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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认识。

旁人有何心思不论,盖昀却是习以为常,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那臣便与礼部谢尚书商议出使南楚的人选,稍后拟道折子请陛下过目?”

崔芜“唔”了声:“就这么办吧。”

顿了片刻,又意味深长道:“遣使议和为显我朝仁德,但凡事有张有弛,也不好叫人以为咱们怕了南边。”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盖卿可明白?”

盖昀抬头,与女帝交换过眼神。

“陛下放心,”他笑了笑,“臣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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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女帝不喜长篇大论, 每每议事皆是言简意赅。她习惯用最短的时间敲定决策方向,至于方案的具体呈现,自然是执行者负责跟进。

这是后世大公司的管理模式, 极具效率,却欠缺了人情味。世家官员看在眼里, 并非没有不满,但崔氏覆灭给所有人敲响警钟,当上位者过分强硬且六亲不认时, 暂避锋芒才是最好的打算。

却不曾想, 六亲不认并非没有破绽,杀伐决断亦可化作绕指绵柔。

女帝处置崔氏,用的是“混淆天家血脉”的罪名,更有一重父母血仇。然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崔氏妄图挟制皇权,犯了天子忌讳。

秦萧领兵多年, 军中威望极高, 威胁不亚于崔氏。在今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女帝将其扣留宫中, 是变相软禁, 剥离兵权。

可从今日垂拱殿见闻看来,女帝对武穆侯圣眷隆重,远超想象。

区别在哪?

官员们不可避免地思索起这个问题,有心思活转的,开始向盖昀套近乎。

盖昀捻须微笑,避重就轻:“陛下与武穆侯相识多年,情意深重,自非常人可比。”

这话忽悠旁人且罢了, 官场打滚多年的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上套。

“当初崔氏亦曾为陛下登基立下汗马功劳,”那人狐疑,“陛下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盖昀叹息:“崔氏如何与武穆侯相提并论?”

言罢,不欲多言,径直离去。

他点到即止,那人却会错了意,咂摸着“情意深重”这几个字,再回想方才垂拱殿中武穆侯风姿,仿佛明白了什么。

“难怪,”他喃喃自语,“陛下今年二十有四,也算正当韶龄。”

而武穆侯刚满而立,正是一个男人最为成熟有韵味的年岁。

更兼秦萧容貌上佳、气度不凡,好这口的,很难不为之着迷。

这么一想,官员释然了。

虽然一国之君为男色所迷,说出去不怎么好听,但于百官而言,一个有弱点、有软肋的“女人”,总是比没弱点、无执迷的“女帝”讨人喜欢多了。

崔芜却不知有心人的盘算,眼看垂拱殿内再无外人,她不必强忍,又顾虑着秦萧脸面,嘴角紧抿要笑不笑,神情颇为诡异。

秦萧没好气:“陛下想笑就笑吧,憋着不难受吗?”

崔芜实在忍不住,将脸埋进臂弯,笑得肩膀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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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仔细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偏要板着脸:“陛下为何不提醒臣?存心看臣的笑话?”

崔芜连声叫屈:“我可没这个意思。还不是兄长出来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提醒。”

秦萧一时没忍住,伸手在女帝白生生的腮帮上拧了把。

指尖触碰到温软滑腻的肌肤,他意识到自己越界了。探出的手定格原地,只见崔芜往后一缩,两只手捂住脸颊:“做什么掐我?我说的是实话!”

秦萧莫名松了口气,似笑非笑:“秦某怎么觉得,陛下巴不得看臣笑话?”

崔芜就算有这个心思,当着秦萧的面也不能承认:“我哪有?兄长莫要冤枉好人!”

秦萧失笑摇头。

这话题再掰扯下去没完没了,崔芜拉着秦萧进了里间:“方才兄长急着寻我,是想说什么?”

潮星入殿换了茶水,秦萧认出熟悉的花香,却从未见过如此澄净的鲜花汁子。

“这似乎是阿芜喜爱的玫瑰香气,”他说,“只是寻常花茶没有这般芬芳浓郁。”

崔芜得意微笑。

“丁卿城外田庄种了好大一片,今年是头一回开花,他拣好的送进了宫,”她说,“我用蒸馏的法子炮制了一些花露,玫瑰花疏肝理气,最对兄长症状。你若喜欢,可以多用些。”

秦萧确实喜欢,饮了好几口。

“之前阿芜提到,军用火器发射一轮后需重新填弹,难免耽误时间,”他言归正传,“适才秦某想到个法子。”

崔芜:“愿闻其详。”

“将火枪队列作三排,头一排射击完毕,第二排射击。与此同时,第一排与第三排交换位置,在后方填装弹药。如此一来,间隔时间便可缩短,火力亦得延续。”(1)

崔芜沉默了。

秦萧等了片刻,不由问道:“可是有何不妥?若有,阿芜直说便是,你我一同探讨,或可弥补缺漏。”

崔芜揉了揉额角:“并非疏漏……只是感慨兄长果真是用兵奇才。”

此法名为三段射击法,在另一个时空,直到三百多年后才正式问世。秦萧甚至不曾正经用过火枪,仅凭描述就能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崔芜心中感慨,再一次提醒自己不可因为多了数百年的见闻就目空一切,需知古人眼光或许逊色于己,才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阿芜还有个想法,”崔芜说,“兄长可还记得,靖难军攻克泷州时所用阵法?”

秦萧当然记得,且印象深刻:“自然。阿芜以长短兵刃相互配合,变化玄妙几无破绽,秦某佩服。”

崔芜哽了下。

阵法本身妙用无穷,只不是她原创,也不知版权所有者戚先生泉下有知会不会抽她小人。

幸而她脸皮够厚,未露痕迹。

“这个……并非阿芜所想,乃是借鉴先人智慧,”她到底没好意思将功劳据为己有,“那位先贤还将阵法稍作变形,以战车和佛郎机配合……”

秦萧听得认真:“何为佛郎机?”

崔芜:“……”

她干咳两声,扒拉过白纸,从头绘制佛郎机图纸:“佛郎机是一种轻型火炮,从西边传来的。以此种火炮为主,火枪为辅,装备于战车,前设铁屏风。屏风可挡敌军弩箭,于屏风上开洞,便可发射弹丸,如此攻守兼备,或可抵御北境骑兵。”

秦萧目光灼亮,似有深思。

“可惜因为种种缘由,此种阵法未曾用于实战,威力如何,阿芜不敢断言,”崔芜说,“兄长用兵强我百倍,还请兄长帮忙参详。”君臣有别,急不得

秦萧乐意至极,提笔勾画起来。

崔芜托腮瞧他,只见秦萧静养数月,虽未完全养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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