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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就该成亲的。”

李玄度听见她的声音,听到她的话,双眼瞬间泛红,心里闷得喘不过气。

苍清垂头写着手中的检验文书,自顾说道:“此人会武,死于箭伤, 腰间有一圈月牙形利刃伤,周仵作推测死了不超过三日,这么快就成了冥婚倒卖对象,定然是有条成熟的产业链,不可能只有这一例,何府事你去将所有冥婚卷宗整理一下,我一会来寻你。”

“哦对,此人身份查明了吗?”苍清回转身,声音戛然而止。

李玄度轻轻唤她,声音都哑了,“阿清……”

“哪来的小乞丐?”苍清拿检验文书挡住露出的眼睛,“何府事还不快将人赶出去。”

“这是李道长!”何有为忙道。

“李道长死了。”苍清不认。

“就是李道长啊,他没死。”何有为突然就没了平日的伶俐,认定这是仙姑没认出人,当然在这件事上,他也很难机灵。

“仙姑你过来看仔细点,真是李道长。”

“李道长李道长,你心里只有李道长!本仙姑同你说得话是一句未听,站你眼前的是琞王赵玄!蠢货!”苍清没好气地拿下了挡脸的文书。

“啊?啊?啊?”何有为难以置信,怎么一切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重逢的喜悦呢?仙姑为何要骂他?李道长怎么就成琞王殿下了?

“都出去。”李玄度拿出琞王令。

何有为凑近瞪大眼瞧了又瞧,终于是信了,汗颜不已,也忘了跨火盆除晦,进屋扯着发愣的仵作老周灰溜溜跑了。

苍清抱着检验文书,垫脚从李玄度身边溜过,后衣襟被人扯住。

“小仵作留下。”

苍清回转头,瞪他。

“阿清,你在外造谣我死了?”李玄度松开她的衣领,近前去拉她的手。

“小乞丐,你认错人了。”苍清避开他,抬起手掌挡在他身前分毫处,阻止他靠近,“脏兮兮的,离远些。”

李玄度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血衣,缩回手,喃喃:“阿清,真的是你。”

他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想她定然穿得桃红柳绿,发髻簪着珍珠和红绦带。

也许会哭诉他负心,也许会大声咒骂他。

却不想她穿着仵作的公服,一头乌发都藏在幞头里,面上缚着白色面巾,做着她自己的事,没有悲伤,没有思念。

安然若素。

和他想得全然不同。

他宁愿她打他怨他,也不愿她视他如陌路。

“那夜不是我做梦,是你替我束的发。”

“就是你做梦。”苍清否认,“你现在也在做梦。”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得是哪夜?”李玄度弧度极小地扬了扬嘴角,对自己施了个避尘决。

身上衣服焕然一新,紫衣玉带,不复狼狈,只余一身血气,和不精神的脸色。

“昨日在张太尉宅邸,带我出迷阵的也是你对吗?”

“不是。”苍清继续否认。

她一直在查罗缇当年到底被藏在何处,在背上刺了图后又要被送去何处,昨日进到张太尉的园子,就正好遇见他。

她不会认,爱与恨有时候可以并行,她爱他但不愿原谅他。

“都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殿下在找得……”

李玄度伸手取掉她眉心贴得珍珠花钿,露出她的朱砂痣,“小仵作上值还贴花钿?”

“……”苍清从他手上抢珍珠片,又瞪他,“关你什么事,毁人小娘子的妆容,没道德!”

李玄度瞬势牵住她的手,亲自替她将花钿重新贴回眉心。

失而复得,他心绪极其复杂。

想将她抱进怀里,想亲吻她,想道歉,想同她表明心意,想问她为何狠心弃他不顾,想说好多好多话……

也本该笑的,却实在笑不出来,只有眼泪在眼眶打转,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声“阿清”。

“阿清……”

“……阿清……”

苍清抿紧嘴,不应声。

在他喊了数声后,苍清终于捂住他的嘴,“听见了,别喊魂了。”

李玄度扒下她的手,将她的两只手都牢牢握在手心,他怔神看了她半晌,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眸中藏着道不明的情愫。

良久,确定她真是活生生的,才轻声道:“阿清,白榆失踪了。”

这事苍清早有所料,他会出现在张太尉的宅邸,是在查郡主的事,但这个郡主绝不可能是文郡主。

能让邢妖司主事和琞王联手亲力亲为的,只有祈平郡主。

苍清甩开他的手,去抚手中被捏皱的检验文书,“有长平钿,她会化险为夷。”

这是变相承认了身份。

李玄度再次牵住她的手,很执着,生怕她会从眼前溜走,又成了黄粱一梦。

“大师姐也失踪了,她还病着。”

这一回苍清没有甩开他的手,肃起面容,“你们怎么回事?!”

没了她,他们不应该就安全了吗?

李玄度摘下她的面巾,捏了捏她的脸,感受她的体温。

他用含泪的星目看她,“阿清,没有你,我们寸步难行。”

“我们需要你。”

-

姜晚义昏睡一宿,刚醒来收到消息就和祝宸宁匆忙赶到府衙。

二人一见到苍清,全都泪眼潸潸,没人问她是如何活过来的。

“小师妹……阿兄有愧于你,对不住你……”

“三娘,对不起……我、我那日……”

苍清坐在案前查看卷宗,抬头看这两人,淡淡说道:“姜爷不必道歉,那日是我定住了你和郡主。”

她那日必须“死”在观台上,若是不定住穆、姜二人,又如何让木有枝以为她真的被所有人背叛,心满意足地离去。

她与木有枝的恩怨非三言两语能说清。

但不被选择的伤心、失望不会因为是原定计划而消减半分。

“何况下手的人是他,与你和阿榆无关。”

李玄度那日不出现一切安好,偏他出现在观台之上,那样的情境下,人难免会想求个答案,其实苍清和凌阳一样,也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祝宸宁无脸为自己辩驳,她的话里甚至没提到他,她连他的道歉都不愿意接受。

姜晚义还能说上两句,“宁师兄那日是被无忧道长的事怔住了,九哥他也悔恨至极……”

“云山观的苍清在那剑之下已经死了。”苍清冷硬地打断他的话,“如今的我不认识什么祝道长、李道长,他们在我心里也都是死人。”

“我没想求得三娘原谅,只求三娘别走了,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同面对,阿榆她很想你。”

“再说吧。”苍清继续垂头翻看卷宗,“坐下查案,赶紧将人寻到才是正事。”

门外传来何有为的声音,“李道、琞殿下您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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