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8


姐大发善心,多给了一百文钱。娘很难得买了她馋了很久的糖葫芦。但是娘说,要把糖葫芦拿回家,和妹妹弟弟分着吃。

陈娇娇就一路举着那根红彤彤的糖葫芦,一路流着口水回了家。可是一回到家,那串糖葫芦就被三岁的陈震霆抢了去,任何东西到了陈震霆的手里,就再也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那串糖葫芦明明有六颗红山楂,就算分给她们姐妹一人一颗,陈震霆还能独享三颗。但是他不,被宠坏了的陈震霆从不知道分享为何物,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他风卷残云地把那串糖葫芦全给吃了。她娘还在旁边笑,“我们家震霆从小就知道护食。”

陈娇娇委屈地哭了,自从和娘一起去镇上卖草鞋,她就馋上了对面摊上的糖葫芦。今天的那一百文钱,是那好心的小姐看她长得聪明伶俐,吉祥话说得好听才大方给的,她以为这糖葫芦是娘嘉奖她的,可到头来,还是她弟弟的。

她娘骂她矫情,“至于嘛,为了一根糖葫芦还哭哭啼啼的,就知道馋嘴,怎么不馋死你。”

陈娇娇还是忍不住伤心,就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止不出地掉眼泪,她娘看着来气,便一把夺过她的饭碗,“都哭一整天了,没完了是吗?这饭你也别吃了,你就活该饿上几顿,治治你那馋病。”

陈娇娇是被气醒的,她都快忘了,原来她小时候这么惨啊,看来她被卖到修仙界是好事,再也不用被拳打脚踢、被饿肚子了。

她突然不想改成跟娘姓了,她娘对她不好,轻女重男,从小就偏心她弟弟,她干嘛非得跟她一个姓。她打算随便选一个她喜欢的姓,她的名字她做主。

陈娇娇就这么气鼓鼓地生了几日闷气,后来想不通又跑去找唐凌,“你说,女人生孩子真有那么大风险吗?”

就算不用「九转回神香」,陈娇娇都记得她小时候住她隔壁的小媳妇儿生孩子难产死了。那时候,她娘怀着她弟弟,挺着大肚子赶去帮忙,她也跟着去,见了满床满地好大一滩血,她给吓坏了,所以至今记忆犹新。

那小媳妇儿生了个男儿,只可惜那孩子浑身青紫,叫都没叫一声就没气了。第二天,陈娇娇就听见村里所有人都在长吁短叹,同情那丧妻丧子的年轻鰥夫,说他可怜说他命不好,男儿都生出来了,竟然还能没了。

至于那丧了命的小媳妇儿,村里人就颇为嗛弃地说她身板太小,屁股小,怀着孩子的时候还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没有小姐命,得了小姐病。所以生孩子使不上劲儿生不出来死了,只可惜连带着把老刘家的种也给糟践没了。

陈娇娇记得她当时还颇为自豪地看了看她娘的屁股,她娘的屁股大,生了三个都没事儿,现在还可以再生一个。

如果说女人生孩子真那么危险,为什么她娘生了四个都没事儿。

唐凌便用陈娇娇能理解的语言给她解释了什么是妊娠纹。什么是内脏移位,什么是腹直肌分离。什么是产后漏尿,什么是子宫脱垂。

唐凌问陈娇娇:“你见过你娘的身体吗?”

陈娇娇摇头,在她的记忆里,娘一直在忙东忙西,她不知道在娘忙碌的身影下,那是一幅千疮百孔的身躯。

陈娇娇便想不通了,“既然生孩子有这么大的损害,那她好不容易生了我,为何又不好好待我?”

唐凌知道答案,但她说:“这可能还得你再点燃一炷香,自己去找答案。”

第81章

陈娇娇点燃了第二炷香,一进入梦乡就听到娘和爹在吵架。

娘说:“我不准,我不同意,我就是穷死饿死都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做童养媳。”

爹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是眼下家里有这么多张嘴,咱们就是拼死拼活也养不活啊。那个张家我打听过了,是个大户人家,娇娇过去不会受苦的,反而比呆在咱家更享福。” 网?址?发?B?u?y?e?ì?f?u?????n??????????5?﹒??????

娘说:“陈叔辉,我就一句话,我不同意。你要是真要送娇娇走,我就死给你看,你就从我们娘俩的尸体跨过去吧。”

四岁的陈娇娇冲了出去,抱住在床榻上坐月子的娘,“娘,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她以为娘要跟隔壁的小媳妇儿一样生完孩子就死了。

她娘安抚着她,又对她爹斩钉截铁地说道:“陈叔辉,我生的孩子,我自己养。你不许再动把她们任何一个送出去的坏心思。”

陈娇娇想起来了,是从那以后,娘就带她去镇上卖草帽草鞋了。娘平日白天要去地里干农活,还要做饭洗衣打扫屋子照看孩子,夜里再挑灯编草帽草鞋至半夜。她爹在干吗?她爹不在家,饭点才回家吃饭,夜里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娘埋怨他几句,他便急眼呵斥她,称她妇道人家啥也不懂,他是出门应酬去了,他在建立人脉,他在结交权贵,假以时日他必能平步青云。

“这不是宋家五丫头吗?怎么在这儿卖草鞋了?”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男人认出了在镇上摆摊卖鞋的娘。

娘连忙应道:“吴先生好,好久不见。”

吴先生腆着肚子看着她娘,“我听说那陈家后生又落选了。要我说啊,这落选也算是一桩好事,他本就不是读书的料,眼下也正好和你一起踏实过日子。对了,宋丫头,你现在还写诗吗?”

娘讪讪道:“都孩儿他娘了,看孩子都看不过来,还写什么诗啊。”

吴先生点头赞许道:“对,为人妻者不可再不务正业,生儿育女才是正经事儿。”说罢,转头向同行者解释道:“这个小娘子就是咱们私塾隔壁卖豆腐那家的五丫头,从小就扒墙偷听我们私塾上课,打都打不走。识了几个字就想着写诗,还曾拿给我看。那诗,写得真是……”吴先生摇着头,眼露无限鄙夷:“你说,这天底下,哪有妇道人家写诗的道理。”

四岁的陈娇娇看见娘低着头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听不懂这帮人杵在她们摊前在说些什么,她便开口发问:“你们不买鞋吗?”

“鞋,我们就不买了。”吴先生颇为嫌弃地看了眼这难登大雅之堂的手编草鞋,对她娘居高临下地训诫:“宋丫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陈家后生虽是个不成器的,与功名无缘,但你也得尽好为人妻的本分,莫要再有什么写诗作画的无用心思。老夫跟你家也算是多年邻居,这才多言提点你几句。若是旁人,老夫自是懒得多费唇舌。”

可怜她娘无缘无故被人训了一顿,还得红着脸点头哈腰地道谢。待一群人走远,陈娇娇扯了扯娘的衣袖,“娘,他们为什么不买鞋?”不买鞋,还站在这儿说一大通话干什么。

南柯一梦,一觉醒来,陈娇娇心里满是惆怅,她不知道她该怎么评价她娘。她是一个好娘亲吗?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护她周全,可她又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