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5
也有师父兜着啊。
她很想云山观。
但回不去了。
她很想师父。
苍清的龙眼中留下两行血泪,一抬手尖利的爪子穿透无忧的心口。
但师父死了。
她一下拔出利爪,带出的热血喷洒在她的脸上,吸进她的鳞片中,喝了血的鳞片一合一张,满足极了。
无忧的衣襟迅速被大片血渍染红,衣服吸饱了血又顺着衣褶往地上淌。
“滴答……滴答……”
初时很慢,越来越快。
“滴答滴答滴答……”
血太多了,最终在地上积成一滩血泊,无忧侧身倒地,摔进血泊中,未闭上的眼里还挂着不忍的泪珠。
而苍清只是睁着猩红大眼默默瞧着,看不出喜怒哀乐。
-----------------------
作者有话说:前情提要:在《鲛人瞳》卷中,娉黎小剑也就是月魄小剑,和一堆符纸以及毕方丹,跟着小锦包一起丢在了斗兽场,毕方丹在郡主生产那次作为解药被寻回了,娉黎小剑却没有。
-
娉黎小剑是苍官按照自己的武器月魄剑等比缩小的,我前面不知有没有提过,再提一次。[求求你了]
第244章
所有人都怔住, 观台上死的死,伤的伤,一片寂静, 都被这一幕捆住了紧绷的神经。
苍清抬起头看他们,那双猩红的眼里似乎带上悲悯, 她站起身,竖瞳散出锋芒。
这头全身金色的凶兽仰天长啸,积蓄的最后力量在瞬时爆发。
原本收起的金色羽翼在瞬间张开, 无数的火焰从她周身钻出, 化作金翅鸟,绕在半空中一声声悲啼,缠上还活着的人身体。
似要拼劲全力将他们也拖进无间地狱,去陪她。
整个观台上早就布下结界,外界的热闹祥和,与犹如烈狱的这处无关。
“结阵!伏妖!除魔!”
所有佑宁观的道士都结印对准了台上的凶兽。
“孽障!!!”
凌阳暴怒出声, 扯过犹在发愣的李玄度, “你睁大眼好好看看!你护着的这个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若不是你鬼迷心窍一心相护,你无忧师叔不会死!”凌阳捡起之前被丢在地上的月魄剑, 塞到李玄度手上, “用月魄剑去斩杀这只恶兽!”
“不……”李玄度执剑的手止不住发抖。
“啪”凌阳重重打了他一巴掌,“孽徒!你还要死多少人才能醒悟?!你的良心呢?”
“它早就不是人了,它是异族的王,是会为祸苍生的玉京异族!”
李玄度终于有了动作,他抬剑居高临下抵在苍清的额前,“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们?”
苍清仰头静静看着他,“我不是,不是我。”
“那你告诉我, 仙家一族是你这般模样吗?”
她点点头:“是。”
“为何杀人?!”他的眼睛倒是和她的龙眼一样红了。
“他们该死。”
“那师叔呢?”
“它先杀的我。”
“我的眼识用得是谁的?”
“殿下的倾慕者心甘情愿赠予。”
他问:“所以又是无辜之人?”
她回:“是。”
剑近了几分,抵在苍清的眉心处,“为何要造杀孽?”
她问:“所以,你也要杀我吗?”
他回:“是。”
白榆冲了过来,“九哥不要!”
姜晚义也近到他身前,止住他的手,“别冲动,你会后悔的。”
“她、她是苍清。”白榆的声音多少还是带着犹疑。
“她不是!”李玄度摇着头,握柄的手抓得太用力,手背暴起根根青筋。
“苍清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师父,苍清也不会枉顾人命!”
姜晚义心硬,白榆与无忧也无甚交情。
可云山观的几人不同,眼睁睁看着师父/师叔一剑刺在眼前这怪物身上,又死在她手里。
没有人的心绪会不震荡。
观台上又传来喝止声,有皇帝的,有长公主的。
李玄度一双含泪血目,环顾四周。
观台上一片狼藉,尸横遍地、火焰灼灼,都出自眼前这个凶兽之手。
她哪里是苍清,根本就只是有着苍清声音的怪物。
“死在我手里,至少不用受苦。”
李玄度侧头闭了闭眼,眼泪争先恐后地滚出眼眶,道士的职责就是斩妖除魔,不是吗?
“很快的。”
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姜晚义松开手,穆白榆也没再劝,二人只是定定呆站着,不说话不行动,像是默认了。
“那你动手吧。”苍清的声音带着悲切的笑意,“动手,杀我。”
她想知道他会不会动手。
但她又知道,他不会选她的。
今日本就必死无疑。
泪水滑过李玄度的脸颊,一滴接一滴往下掉,他撇过脸,咬紧了牙关。
剑尖颤抖着抵上她眉心,刺破她的鳞片,如此坚硬的金鳞原来只要一把神剑就可以割开。
血珠子顺着她的的额头滑落到下巴,一滴滴落到地上,连成一串断线的红珠,像极了她人形时眉间那点殷红的朱砂痣。
“反正不是第一回 了。”她说。
李玄度执剑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再近不了分毫。
这对吗?
这不对。
他后退半步,无论她是何模样,又做了什么,他到底是下不去手,“我做……”
“做不到”三字犹哽在喉间,未出口,苍清却朝他冲来,主动迎上月魄剑,说:“你终究是没选我,骗子。”
剑锋刺进她的眉心,从后脑的鳞片处贯穿而出。
“李玄度,至少你没有辜负天下苍生。”
只辜负了她一人。
李玄度和姜、穆二人同时愣住,打算杀了她,和真的亲手结果了她,是不一样的。
更别说她用如此决绝的姿态,撞在剑上。
真正的怪物,怎么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只有不忍亲友抉择的苍清才会做这种事。
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眼前的怪物又变回人类的模样,那个爱穿桃红柳绿衣裳的少女,发髻上总是绑着两条红色的细绦带。
走起路来,绦带会在身后飞舞。
那么美好,如此率真。
就如李玄度在信州初遇她的那日一般无二。
月魄剑撤回,带出一溜的血珠子,毫无疑问洒了人满头满脸。
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又顺着脸颊滑下,浇醒了这三人。
李玄度步履蹒跚,连退几步,险些跌坐在地。
他明明收手了。
他明明……收手了。
苍清半伏于地,身上还扎着月魄小剑,额间又多了一道血口。
大量的鲜血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