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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长发被吹起。

那个只存在于兰波描述中的、疯狂又清醒的哲学家,那个夺取了造物主的能力却又早早离去的创造者……最终也选择了自我了断?就像他创造的那个“异能体”——她的生父一样?为什么?

因为看透了一切?因为无法承受世界的荒诞?还是……为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理由?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悲伤、愤怒、茫然和更深沉领悟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荧并非为未曾谋面的“父亲”哀悼,而是为这种被诅咒般的、仿佛刻印在血脉中的“终结”宿命而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和……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其彻底斩断的冲动。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荧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金色的眼眸中,所有的波澜瞬间平复,只剩下一种近乎神性的、冰冷的决断。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种温润、包容、蕴含着蓬勃生命气息的淡蓝色光芒悄然亮起。

她轻轻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点点柔和纯净的、如同深海星辰般的水蓝色光芒在她掌心汇聚,迅速勾勒出一只由纯粹水元素构成的、形态优雅、散发着温暖治愈光辉的水母形召唤物——「化海月」——缓缓浮现,轻柔地悬浮在半空中。

化海月如同拥有灵性般,缓缓飘向废墟中奄奄一息的兰波上方。柔和而强大的「海月之誓」治愈能量如同温暖的潮汐,无声地倾泻而下,将兰波残破的身躯温柔地包裹。

“你……”兰波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他感受到一股温暖而磅礴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破碎的躯体,强行吊住了他那即将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甚至开始缓慢地修复那些致命的创伤。剧痛在消退,冰冷的身体开始恢复一丝暖意。这与他预期的死亡截然不同。

“阿荧?”太宰治鸢色的眼眸瞬间眯起, 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抿了抿唇, 却没有阻止, 绷带下的手指微微捻动。

“你?!”中原中也更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女面前浮动着的水母形生物。她竟要救这个差点杀死他们、并带来无数麻烦的敌人?

“你……”兰波浑浊的眼珠费力地转动着,试图聚焦在荧的脸上。他感受到了那股温暖、强大的生命能量正涌入自己濒临崩溃的身体,强行修复着断裂的骨骼、撕裂的内脏、枯竭的生机。这感觉如同在冰冷的死亡深渊中被强行拽回,让他感到一种荒谬的、被施舍的温暖。他破碎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是质问?是嘲讽?还是不解?

“为什么……”兰波艰难地吐出疑问,声音依旧微弱,却比刚才清晰了些许。他不理解,这个刚刚与他理念对立、激烈交锋的少女,为何要在最后关头救他?是为了情报?为了羞辱?还是……

荧站在化海月柔和的光芒之外,金色的眼眸注视着被治愈光辉笼罩的兰波,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宣告。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兰波和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因为'自杀'不是唯一的答案,兰波先生。”

“加缪否定神祗,否定命运,否定一切既定的规则。他创造了我的父亲,或许是想证明纯粹的、自由的'存在'是可能的。而我父亲选择消亡,或许是认为那才是他选择的'反抗',一种对这个世界荒诞的终极嘲弄。”

她的语速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兰波先生。”荧微微俯身,凑近兰波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淬火的利刃,字字凿进兰波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我救你,不是怜悯,更不是认同你的道路。”

她顿了顿,金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傲慢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光芒:

“我只是在行使我的'权力'——否定你口中那所谓的、加缪和我父亲都未能逃脱的'宿命'与'终结'!”

“生存还是毁灭?何时终结?以何种方式?”荧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与傲慢,“这份选择权,在我手中,不在你们法兰西冰冷的任务清单上,也不在所谓的'荒诞世界里'。”

化海月的光芒温柔地跳跃着,如同生命本身在荒诞的废墟上起舞。

“兰波先生,你败给了我,你的生死,自然也由我来裁决。”她直起身,近乎蛮横地下达了命令,“活下去,阿尔蒂·兰波。带着你今天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一切——自由的意志,自由的选择,以及……我赋予你的、否定既定终局的'第二次机会'——活下去。然后,用你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我会在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里,创造多少种有趣的'可能性'。”

化海月尽职尽责地散发着治愈的光辉,如同温柔的潮汐,稳定着兰波致命的伤势,将他从死亡的悬崖边暂时拉了回来。他破碎的身体在这强大的生命能量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断裂的骨骼重新接续,撕裂的伤口迅速收口,苍白的脸上什至恢复了一丝微弱的血色。他眼中濒死的灰败被强行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虚弱和……无法言喻的震撼与茫然。

他怔怔地看着荧,看着那双如同居高临下的神祗般俯视着他的金色眼瞳。

中原中也紧握的拳头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看着那柔和的水光,看着兰波在光芒中痛苦却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钴蓝色的眼眸中,那沉重的茫然似乎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他闭了闭眼,最终叹了口气。

太宰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隐没在阴影中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弧度,鸢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少女在水蓝色治愈光芒中倨傲而坚定的侧脸,仿佛注视着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宝。

化海月的光芒渐渐收敛,如同退潮般消失在空气中。

兰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已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气若游丝,生命体征从悬崖边被强行拉了回来。他胸口的致命塌陷和内脏的恐怖创伤在“心海幻现”强大的治疗力量下已被强行修复到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的程度,但失血过多带来的极度虚弱、骨骼的裂纹、以及精神层面的重创,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种深度的、依靠自身恢复力缓慢修复的昏迷状态。

“呼……”荧轻轻吐出一口气,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手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她站起身,金色的眼眸扫过兰波苍白但不再迅速失血的脸,确认他暂时是死不了的。

“哎呀呀……”太宰治发出一声拖长的、似真似假的叹息,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双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走到荧的身边,鸢色的眼眸扫过昏迷的兰波,又落回荧平静的脸上,脸上挂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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