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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除了常见药材, 还放了一小瓶自己蒸馏的酒精, 用软木塞密封好。

“这是上回与兄长说得养肝理气的药丸,换了温补的方子,兄长记着每日服用。还有你说冻疮药膏好,我又制了些,也搁在里头。若是不够,我让人预备了药材,左右兄长自己有方子,回去按方配制也是一样。”

崔芜考虑的极周到, 将药丸一样一样展示给秦萧看,仔细说明用法:“止血的、补气的、消炎……咳咳,防风邪侵体的。”

又拈起盛酒精的小瓷瓶晃了晃:“这里是高纯度的酒精,用酒提取的。”

秦萧忖度着问道:“是内服的?”

他在河西多年,倒也见过富贵人家自行炮制药酒养生,有些甚至……咳咳,以此壮阳补肾气。

但崔芜摇了摇头:“是外敷的。”

“若有人受了外伤,伤口又受污秽,可用干净麻布蘸取酒精为之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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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烈酒刺激伤口,难免有些疼痛,却能最大限度避免风邪侵体,让伤员存活下来。”

崔芜尽量用古人能听懂的话解释清楚酒精的用途:“好些伤员致死,并非伤势本身致命,而是伤口造成肌体开放,从而导致风毒入侵。酒精虽是单方,却能杀死风毒,阻其侵入人体,兴许就能救回一条人命。”

论及医术一道,秦萧对崔芜从来深信不疑:“阿芜放心,秦某记下了。”

“记不下也不要紧,”崔芜将一本自己写的使用手册一同搁入箱中,“种种用法,我都列在其中,兄长回去只管让身边亲兵和军中医工背熟,他们知道怎么做就行。”

感谢老天,乱世虽然涂炭人命,却也造成了礼崩乐坏。世道对女子的禁锢松弛了许多,而后世的理学之说尚未形成。

是以,女子行医还不至于太过遭到鄙视。

这就意味着,崔芜可以凭借五州之主的身份占据话语权,从而最大限度地保障正确的外伤处理方式能在军中普及开,尽可能多地救回人命。

秦萧负手而立,瞧着崔芜忙忙碌碌地为行囊添置家当,嘴角抿起一缕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阿芜的话,秦某记下了,”他不知是第几回这么说,“还有什么要叮嘱的?秦某洗耳恭听。”

崔芜直觉秦萧这话有戏谑的意味,但他素来老成、不苟言笑,过分严肃的脸色倒让崔芜不敢胡乱猜测:“暂时没有了,等我想起再差人告知兄长……阿嚏!”

话没说完,她先别过头,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秦萧目光微凝,脱下大氅披上她肩头:“分明病着,还操这么多的心,你这医者不自医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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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却道:“我只是风寒,自己就能开方吃药。可有些话不叮嘱到位了,兴许就害了一条人命,怎能不考虑周详,面面俱到?”

秦萧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崔芜不喜欢旁人给她戴高帽,总觉得是在蓄意捧杀,却不知秦萧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崔芜只是嘴上厉害,心地却最软不过,总是顾虑着人命、照拂着百姓,有些本可作为交易筹码的珍贵方子,亦是说给就给,毫不含糊。

好比她之前送出的冻疮药膏,就让军中将士少了许多冬日苦楚。毕竟河西苦寒,每逢数九时节,少不了手脚生疮,痛痒难当,严重些甚至化脓溃烂。

崔芜准备了两套方子,一套用于未曾溃烂的冻疮,另一套却是用于溃烂疮口。这两个月试用下来,确实颇见效果,士卒患冻疮的人数比之往年显著减少,即便患上,涂药之后也很快好转。

连一开始看不惯女子当权的史伯仁都不甘不愿地说了软话:“这女子虽异想天开了些,肚子里可是真有东西。咱少帅要是能把人拐回来就好了,我看她这能耐,当个军师中郎将也使得。”

这些想头极快地掠过脑海,又被自己掐灭。

让五州之主来安西军帐下当个军师?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秦萧这一趟却不止辞行及收年礼这么简单。他把风寒未愈的崔使君送回房,背在身后的手将指节挨个掐了一遍,方道:“过完年,阿芜就十八了。”

崔芜正把自己挪上床,扯过被子包得严严实实,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用鼻音给出回应:“嗯?”

古时女子十五及笄,搁在大户人家,必要好好操办。但秦萧心知肚明,崔芜生于贫家、长在楚馆,根本不可能有人为她操心这事,莫说及笄礼,过生辰时有人记得下碗长寿面,就算是有福气的。

“此物本该你及笄时送出,只是造化弄人,未曾有这个机会,”秦萧将藏于袖中攥了一路的小小木盒递到崔芜面前,“迟来三年的及笄礼,阿芜勿怪。”

崔芜诧异扬眉。

她知道古时女子大多于十五六岁及笄,人在江南时,也没少听闻哪家闺秀的及笄礼多么多么隆重。只是听说是一回事,往自己身上联想却是另一回事。

她十五岁生辰那日在做什么呢?

崔芜冥思苦想了好一阵,依稀记得那一日好像是挨了打骂,因为有个富商老爷来了馆中,一眼看中刚及笄的崔芜,指名要她服侍,开口就是两千贯钱买她初夜。

鸨母爱财,自然满口答应,谁知当晚,崔芜不知怎的摔了个茶杯。摔了就摔了,总归也没多金贵,然而碎瓷飞溅,竟在她面庞上刮出几条细密的血痕。

富商重色,见状直道晦气,怒气冲冲地走了。好大一桩生意被崔芜搅黄,鸨母恼得无处泄恨,命人将崔芜拖去柴房,先扒了衣裳抽上二十鞭,又锁上房门连关三日三夜,期间不给送饭也不准喝水,定要叫这“小贱货”好好长长记性。

那三天是崔芜穿越以来最难熬最漫长的三日,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会撑不过去。

如果当真如此,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也许她能回到自己原来的时空,睁眼发现异界十年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一切回归正常。

即便回不去,至少她能结束这地狱般的一生,不必挨打受饿,也不用待笑而沽。

可惜鸨母不让,毕竟是馆中容色最出众的姑娘,且还是清倌人,尚未给她挣钱,怎能轻易死了?

于是三日后,她命人开了柴房,将崔芜拖回自己房里,延医用药,硬是将人救了回来。

以色媚人的卖笑生涯还得继续。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崔芜不是个习惯沉湎往事的人,思绪稍有滑落深渊的倾向,立刻被自己拖了回来。

她不稀罕什么及笄礼,却不忍拒绝秦萧好意,一边随口道:“过去这么久,难为兄长记着。”

一边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却愣住了。

及笄礼多以簪环为主,这件也不例外。上好的和田白玉,细腻温润,通体生辉。唯独钗头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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