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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像江娘子和沈员外一般,竹马赢不过天降,忽而喊道:

“宸安。”

“嗯?”

沉默了一会,他道:“我心悦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师兄。”陆宸安随口应他,手上翻药的动作都未停。

祝宸宁有些懊恼,师妹定然又向以往般,认为他在玩笑。

敛起多情的桃花眼,漆黑的眸中只剩热切,一脸认真,“我心悦你并非玩笑,也绝无虚言。”

“嗯,这话师兄在十年前的某个夏夜就对我说过了。”

十年前?他十八岁时竟已经说过?

略一思索,他问:“难道是那晚同你说的?”

陆宸安莞尔,“对,师兄当时神志不清,应是不记得了。”

“神志虽不清,但心意不假。”祝宸宁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哪怕意识模糊,竟也不忘对她表明心意。

“我知道。”陆宸安终于停下手上动作,抬眼看他,“等此间事了,我们还要回云山观去,你摇卦我制药,老来相伴做对逍遥的道长。”

“好,师妹定要说话算数。”

“一定。”陆宸安唇边笑容渐甚,“师兄,我昨夜做梦,梦见财神爷对我说求财可以,其他的不要痴心妄想。”

“你求了什么?”

“我求财神爷保佑我财源滚滚,万事如意,剑术超过小师弟。”

祝宸宁被逗笑。

笑声引来院外的苍清和姜晚义。

“大师兄什么事这么开怀?”

祝宸宁笑声未止,“你大师姐想让你给她多发些零花钱,好买剑谱。”

“没问题,只要此战大捷,我定给大家包利钱!”苍清也跟着笑。

-

晚间。

李玄度正要就寝。

门外响起叩门声,打开门,他的小师妹笑意盈盈瞧着他。

他情不自禁跟着笑,让出身位让她进屋,问:“怕鬼?”

用晚膳时,说起城中近日闹鬼,最爱挑年轻小娘子下手,她定是又害怕了,姜晚义杀得鬼比他还多,身上的煞气估计鬼都不敢靠近,但小师妹像从前一样寻得是他。

无论如何,喜悦还是会本能地溢上心头。

苍清点点头,却没有进屋,“小师兄我想问你拿几张驱鬼符。”

李玄度心间一滞,说了谎,“没有,用完了。”

“那、那……”

“什么?”他心间又隐约期待起来。

期待她说出那句“我能不能睡在你屋里”,像从前一样,死缠烂打、撒泼耍赖赶也赶不走。

但她却说:“那你现在画给我吧?”

期待再次落空。

他有些懊丧,“你不是自己会画吗?”

从前教她画得第一张符就是杀鬼符,她怎么也画不好,他手把手带着画了足足半月。

之后的每张符起始,他都要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上半月。

曾经日日如此亲近,他如何会不心动成痴。

可若说动心初始,大约在见到她第一眼时,便不自知的一见钟情了,不然为何此后,唯独容忍她靠近,对她事事特殊。

苍清走进屋,在桌前坐下,“那是鬼啊,当然要用你的才万无一失。”

又催促道:“小师兄不想画?那我去找姜郎?”

“我画给你!”别去找他,后一句李玄度没有说出口。

取出黄纸,燃香净手,苍清已在桌前替他晕开朱砂。

提笔画出五张驱鬼符。

画完抬眼,见她正托着腮静静瞧他,似乎已经看了许久,眸深如水。

叫人一时以为眼里藏着爱意,可视线不过刚相触,她眼里的水波便消失无踪。

符纸上的朱砂痕刚干透,苍清就收起符纸,起身朝门外走去。

眼见她的手已经碰到门,他终是出声留她:“小师妹。”

“嗯?”苍清回过头,仍旧笑吟吟,弯着眉眼看他,“怎么了?”

“你不是怕鬼吗?今夜可以睡我屋里。”

她却收了笑,甚至略微蹙了蹙眉。

“小师兄这话说得就好像施舍。”

李玄度慌忙解释,“不是,真心的,床给你我睡榻,留下来可好?”

“你这几日对我一直很冷淡,今夜这是怎么了?”

“我冷淡不是因为你,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她问:“那你现在可过去了?”

这坎自然指的月华苍官和玄烛的事,他沉默不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安静半晌,只道:“留下来吗?”

见她面上神色有所松动,似在纠结犹豫,李玄度紧张地攥紧背在身后的手,甚至屏住了呼吸。

可最后她还是说:“不了。”

本就不多的勇气就此用尽,默默看着她开门走出去。

关上门前她说:“自除夕夜后,你就总是对我忽冷忽热,今日赠花,明日赐泪,既然绝情丹给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何不换个人喜欢?要次次都喜欢你?”

“即使我再次喜欢你,你会珍惜吗?承担得住我对你的爱吗?能坚定地选择我吗?下一次遇上些什么事,你是不是又会放弃?

“今夜留我在屋中,明夜不高兴了再将我赶出去?我并非只有你这一处可去,你不如先好好想清楚,到底要得是什么再来留我。”

屋门轻轻关上,独留她最后一句话:“小师兄,我本将心向明月。”

这夜,李玄度没有睡好,一整夜都睡睡醒醒,梦里全是她决然离去的背影。

心里有个声音,反复且强烈地在说:再去争取一下,去将她抢回来,别再放手了。

如魔咒般。

第159章

天不过蒙蒙亮, 李玄度便起身,洗漱后都来不及练剑,先去厨间为她做朝食。

她念叨了有两日之久, 说是想念在信州常吃的河祗粥。

这粥就是用鱼干熬白米,前几日就晒了鱼干, 虽做不出一样的,但好歹也能解解乡思。

煮完粥走出厨房,换了身衣服, 站在她屋前的廊下, 抬手正欲敲门。

门开了,开得却是右边姜晚义的房门,苍清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他也是一愣。

他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半侧过身看她:“你、昨夜去找他了?”

她回过了神,“小师兄管得着吗?”

“我不是给你画符了?”李玄度的眼睛忍不住往屋里看。

房门被关上, 隔断了他的视线, “那又如何?我找谁关你什么事,你很在乎?”

“在乎!”他急道。

苍清却已自顾走去井边打水。

想来只是怕鬼, 不敢一人在屋中, 这么想着,李玄度跟到井边说道:“我、我给你做了朝食,你可自己去厨间拿,是你念了几日的……”

“不用了,姜郎已经出去买了。”

他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这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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