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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世家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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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这一日, 谢崇岚正好休沐,他与幕僚密谈一个下午,正待用晚食时, 忽见心腹管事匆匆赶来,附耳说了句什么。

下一瞬, 谢尚书脸色骤变,低声喝问:“人在何处?”

心腹知晓厉害,低眉顺眼:“不敢引去人多的地方, 暂且安顿在西偏院。”

谢崇岚眉心耸动, 终是道:“前面引路。”

西偏院乃是谢府最僻静的一处院落,平时少有人至。谢崇岚命管事候在院外,自己亲自推开屋门,只见早有一人等候在内,闻声笑道:“谢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说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 相貌亦与中原汉人无异。但谢崇岚知道, 此人手腕处有一个狼头刺青。

这是铁勒部族方有的印记。

“你来做什么?”谢崇岚眉头紧锁,沉声喝问, “我早告诉过你, 日后如无必要,不必再来见我。”

那人不以为忤,反而一笑。

“您说的是如无必要,”他说,“现在难道不是最要紧的时候吗?”

谢崇岚眼神骤冷:“什么意思?”

“你们的皇帝虽然是个女人,却比十个男人都难缠,”铁勒使者说,“我听说, 她察觉到你跟草原曾经的交易?”

“这样的把柄被人抓住,你谢尚书不在乎,我们的太后可是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谢崇岚反应片刻才想起,此人口中的“太后”乃是耶律璟的遗孀,昔日的铁勒王妃。

他微微蹙眉:“王妃所怀是男是女尚且不知,这就自封为太后了?”

“我记得,铁勒汗王之位本是强者居之。如果王妃生下公主,依照铁勒风俗,她可是要嫁给新任汗王,到时未必就是王妃之尊。”

草原不比中原,伦理纲常皆如粪土。按照世代流传的习俗,新王即位会接手老王留下的一切,包括女人。

但新王已有正妻,哪怕如王妃之尊,再度改嫁也只能当一个卑微的妾室。

谢崇岚这般说,显然是带了羞辱轻蔑之意。

使者却道:“有劳谢大人关心,我们王妃刚于半月前产下小王子,母子平安。”

“如今,草原已有新王,谢大人自己的账却没抹平……嘿嘿,您与其担心别人,不如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W?a?n?g?址?f?a?布?y?e??????ū???€?n?2?0???5??????ō?M

他屡次三番提起“旧账”,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以谢崇岚的城府,都不由动了真怒。

只他面上不显,不冷不热道:“昔年之事,乃胡昌言自作主张,与老夫何干?”

“你们的先汗王将账目交给天子,不就是想借此事挑拨我大魏君臣,坐收渔利吗?不如老夫绑了你,再向天子请罪,有你这份厚礼,想必天子不会多说什么。”

言罢,捞起案上杯盏一摔。下一瞬,无数披甲卫士踹门而入,将铁勒来客团团围住。

无数刀锋抵住要害,那人映了满身寒光,却哈哈大笑起来。

谢崇岚:“死到临头,还有心大笑?”

“我笑你不识好歹,”那人敛了笑声,字句凝重,“谢大人,您真以为交出我,大魏天子就会饶过你?”

“连我们太后都知道,大魏天子雄心勃勃,既已收复幽云,逼着铁勒称臣纳贡,下一步就是除了朝中掣肘。”

“一边是俯首称臣的外族,一边是尾大不掉的世家,你说,在你们皇帝眼里,谁的威胁更大?”

谢崇岚脸色阴沉,背在身后的手指根根捏紧。

“先王将账簿交给你们的皇帝陛下不假,可就算没有这本账簿,以你对你们皇帝的了解,她会轻易放过你们吗?”铁勒使者把准了脉,一步一步增加筹码,“她不会!她只会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剪除你们的羽翼,斩断你们的根基,让你们变成无法反抗的羔羊,再看心情选择哪一头动刀。”

“到那时,你们这些传承百年的名门,能活下来几个?”

谢崇岚胸口起伏,又被自己强行压下。

“不必危言耸听,”他冷冷道,“说你的目的。”

铁勒使者勾起微笑:“谢大人曾经和我们的汗王合作过,可愿意再合作一次?”

谢崇岚瞳孔微颤:“你想让老夫效仿前朝石贼,当泱泱中原的千古罪人?”

他断然道:“万万不成!”

“谢大人想到哪去了?”使者微笑,“我们当然清楚您对中原朝廷忠心,只不过,汗国和中原朝廷签署盟约,有些以往动不得的,如今也该挪一挪位子,顺便给你们的皇帝陛下提个醒,这京中有的是比世家更具威胁的存在。”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谢崇岚目光闪烁,沉吟不语。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

自延昭回京“养伤”,鲜少踏出府门,即便如此,仍无法阻拦外界风波往耳朵里灌……甚至可以说,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知道府中家将牵扯进行刺案,也听说了前朝据点搜出书信之事——当然,后者是阿绰造访时,私下里告诉他的,目的有二,一是叫他明白天子对定国公府的厚恩。

其二,让他对石瑞娘死心。

“兄长对石瑞娘有情,那姓石的可为你考虑过半分?”她毫不客气地说,“当初她甘为诱饵,引得兄长自投罗网,那是要你的命啊!”

“你屡次三番与前朝余孽牵扯,换成哪个主子不是大忌?只有陛下,救了你的命,替你压住这事,还用清算贪腐转移满朝目光,不叫旁人疑心上你。”

“陛下待咱们恩重如山,兄长当初是怎么教我的?救命之恩,须得不惜性命相报。”

“但你,还有我,又是怎么做的?”

阿绰说着说着眼眶泛红,自己用手背狠命抹着。延昭静默不语,想递帕子给她,又被妹妹狠狠推开。

“我有言在先,若是那姓石的再掺和进来,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她目光锐利地逼视住兄长,“我已经让陛下失望过一次,不能让她失望第二次。”

彼时,阿绰眼角红痕未消,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延昭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好些年没认真打量过她。

印象里,她总是躲在自己身后怯怯探头,虽做男孩打扮,眼神却是不安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副令他觉得陌生的面貌?

延昭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盖因这些年,他长年领兵,与妹妹相聚的时日太少太少。

如今倒是能长留京中,兄妹虽能时时相见,却因石氏余孽之事,彼此间多了根化不开、拔不除的利刺,纵然见面也话不投机。

送走幼妹,延昭独自踱回正堂。他现在清闲得很,每日能打发时间的,除了看书就是练功。

拾起扣在案上的兵书,忽听骨碌碌一阵响,却是什么圆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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