趟,但还是点头接话:“我会转告给小师妹。”

果然,何有为说完这事也不走,自行在隔壁桌坐下了,见他们三个的目光都朝他看过去,面不改色笑道:“道长吃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在这里等等仙姑和李道长。”

结果这一坐,直接坐过了饭点,老狐狸何有为的面皮确实非一般人可比,脸上依旧不见丝毫尴尬。

倒是另外三人各有心事,先坐不住。

姜晚义拿长凳当床,环臂当枕,翘着腿闭目养神,脚一点一点的,也能瞧出耐心有些耗尽了。

陆宸安又拿出她百两银买来的剑谱细细研读,只是半天也不见翻页。

唯有祝宸宁望天发呆,最是难熬,只能先开口:“何府尹,我小师妹和小师弟最近……”

他停顿半天终于找到个勉强合适的词,“很忙,你有什么事和我们说也是一样的。”

何有为看了看外头越来越黑的天色,想到城中有两个杀人魔,他今日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得早些回家才行。

“好吧,何某确实遇上了一些麻烦。”

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家中丢了女使,解组归田的郭老员外,如今女使虽已寻回,可家中最小的公子今日大白天的竟又失踪了。

这小公子是郭老员外年过五十得来的孩子,全家从上到下无论兄弟姊妹,都将他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今年将将十八,生得个天真的纨绔性子,只知斗鸡走狗,扎在花堆里。

联系到近日城中的割喉连环杀手,以及专杀纨绔的吸血妖魔,这位小公子的处境真真堪忧。

本来这案子是县衙在办,可郭老员外惊惧交加,急得一病不起。 W?a?n?g?阯?F?a?布?Y?e?????ù?ω?€?n????????5????????

也正因何有为替他家寻回了女使,眼下更是将他看作救命稻草,今日便急急将他请了去,偏这老员外又门生遍天下,何有为真是拒不得也得罪不起。

又闻京中来了几位贵人,此时也正借住在老员外家中,他自也想表现一番,无奈才能有限。

何有为一口气说完,擦擦额间的汗,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这才不得已都这个点了,又来求助仙姑。”

祝宸宁听完凝眉想了一会,回道:“若我小师妹回来,定会转告与她,无论如何,明日我们会先去一趟老员外家,还需何府尹引荐。”

这事既然可能牵扯到城中吸血的杀人妖魔,他就一定要去瞧一瞧。

“一定一定。”何有为连连作揖,但还是说道:“若是仙姑和李道长肯亲自出马,何某自然万分感激。”

解决了一大心事,何有为半刻也不多待,松快得出门离去。

像是计算好的,何有为前脚刚走,苍清便回来了,见到三人还在大堂,楞了一下,“你们怎么还没回房?”

她手中如旧捧着一束荷花、莲蓬。

祝宸宁赶在她上楼前说道:“刚刚何府尹来找你,说是石村正在狱中病死了。”

苍清提起裙摆正要上楼,毫不在意地回道:“死了就死了,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祝宸宁眉头又不自觉地拧起,苍清今日穿了一件石榴色的罗裙,眼下裙角边有一片颜色,较之附近要深上许多,不知是水渍还是?

“还有一事,那家丢女使的老员外家的小公子失踪了。”

祝宸宁顿了顿,目不转睛看着苍清,开口说:“好像和城中专杀纨绔的吸血妖魔有些联系。”

苍清的身形明显一滞,她转过身重新走回桌前,“郭老员外家的小公子??何有为想请我帮忙?”

祝宸宁点头。

“你们答应了?”

祝宸宁再次点头。

“这种小事你们去吧,让姜爷帮你们。”苍清看似无意地拨弄着荷花瓣,小狗眼贼兮兮地转着,明显是犯了错的神色。

李玄度要是在的话,定会嘴贱说一句“小狗不要斜眼看人”,然后心满意足地挨揍。

姜晚义被点名,问道:“那你呢?”

苍清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想再修养修养。”说完提着裙摆匆匆上了楼,她眼下行动自如,还需要修养?

三人互相看了眼正要散场,结果李玄度又从楼上走下来,见到他们三个也是一愣,问出了同样的话,“你们怎么还没回房?”

祝宸宁扶额叹气,“小师弟,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李玄度看了眼姜晚义,支吾半天只憋出一句,“有点私事。”便急匆匆走出客店。

姜晚义不等祝宸宁开口已出声,“小爷帮你们去瞧瞧。”

于是本来要回房的祝宸宁又坐回凳子上,直到客店的伙计锁好门,先行回后头睡觉去了,只给他们留了盏烛灯。

后来陆宸安也撑不住回了房。

夜渐深,姜晚义才翻窗进来。

他一身狼狈,整个人都湿透了,耳朵尖莫名有些红,竟也支吾起来,在祝宸宁再三催促下,他才回道:“李道长他……他去了燕馆歌楼。”

“什么?!”向来云淡风轻的祝宸宁,差点在万籁静寂的夜里喊出声,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都湿了?”

“那简直是个狼窝,我……差点没出来。”

真是很难得能在姜晚义脸上看到窘迫的表情。

事实上,姜晚义还藏了些没说,燕馆里的小姐、小倌们确实太热情了些,但他脚下生风,想出来也不是难事。

只是他在出来后,又跑了一趟郭老员外家,在他家西院遇见一位小娘子,他自认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小娘子,比天上的繁星还要耀眼……然后看走了神,一不小心摔进了池塘里。

他姜晚义什么都行,唯独不会水,但即使不会水以他的轻功,也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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