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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荣华”。

却不是她要的荣华。

赵峥送的人偶忽而说话了。

“阿姊,为何不去争一争?”

为何总这般长他人志气,争都不去争一争,甘心沦为人后,自怨自艾。

“他是我的胞弟,我爱他。”

“他抢了你的荣耀,你的位置,背弃了儿时的誓言,敲开你的背脊吸髓喝血。”

“所以我也恨他。”

人偶说:“人心真是复杂且矛盾啊。”

她的身边多了一位名唤乌犀的近侍,乌犀,药名,有毒,亦是良药。

无人知他的真实身份,只道是公主身边的新晋内侍。

徐柯看着乌犀与太子几分相似的容颜,理所当然的误解了。

荣昌记得他当日大为震撼的神情,但她不屑解释,他流连花丛她也懒得管。

当得知她让乌犀给赵峥下毒时,徐柯更是大为不解,质问她:“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

她说:“本位的事,轮不到驸马来管,你且记着,你与本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好交予你的事。”

他却冷笑道:“并蒂花开,徐郎错付。”

都道荣昌公主喜欢并蒂莲,事实上她喜欢的只有当年赵峥送得那一朵。

而这个事实只被徐柯发现了。

二人就此彻底决裂,连貌合神离都无了,如今徐柯已死,心意如何再不得知。

苍清松开手,疑惑问道:“我只想识取你近两日的记忆,你为何改变心意要给我们瞧从前的?”

荣昌苦笑道:“若是九哥登位,恐怕我就不是公主了,断了念想做个庶人也好。”

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推波助澜杀了他夫人,还帮着太子想杀他,若九哥登上帝位,第一件事就是寻由头肃清太子一派。

“他不会坐那个位置,也不会杀你,你也是他的阿姊,他的手不沾人血,你的账会有人来找你算。”苍清拉着李玄度朝府门而去,“走了。”

李玄度忙将并蒂莲金钗扔给荣昌,对着苍清支支吾吾,“那个……我有件事想与你说,关于这个不沾血的事……”

身后荣昌问道:“你的声音很耳熟,你是谁?”

“开封府仵作,不入编的临时工小苍。”苍清侧头瞪李玄度,示意他晚点再说,又对荣昌道:“顺便告诉你,乌犀是异族伪装的,并非木偶成精。”

出了公主府,李玄度忙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异族?异族真能化人形?”

苍清解下覆脸的面巾,收进袖中,只回答了他前一个问题,“我双目有鲛人瞳,辩世间一切妖邪。乌犀木,原形似树,生于风暴,擅伪装,行动速度极快。”

李玄度眸光深沉,“所以……你早就知道点珍宴上的无忧师叔是假的。”

“嗯。”但她当时没法直言。

苍清甩开他的手,反去拎他的后衣襟,“我带着你飞,我们快一些赶去龙王庙。”

李玄度反应极快地躲开,“你可以抱着我,不必提领子,我们一同运力,速度更快。”

苍清提眉,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这身衣服,验过尸。”

“我一身血污时,你也未嫌弃我。”他说得自然是之前她假装入梦,替他束发那夜。

苍清抿嘴不接话,现在不是耍性子的好时机,最终揽住他的腰,与他一同飞身而起,朝龙王庙方向疾行而去。

行至半路,她才问:“你刚刚要同我说什么?”

“就是关于手不沾血……”李玄度支吾。

“赵玄。”

“嗯?”

“我不在,你就造杀业了?”

“……嗯。”

“什么感觉?”

“悲痛欲绝。”

苍清有瞬间的怔神,明白他的意思后,脚下步子都不自觉慢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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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北宋初驸马多为武将,且都是任实职,政治活动频繁,有很大的军事政治力量。

中后期尚文,驸马多为文人进士,家族中有驸马都尉的,家中其他人都不可担任实职,政治地位急速下降,但荣华一路上升,子嗣皆可为官,保好几代富贵。(注:宋官制复杂,位高的不一定实权高,驸马都尉和后代都可做官,就是没权。)

无论哪个时期,驸马家世都极好,长得也不差,且公主就是权,是驸马都尉荣华的根本,公主就是得捧着,也有非要作死的驸马,大臣会积极弹劾,皇帝一怒统统贬官,但因不涉及政治中心,被诛杀的驸马就没有唐朝时多,所以宋朝公主看起来会比唐朝公主憋屈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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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文不做考究,荣昌公主无任何原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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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中,德顺长公主下嫁给平国公穆禾将军,皇帝也是有收权的意思在里头,只不过长公主还是太强了,反收拢了穆将军的兵,上一辈的恩怨,想看的宝多的话番外里说,没有就算啦。

第259章

白榆从昏迷中醒来, 睁眼依旧是一片黑,温热流水浸过她的锁骨,氤氲的热气熏在身上, 耳边有涓涓水声。

她泡在温泉中?

身上的铁索已经摘去,但木有枝封住了她的真力, 卸了她的力道,这一回对她防范至极。

其实纯属多此一举,她许久不曾进食, 虚脱无力, 早已经感觉不到饿。

若不是后头乌犀给她喂了水,她大概已经去见太奶了。

她刺破指尖在石床上留下的记号,用了十枚指尖血,因为实在是挤不出血来。

如今又泡在热水里,她只觉随时都可能昏厥,缓缓抬手摸脸, 手都是打颤的, 头上不知罩了什么东西,冷冰冰的触感, 还未仔细感受, 手被人大力摁回水中。

“娘子安分些。”说话的女子舀起一瓢瓢温水淋在她身上,溅起的水花打在脖颈的破皮处,辣得人生疼。

“这是哪?”她开口询问,竟发不出声。

自然也无人答她,周边再无人说话,只有水声与来回的脚步声,以及多名女子替她擦洗身子时,肌肤相碰的柔软触感。

她是被人服侍惯的, 不觉尴尬,但这回显然是祭祀前的焚香沐浴。

说难听点,更像是牲畜要拔毛前烫个热水澡。

很快她就被人从水中拉上岸,冰凉的真丝、罗纱一件件覆上身,穿戴整齐,她们将她摁到椅上,有人给她梳发,有人给她喂蜜水,井然有序。

从始至终她都是被人架着的,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白榆昏昏沉沉,坐下椅子忽而凌空而起,是她们抬起了椅子,不知要将她带去何处。

等椅子停下摇晃,重新落地,耳际传来一苍老的声音,“小郡主,又见面了。”

这声音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白榆张了张口,无声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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