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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

“我没有胡闹!”朵兰部的小公主仰起头,极清脆地说道,“父汗让我把腰带送给真正的英雄,他就是我的英雄!我看中了他,除了他,谁也不配戴我的腰带!”

她双手捧着腰带,往崔芜面前送了送:“中原的勇士,我真心实意地将它送给你,请你收下它。”

周围一片哗然,朵兰可汗有心斥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月理朵已经将腰带送出去,此时改口显然来不及——秦萧就在旁边坐着,即便再提联姻之事,也会被他认为自己并非第一选择,而是退而求其次的将就。

这于心高气傲的狼王来说,显然是一种侮辱。

再者……

朵兰可汗将视线转向崔芜,眯起鹰隼般锐利的眸子。

此人与河西主人关系密切,且自己也占据了一片极肥沃的土地,绝不是无能之辈。更有甚者,从方才的言谈来看,似乎他才是此次互市的真正主导者,若是与其结为姻亲,所得的好处未必比许给秦萧少。

于是他飞快改了口风,神色也由探究转为殷切:“来自中原的客人,你可愿意娶我的女儿,与我们朵兰部从此结为最忠实的兄弟?”

崔芜:“……”

那一刻,崔使君深切地意识到,什么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秦萧自朵兰汗王开口起,就一直萦绕眼底若有似无的戾气散去了。他难得露出一点忍俊不禁的神色,单手支着额头,存心看崔芜如何回应。

崔芜深深吸了口气,端出无懈可击的笑脸。

“汗王的美意,公主殿下的爱重,在下深感荣幸,”她起身,字字清晰地说道,“但是很遗憾,我不能接受这条腰带。”

话音落下,月理朵倏然变色,朵兰可汗亦凝重了神情。

“理由呢?”他问道,“我的女儿是大漠上最好的姑娘,多少勇士为了她不惜与狼群搏斗。你为什么看不上她?是你已经成婚了吗?”

崔芜琢磨了下,再多的解释也不如摆在眼前的事实更有说服力,遂放弃了言辞转圜,直接拔出束发木簪。

浓黑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衬着精致眉眼、姣好面容,胜过一切言语砌词。

“如果我是男子,我一定毫不犹豫迎娶您的女儿,”崔芜朗声道,“但是很遗憾,我不是。”

“这就是我不能娶她的理由。”

这一幕着实出人意料,原本忿忿然的朵兰贵族骤然噤声。朵兰可汗亦是瞠目结舌,好半晌才从大变活人的震撼中回过神。

“你、你是女人?”他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狼王分明说,你、你是关中十三州的主人,怎么会是……”

崔芜扬眉:“女人就不能割据一地?就不能成为关中的主人?”

朵兰汗王难得说不出话。

忽听“哇”一声,却是月理朵怔怔许久,蓦地哭了出来。

珠泪滑落白玉似的脸颊,眼底好似有烈火燃烧,她愤怒又伤心地瞪着崔芜:“你居然是女人?你为什么是女人!”

不待崔芜解释,她猛地抽出缠在腰间的马鞭,接连三鞭甩了过去。

第123章

极清脆的三下呼哨, 崔芜衣袖裂开,雪白手臂留下三道鲜红鞭痕。

秦萧变了脸色,眼看月理朵还要挥鞭, 蓦地站起身,竟是赤手抓住鞭梢。

那马鞭原是用极细韧的牛筋绞成的, 梢端生着倒刺,一握之下,于秦萧掌心划出一道淋漓血痕。

不过一个交睫, 中原割据的两位实权人物都伤在月理朵手上, 这本事也算了得。

秦萧抬眸,刻意收敛的气场火力全开,难以形容的压迫感竟叫久经风浪的朵兰汗王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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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崔使君怀着诚意来到这里,这就是贵部的待客之道?”他语气森然,显见是动了真怒,“莫贺可汗, 你是否该给秦某一个交代?”

“莫贺”乃是朵兰汉王音译过来的汉名。亦是身经百战的人物, 如何听不出秦萧话里的冷戾与杀机?

他亦起身,厉声怒斥:“月理朵, 你在做什么?还不向中原贵客赔罪!”

那回纥公主大约是被父亲娇宠惯了, 脾气上来,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马鞭被秦萧握在掌心,她夺不回来,干脆一跺脚,抹着眼泪跑远了。

倒是将一地烂摊子丢给亲爹收拾。

崔芜摆手拦住还要开口的秦萧,举动间牵扯手臂伤处,痛得一咧嘴。

“无妨,”她说, “此事确有我的不是,没能及时向月理朵公主说明实情,挨上三鞭就当赔罪了,莫要因为区区小事损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言罢,端起那堪比脸盆的酒碗,极豪迈地敬向朵兰汉王:“我先干为敬。”

果真将一碗酒不带喘气地生灌下去,末了一抹嘴,将空碗展示给所有人看。

朵兰可汗巴不得有这么个台阶转圜场面,立刻哈哈大笑:“好!崔使君虽然是女人,却比咱们部落的男儿更爽快,难怪能成一方霸主。”

说着,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么一打岔,朵兰王的联姻之说没了用武之地,然而崔使君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离开朵兰驻地时,她整个人都是晕着的,腿脚一个劲地发软,全靠一口气撑住了,才没立刻栽倒。

上马时尤其吃力,腿肚子转了筋,好悬从马背上翻下去。幸而秦萧眼疾手快地托了她一把,才没让崔使君当着回纥人的面出洋相。

“今夜承蒙款待,”难为崔芜强撑一线清明,于马背上回首,对送出营地的回纥人笑道,“来日我于敦煌城内设宴,还请诸位不吝赏光。”

左右叶护皆道:“那是自然。”

至于会不会去,敢不敢犯这个险,那是另一回事。

崔芜抱拳,随即一提缰绳,看着没事人似地调转马头,其实眼前一片恍惚,什么都看不清。

秦萧察觉不对,快马追上:“你可还好?”

崔芜:“还行,就是有点晕。”

秦萧仔细端详过她,见崔芜眼神迷离、满面红晕,就知崔使君今晚喝大了,绝不止“有点”那么简单。

他无奈摇头,回眸见亲卫们离得挺远,遂问道:“要上我的马背吗?”

崔芜愣了下,坚定果断地摇了头。

秦萧没强求,倾身捞过她的缰绳。

崔芜是真晕了,强撑的那口气一旦松下,连视线焦距都对不准,看什么都好像蘸了水,花得厉害。

幸而她的马鞍是专门打造的,除了马镫,还配备了两条极为坚韧的牛皮索,其功能类似于现代驾驶座的安全带,确保崔使君神志不清或者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被飞奔的坐骑甩下马背。

她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抓过牛皮索扣在腰间,估摸着不会被摔下马背,这才眼皮一合,仗着有秦萧保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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