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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便是遮不住的欣赏,裴御很早便察觉了。
从小到大,他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人不对那个男人敬畏和信服,即便是他的外祖父周阁老也不能避免。
他每时每刻都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里,明明他才是九五之尊啊!
不甘心不甘心……
裴御极圆润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与之不符的便是他白净小脸上的纯真。
“朕谨遵太傅教诲,但皇叔近日来,颇为忙碌,朕想来皇叔该是非常喜爱小婶婶呢,不惜许万金从别处买来牡丹,听说王府里整个花园都是牡丹,那一定很美,朕都想去看看呢!”
“没想到皇叔这么宠爱小婶婶,朕还没认真看过小婶婶的样子,想必也如牡丹那般国色天香吧……”
柳淮胥其人非常节俭,遇事也非常固执,裴御如愿看到他那德高望重的老师逐渐皱起眉头,一时间,小少年笑得越发甜。
“简直胡闹!”
“秦王驾到!”
门外的脚步声沉重有力,一如秦王这个人一般给人极为强大的压迫力。
“皇叔,您来了!”
少年惊喜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学堂里响起,裴泽珩看了他一眼,低头颔首。
“见过陛下。”
“太傅。”
柳淮胥因着方才的事情脸色不大好,但仍然朝裴泽珩行了一礼道:“见过秦王殿下。”
裴泽珩上前扶起,似是疑惑道:“不知太傅因何事情而烦恼?可否与恒之诉说一二?”
柳淮胥听罢,脸色稍微缓和,而一旁的裴御眼睛眨了眨,小脸有些无措,欲言又止。
裴泽珩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听说秦王为了那丫头掷万金买来牡丹,可是有这回事?”
裴泽珩脸色不变,坦诚应下。
“是。”
“舒舒为本王妻,本王爱她亦敬她,她喜欢牡丹,本王便为她寻来。”
愿为美人砸万金,这与古时幽王宠褒姒有何区别,既许万金,往后也可许烽火戏诸侯,柳淮胥脸色越发难看,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怎可让她担这种罪名?
“王爷此举怎妥?万金可保多少百姓不受冻挨饿?”
柳淮胥已隐隐动怒,此时作壁上观的裴御着急开口劝道:“老师,您该知道的,皇叔为国为民不知操劳了多久,这也只是一时糊涂了罢!”
此情此景,裴泽珩早便猜到了真相,看着那张纯真的小脸,心中越发作呕,他有些等不及了离南方水患科举舞弊发生还有一年,离万民失所捐钱买官还有两年,离庆王起兵还有三年……
今年冬便是裴御母家舅舅周尚书主持修建大坝的吧,裴泽珩双眸微黑,转头看向裴御,一字一句道:“不是一时糊涂,本王只想一直宠着她,她合该享一世荣华富贵。”
裴御被那双黑眸紧紧盯着,脸色僵硬,双颊的一点红迅速褪去,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重重一捏一般呼吸不过来,他肯定发现了我的心思……
他早该想到的,从裴泽珩跳下去救人的那一刻开始,他闭了闭眼,略微低着头听着男人低沉沙哑的话语,眼眶泛红,眸里尽是恨意。
“太傅,本王为大越秦王,出生入死多年护佑大越护佑大越百姓,自认对得起所有人。本王以前孤身一人,过得粗糙些无所谓。”
“但现今本王已有未婚妻,将来还会有儿女,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与本王最为亲密之人。本王是人,人都有欲望,本王就只想宠着他们,让他们快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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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珩想起许久未见的小姑娘,心里柔软了一瞬。
“况且,节源不如开源,紧了自家奉献万家,又能救得了多少百姓?”
柳淮胥脸色缓和,眼里还带着点微微期待。
“本王认为,发展经济创万收才是解决千家万户的大道理!”
“好好好!秦王果真是治国大才,是老朽思想狭隘了!”
“舒舒这丫头能嫁给你,也算是她的福气!”
柳淮胥与温侍郎为师叔侄,温舒舒喊其为柳爷爷,说来他也该喊一声,但裴泽珩看了一眼面色红润看着不过四十来岁的柳淮胥,决定还是将这想法埋进心底。
“太傅缪赞了,能娶到舒舒才是本王的福气!”
呵,能娶到温舒舒的确是他的福气,朕精心布置的陷阱,桃子却是让你摘了去!裴御心底恨得不行,看着那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嘴角露出的温和笑意,直想把他撕烂。
裴泽珩眼角扫过那略微狰狞的脸,心里又一次暗骂自己瞎了眼。
“臣观陛下近日来神思不属,想来是刚批阅奏折,身子骨有些熬不住了,该是练练功夫才是。”
裴泽珩早以娶妻为由渐渐的将一些奏折交给了裴御批阅,其中大多都是无甚紧要的,最为关键的奏折始终握在自己手里。
叔侄之间已经出现间隙,裴御已经能察觉到了,他虽恐慌却不至于畏惧,他是皇室正统,料想裴泽珩也不敢杀他。
即便心知肚明,但仍要逢场作戏,这是每一个皇室人都要会的把戏。
“是的,皇叔。”
*
离那日秦王上门提亲已过去些许时日,裴泽珩一直忙于三书六礼之事,又兼之每日的政务,直到今日才稍微得空些入了宫,他与裴御关系一向极好,突然疏远已令人匪夷所思,裴泽珩不得不保持着每隔一段时间便入宫,以免朝堂动荡。
而每入一次宫,他心里的嗜血之意就会爆发,毕竟是前世仇人。
这时的他也格外想念舒舒,恨不得将她缩小藏在自己怀里,能时刻都带着她,但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他只偶尔会夜探香闺,在心情不大好的时候,毕竟小姑娘害羞,另外他也不愿给舒舒留下一个浪荡子的形象。
今日刚从宫里出来,他便按捺不住自己了。
“裴安,去温府。”
得,裴安早就习惯了,每每主子从宫里出来都要闻香窃玉一番,他熟门熟路扬了一下马鞭,马车拐了个弯便朝温府驶去。
*
裴泽珩很有信用,那夜说了会给温舒舒买来的十二月糕第二日便送上门了,连带着还有一些西洋玩意,每日都有,温府的人都习惯了王府的人进出,连带着温家人对老男人裴泽珩也越来越满意。
“小姐,王府又送来望春楼的糕点了,还有一件西洋样式的扇子呢!”
秋玉抱着刻着望春楼字样的食盒,脸上尽是笑意。
温舒舒看着,白嫩的小脸微红,她轻轻颔首,“嗯,且放下打开看看罢。”
“好嘞,奴婢给您打开瞧瞧。”
精致的盒盖被打开,里面摆着一碟蝶小巧玲珑看起来奶糯糯的云片糕,再底下又是另一份吃食,玫瑰乳酥,每打开一层便是一种吃食。
温舒舒近来总觉得自己圆润了许多,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