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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波裹挟着元素湮灭的潮汐,席卷整个地下空间!
上方,被重力托举着刚冲出通风口的荧和中原中也,脚下的巨大建筑物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般猛地向下塌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通过层层泥土削弱,但脚下传来的恐怖震动和冲天而起的炽热冲击波,如同地狱深渊向上喷发的火山!
“切!”中原中也眼中暗色一闪,单臂猛地将荧牢牢护在身侧,另一只手掌对着下方冲击而来的爆炸余波猛地一推。他周身重力场瞬间化作最强悍的斥力屏障!
轰! ! !
巨大的冲击力量被强横的重力斥开,但余波仍狠狠撞在两人身上!暗红光芒剧烈波动!中原中也硬生生靠着强大的重力控制能力,带着荧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炮弹般,向着更远、更靠近外围的废墟高处斜飞而出!
咚!
两人狠狠砸落在擂钵街外围一处稍高的、摇摇欲坠的废弃水塔平台上。水塔剧烈摇晃,锈蚀的金属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中原中也迅速散去了护体的重力场,剧烈地喘息着,手臂还本能地维持着护住荧的姿态,警惕地望向那毁灭中心。
荧从他身侧站起,气息依旧平稳如常。她的金眸如同光滑剔透的宝石,毫无保留地倒映出着那片废墟地狱的景象。此刻,那片曾经矗立着厂房的巨大区域,只剩下一个冒着滚滚浓烟、深不见底、不断向外辐射着刺鼻灼热气息和残存雷火能量的巨大深坑。深坑边缘的混凝土结构还在不断剥落、坍塌。在元素视野中,所有粘稠的咒力污染和血色迷雾,都已在那一场惊天的雷火超载湮灭中被彻底蒸腾净化。只有火焰燃烧的焦糊味和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狂暴元素乱流诉说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炸。
成功了,咒胎本体连同其根植的毒巢,彻底灰飞烟灭。
荧收回目光,拿出手机。
【森先生,咒胎目标已清除。污染核心彻底焚毁。擂钵街核心区域因处理流程产生可控范围爆炸。另,实验室记录残留发现关键签名。建议尽快清理现场,防止外部介入。详细简报稍后发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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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金色的轮廓!一个同样在致命的光焰与爆炸中屹立的身影!手中仿佛握着撕裂黑暗的裁决!
那片八年前的黑暗!那次刻骨的背叛!那刺穿灵魂的冰冷与绝望!所有的碎片如同被投入爆点的炸弹,被下方这相似的紫红雷火狠狠点燃,疯狂地冲击着他记忆的冰层!
“唔呃——!” 压抑不住的闷哼从兰堂紧咬的牙关间溢出。他甚至无法站稳,单膝重重跪在滚烫的地面碎石上,身体因灵魂深处爆发的撕裂感而剧烈颤抖!
记忆的画面在重叠!
魏尔伦……那张模糊不清却带着极致嘲讽的金色面孔……和眼前坑底那毁灭一切的雷火的颜色!
深坑边缘的狂风卷起兰堂厚重皮毛大衣的衣摆,像无数只冰冷的鬼手在撕扯他残存的理智。他深绿色的瞳孔倒映着下方那片仍在翻腾着雷火余烬的毁灭巨坑,紫色与暗红交织的元素乱流如同活物般在焦黑的岩土间流窜、湮灭。
每一次元素乱流爆开细碎的电火花,都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他记忆的冰川!
轰隆——!
不是现实的巨响,是记忆深处被撕开的裂缝!
巨大的爆炸景象瞬间扭曲、旋转,与另一幅凝固在时光深处的地狱画卷轰然重叠。
“永别了,我的挚友……”优雅如诗的语调,吐出最残忍的判决。
温暖冻结,血液凝固,时间被那一枪钉死在永恒的背叛与剧痛之中。
嘶啦——!
下方废墟里,一道强力的雷火余波猛然炸开。刺目的紫红光芒如同创世之光,瞬间吞噬了兰堂全部的视野。那道象征毁灭与新生的光,与记忆中那道贯穿心脏、终结一切温暖的金色致命光束……完美地、残酷地——融合!
“唔呃——!”
兰堂的喉咙里猛地爆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被贯穿心脏的闷嚎,他整个人如同被那道虚幻的金色光束再次射中,猛地向后踉跄两步。深绿色的眼瞳瞬间放大到极致,瞳孔深处映照着爆炸的红光,然后被彻底撕裂的剧痛和混乱所淹没。
噗通!
他单膝重重跪在冰冷破碎的瓦砾之上,膝盖与碎石撞击的钝痛也无法唤醒他分毫。他的双手死死抓住两侧的太阳xue,十指深陷入浓密卷曲的黑发,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可怕的惨白,指甲几乎要刺破头皮。浓密的黑发下,露出的苍白颈项上,青筋如同扭曲的毒蛇般暴起。
那件厚重温暖的皮毛大衣,此刻再也无法提供丝毫热量,反而像裹尸布般缠绕着他剧烈颤抖的身体。
“不……不……保罗……背叛……”破碎的、含义不明的词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如同哭泣般的痛苦喘息,从他那剧烈颤抖、几乎无法闭合的唇齿间嘶哑地挤压出来。巨大的精神冲击摧毁了他所有的防备,八年前的剧痛记忆与眼前雷火的毁灭之景疯狂搅合成一股足以将灵魂撕碎的混沌风暴。
他像一个被强行推回车祸现场的重伤者,再次直面那濒死的绝望和所有错乱的感官碎片。世界在他扭曲的视野中变成了刺眼光线、雪白冰寒、爆炸雷鸣交织的、充满背叛与毁灭气息的、无法理解的噩梦!
第51章
水塔高处, 风依旧很大。
中原中也站在锈蚀的金属平台上,脚下的地面还在隐隐传来爆炸残留的震动余威。他那头如同燃烧余烬般的橘色短发被风吹得凌乱,钴蓝色的眼瞳直直地望向远方那片仍在冒着滚滚浓烟、如同大地伤疤的毁灭深坑。刺鼻的焦糊味、臭氧的腥气混杂着元素湮灭后残留的诡异味道充斥在空气里。
他沉默了很久,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那些被吞噬的“羊”的成员,那些消失的孩子,已经化为了这片焦土的一部分,连同着那个污秽的怪物一起,彻底湮灭无踪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愤怒的火焰在胸腔燃烧,却失去了清晰的目标,只剩下空茫的灼痛和沉重的无力感。
这时, 一阵极其轻微却平稳的脚步声在他身侧响起。
他猛地转头。
是荧,她从稍低一点的位置走了上来,身上那件白金色的裙摆沾染了不少爆炸扬起的尘埃和细微的焦痕,但整个人依旧干净得像从未经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金色的长发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拂动,那张精致的脸庞毫无波澜,鎏金色的眼瞳倒映着远方的烟雾,平静得像是在欣赏一场普通的日落。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胜利的喜悦,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破坏后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近乎于绝对的、理所当然的平静。仿佛刚才与那之胎搏杀,最后点燃雷火焚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