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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送回萧关,顺便帮忙将真正的歧王遗孤和姓荀的乳母接来。

东西不多,却能解镇野军的燃眉之急,也让狄斐知道,他舍出两百新兵和一个心腹亲卫,换来的这笔交易不算亏。

有来有往,方能长久,没准什么时候,盟友就处成自家人了。

不过说到“盟友”,崔芜真正眼馋的还是隔壁那位。

毕竟,论战力精锐,以她自南而北的见闻,还没有堪与安西军匹敌的。

可惜,她最想得到的,偏偏是最不可能染指的。

心塞!

然而崔芜没那么容易放弃,她若没这股韧劲,也不可能从孙氏的掌控中逃出,一路干翻各方势力,最后据了华亭县城。

于是这一日,崔芜将人请到军营,明面上的由头是现场演示鸳鸯阵,请秦萧指点。

秦萧与颜适都对鸳鸯阵颇感兴趣,欣然前往。

如今的华亭驻军已不是王重珂在时模样,这些时日,远近流民听说华亭变故,好些走投无路的,拖家带口赶来投奔。

崔芜来者不拒,于城门口专门设了一道关卡,登记流民姓名、年貌、祖籍、擅长手艺及家中人口,登记完了现场安排住处耕田,并且声明,只需在华亭耕种满三年,便可获得华亭户籍,田地亦归属自己所有。

如今的世道,大户豪强恨不能将土地捏手心里,哪有给百姓分地的好事?围在门口的流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与负责安顿流民的官员再三确认。

可巧负责这事的就是丁钰,闻言,他笑眯眯地,问什么答什么,显得相当好脾气。

“不错,只要种满三年,田地就归自己。”

“前三年三十税一,待得三年期满,如何调整税赋得听咱们郡主的。”

“什么,您不知咱们郡主是谁?我告诉你们,郡主乃是先歧王遗脉。如今伪王篡位,祸乱乡里,咱们郡主正要拨乱反正,还百姓一方朗朗乾坤。”

“瞧见那边的告示了没?郡主正在征兵,我瞧这位大哥孔武有力,要不要去试试?试训期三个月,参训期内,每个月都有粮食粟米拿,还能分得布匹。若是入选,待遇还要更好,新兵一个月的军饷也有五百钱,若想换成粮食布匹捎给家里也成。”

流民被各方势力盘剥怕了,唯恐这么好的条件背后藏了阴谋。然而丁钰直接将粮食和布匹摆在城门口,但凡有人登记入伍,当即获发粮食一袋,麻布一匹。

布袋解开,里头满满当当,流出的尽是金黄粟米。虽不多,却足够支应一家老小一月所需。

于成日里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流民而言,这几乎是活命之恩!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获发粮食的流民喜得说不出话,他也不知“歧王”和“郡主”是何物件,只是听丁钰这么说了,便当场跪倒,一边砰砰磕头,一边高呼“郡主仁德”。

有了前面的例子,后来者源源不断。尤其当流民们听说,军营就在城郊,离他们获分的房子不远,且一月有一日休沐,可回家探亲时,越发没了顾虑。

可惜僧多粥少,第一批征兵统共只招八百人,为了抢最后一个名额,几个年轻力壮的流民险些打破头。

这是胡萝卜。

崔芜深谙恩威兼施的道理,甜头给了,大棒也早准备好。

新兵入伍第一日,军营门口就立了块削平的木板,上书新出炉的军法条律。若有不识字的也无妨,木板旁站着军法官,一遍一遍向新兵重复。

“尔等都听好了,咱们可不是什么土匪寇贼,你我从军,是博自家富贵,更是为护一方百姓平安!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现有军法三十二条,须得牢记于心,严格遵从。”

“其一,草菅人命,滥杀百姓者斩!”

“其二,淫辱良家,□□妇女者斩!”

“其三,擅闯民宅,劫掠财物者斩!”

“其四……”

秦萧带着颜适下马时,新兵正在军法官的带领下一条条诵读军法。三遍读完,军法官又道:“可要好生记下,往后每月十五抽查,答不上来者,罚军棍五记!”

新兵哗然,有人便道:“咱们又不识字,这许多字,谁记得住?”

“记不住便问人,不识字也可以学,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如何上战场!”军法官冷冷环视新兵,又道,“若是抽背者表现优异,当日晚饭有肉汤!”

新兵们多是流民出身,打从生下来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听说有肉吃,立马不吭声了。

颜适饶有兴味地瞧着,末了点了点头:“流民不比精兵,刚入行伍,武艺生疏还在其次,纪律散漫才是最要命的。崔郡主能想到这一点,于领兵上还算有点天份。”

秦萧凉凉睨他:“原来你也知道纪律散漫是大忌。”

颜适:“……”

他想起自己几次三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脸上挂不住,嘴巴偏要逞强:“他们能跟我比吗?我久在军中,最清楚迎敌之机稍纵即逝,等他们像我一样,手里攒了百八十条人命,再谈旁的不迟。”

秦萧听罢,难得没数落他,眉间压着一段沉郁。

颜适不解其意,只听自家少帅沉沉道:“若还是前朝年间,似你这般年纪,本该在书院求学。即便从军,也不必成日里刀头舔血,与胡虏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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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适不以为意:“汉武年间,剽姚校尉深入大漠、功冠全军,也不过十八。我虽比他小三岁,打过的仗可不比他少,说不准到了他的年纪,也能封个冠军侯当当。”

秦萧:“想让谁给你封?晋帝?”

颜适变了脸色,狠狠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呸!拿自家地盘孝敬胡人的瘪犊子,领他的敕封?平白脏了小爷耳朵!”

秦萧失笑。

颜适还有些不忿,幸好这时,崔芜到了。

她今日不仅换了男装,更披上改小的皮甲。长发束作马尾,随风高高扬起。脚上蹬一双同样改小的乌皮六合靴(1),包裹住纤细小腿,往那儿一站顾盼生辉,明艳中自有一股飒爽气度。

“兄长!”她仿着武人礼节,对秦萧抱拳,“久候了。”

秦萧掠过一眼,飞快转开视线,欠身回礼。

崔芜此行原是打算借秦萧治军多年的经验,替她挑挑毛病,讲解起来格外细致:“新兵入营,最怕人心散漫,不服军纪。我命军法官每日诵读军纪,又令他们背诵抽查,就是要让他们知晓,军营不比其他地方,容不得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

“如今天气炎热,新兵住营帐倒还好。待到冬日,北风大盛,再住帐篷难以御寒。趁现在天好,我让新兵操练之余,轮换着挖窑洞,或于平地上挖取深坑,或用土胚和麦草泥浆砌成基墙,一屋正好住下一什人。”

“如此待得冬日,屋里铺上厚厚稻草,再点上火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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