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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尸身,说道:“还是木先生能耐,发现了有人偷龙换凤。”
“是你们那位高人发现的,我不过借花献佛,太子殿下既告知我苍官尸身不腐之事,我自然也还他一事,只可惜我去晚了一步,琞王府的棺木中已无尸体,不过倒是遇到悦娘了,也不错。”
木有枝轻笑一声,“看在这事上,那镇龙剑成时,我可替太子杀了琞王,月华迫害我族……若不是他,苍官也不会叛变。”
笑容中竟带着些酸楚。
荣昌一直觉得木有枝阴森森的,说话颠三倒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不能否认他的能力,“听闻木先生也擅长造物,不如亲自主持祭剑大礼?”
“这是你们‘那位’幕后高人的事,与我无关。”木有枝冰冷的目光落在白榆身上,“看着苍官在意的人死去,还是死在祭剑上,因果轮回,也挺有意思,但悦娘会难过,所以我不会亲自动手,我只想作壁上观。”
白榆一言不发垂下眼,就这么抱腿蜷坐在石床上,呆滞地听着他们对话,荣昌听不懂的地方,她能听懂。
原是东宫要拿她魂祭扶摇剑,杀月华神君。
途中却被执行劫人计划的徐驸马偷天换日,却不知怎么被他们口中那位高人发现了。
还有很重要的信息,师姐落入木有枝手中,清清的尸身不见了。
但她的注意力因饥饿无法集中,也无法仔细思考,她的嘴唇开裂流血,扯一下都疼,更不会白费力气去与他们说话。
木有枝走到她身前,俯下身,毫不怜惜地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说道:“殿下还是赶紧给她喂些盐水吧,若是魂归冥府,可就没法祭剑了。”
“乌犀。”荣昌沉声吩咐:“将人带出去喂水,而后送去那处,这次不可再失误。”
“是。”荣昌身边的近侍乌犀应声,又问:“那驸马?”
“不可再让他坏了事。”荣昌眸色森森,沉默良久,叹口气,“终归夫妻一场……”
“昨夜杨家画舫失火,算在那处吧。”
她垫脚绕过血瘫,走到徐柯的尸体旁,从发髻间摘下了那支并蒂莲珍珠金钗,放在他手中,轻声说:“驸马,你说巧不巧,我今日偏正好戴了它,你我今生孽缘就此终,只愿来生勿再相见。”
她唯一次没有在他面前自称“本位”。
是在他死后。
白榆的余光将这些尽收眼底,心下模模糊糊地以为,徐柯许多莫名其妙的言语,其实都不是在对她说。
而是透过她瞧见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荣昌。
只是不知荣昌对于驸马又有怎样一番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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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清四人到底是来晚一步。
石室中只有大滩血污,以及一具男子的尸身蜷在石床上。有半截扣在石床上的铁索,显然是被人以极强的功力生生劈断。
借着姜晚义掌心燃起的火术,苍清凑上前,看到死者肿胀的面部,以及脖间的铰链状伤痕,松口气,说道:“这是被铁索勒死的,死后还被咬开了喉管,地上大滩血应该不是阿榆的。”
姜晚义蹲下身拾起垂在床沿的铁索,从上头取下一片榴色纱罗碎布片,面色凝重,“阿榆清明那日穿得是榴裙,因她阿娘最喜欢榴色。”
“荣昌驸马竟真的死了?”李玄度如今眼神极好,一眼瞧见徐驸马身下露出的金钗,探手取出,在手中转着瞧,“这钗……”
祝宸宁立即指着金钗说道:“这并蒂莲珍珠金钗的样式,同水晶银钗的一模一样!”
苍清抓着李玄度的手凑到眼前,来回看金钗,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阿榆一定曾经被关在这,仔细找找或许有她留下的线索!”
她自己却未动,以她现在的视力,上去找纯属添乱,但不忘指挥李玄度,“特别是你,别浪费一双好眼睛,搜仔细些,一处细节都别漏。”
李玄度听话地点头,并未意识到这话中其他的意思,而姜晚义已经将徐驸马的尸身从石床上拽了下来。
苍清冷淡看着他的动作,冷然说道:“阿榆是绝不可能将囚禁她的人放在石床上的,定有他人再次带走了阿榆。”
不大且昏暗的石室中,三个男人使出浑身解数,仔仔细细一处不落地寻找着可能出现的线索。
“这里有血迹。”李玄度第一个找到线索,众人一时间全围到石床边。
姜晚义瞧着那点状的血渍,手摸上额角,魂不守舍,低声语,“她受伤了。”
“不止这一处,这里还有。”李玄度拨开石床上的稻草,手指石床上的血符,“这是离卦和巽卦。”
这血符号极其细小,似乎是用稻杆沾血写得,不仔细瞧只会以为是溅上的血渍。
一长横,一断横又一长横的离卦;两长横,一断横,两阳一阴的巽卦,最后还画了个月牙。
祝宸宁一番掐算,“上离下巽,六爻中的鼎卦,鼎乃君王祭祀之器,是君权的象征,吉卦,阿榆这是何意?”
“阿榆并不懂什么六爻卦象,她对八卦的理解仅限于表象,此卦或许是无意间形成。”苍清轻轻在掌心画着离符和巽符,“我想她是有其他代指。”
李玄度立时了然她的意思,“离火,巽风,离位南,巽东南,难道是指方位?”
“她在这黑漆漆的地下,怎么会知方位?”苍清否决了他的想法。
“或许是指外头的方位,整个汴京城。”李玄度道。
祝宸宁说道:“这倒是有可能,但小师弟刚刚说得是后天八卦,在先天八卦中,离位东,巽西南,哪知阿榆用得哪个,这范围可就太大了。”
一直沉默的姜晚义出声说道:“先天八卦可能性更大些。”
众人将目光转向他。
“因为……锦鲤护心镜的另一面刻着的是先天八卦。”
众人点头。
“那月牙又是什么意思?指明月还是指李明月?”苍清思虑半天也没有其他结果,说道:“先出去吧,把那金钗带上。”
四人走出石室,姜晚义和祝宸宁行在最前头,苍清走得慢,落在最后,李玄度陪着她,悄悄拉着她的衣摆。
不知何故姜晚义指尖的火术倏然熄灭,暗道瞬间被黑暗笼罩。
苍清脚步一滞,不再向前。
李玄度脚步未停,被他拉住的衣摆随之一扯,暴露了行径,他干脆光明正大去牵她的手,止步出言问她:“怎么了?”
“无事。”苍清避开他的手,手掌一翻,自行燃起掌心火。
李玄度默默收回手,在身后握成拳。
前头传来姜晚义幽幽的声音,“祝师兄的卦象向来很准,即使是无意形成的,明夷卦,日落光藏,阿榆果真被囚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又说韬光养晦伺机而动,这驸马定也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