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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污秽。

“传朕口谕,武穆王单独关押,无诏不得探视,更不许任何人私下问话。若要审讯,须得刑部、御史台与皇城司三部官员同时在场。”

所有官员齐声应诺。

天子无意多言,大步离去,身后跟着扶刀的殷钊。

至于她在里头耽搁这么久,又与武穆王私下达成何种协议,唯有他二人自己知晓。

不是没有心思灵敏者,抢先一步溜进囚室,赶着为秦萧松绑:“王爷,委屈您了。”

绳索自腕上脱落,秦萧站起身,活动了下绑得麻木的手腕。他的脸色还算平静,只有极为亲近之人,才能分辨出眉眼下隐藏极深的异样。

借讨好之机行打探之实的官员殷勤道:“陛下有旨,将您单独关押,您看……”

秦萧没说话,只淡淡睨了他一眼。

官员心里打了个突,不敢多言了。

与此同时,镇远侯府。

得知秦萧下狱的第一时间,颜适就想入宫求情,之所以没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某丁姓侯爷抢先一步溜进他府里,将人提前摁住了。

“你给我冷静点,”他毫不客气地将颜小侯爷怼回罗汉床,“我知道你担心你小叔叔,但你现在入宫求情非但起不到效果,只会让给你家少帅多添一重结党营私的罪名。”

“别陛下原本没想对你小叔叔怎样,你去求情,反而火上浇油。”

颜适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要他眼睁睁看着秦萧在牢里受苦,却是无论如何办不到的。

“陛下就算恼我小叔叔,也不能把人关诏狱里啊!”他满心焦灼,“我小叔叔身子一直称不上大好,诏狱又……万一病了,可怎生是好?”

他难得央求丁钰:“你最清楚陛下的性子,真没法从中劝解?”

丁钰皱眉。

倒也不是完全没法劝解,只不过……

他看着颜适,确认道:“你只想给你小叔叔换个地方?”

颜适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他更想面见天子陈情,无论怎样,秦萧都不可能犯上谋逆。但丁钰说得有理,天子如今怕是正在气头上,贸然觐见未必能达成目的,还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这倒是不难,”丁钰说,“我确实有个法子。”

他在颜适耳畔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后者眼睛倏尔睁大:“这、这能行吗?”

丁钰点头:“放心吧,保准管用。”

颜适想了想,怎么都没法放心:“可你刚才不是说,如果贸然求情,极有可能触怒陛下……”

丁钰一本正经:“你一个人当然是这样,所以要多拉几个人帮着求情,陛下有脾气也不好发作。”

颜适总觉得哪不对:“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丁钰轻飘飘地打断他,“你还想不想给你家少帅换个舒服点的地方待着?”

颜适思忖再三,决定相信这小子一回。

于是一日后,武将于宫门口跪地求情的消息传遍朝野。得知此事,谢崇岚先是一愣,继而罕见地大笑起来。

“冠军侯真是关心则乱,”他摇头笑叹,“这般急切,是唯恐陛下想不到‘功高震主’四个字,急着给她提个醒?”

“原本还担心陛下顾念旧情,不忍下重手处置武穆王。如今看来,倒是没这个必要了。”

他用娴熟的手法点出两碗茶汤,一盏留给自己,一盏递过隔案。与他相对而坐的男人接过茶盏,抬头露出冷戾的眉眼。

正是孙彦。

“如果我是谢公,绝不会在这时候放松戒备,”孙彦面无表情道,“任何一点松懈迟疑,都只会反噬自己。”

谢崇岚危险地压低眉脚。

同一时间,崇政殿中的天子亦是一脸无语。

她沉默半晌,转头看向一边啃点心啃得正欢的丁钰。

“是你撺掇清行和其他人入宫求情的?”

丁钰拍了拍手心里的碎屑,又灌了口茶水。

“戏演得差不多,该收官了,”他打了个饱嗝,“姓秦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诏狱那地方又阴又潮,你也不怕他在里头待久了,落下病根?

崔芜沉吟不语。

第392章

所谓的“武穆王私自调兵触怒天子下狱”, 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局,始作俑者却不是崔芜。

在她察觉有人针对秦萧横施暗算,不遗余力地在天子与悍将之间安上一根拔不出的利刺时, 她就下定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的决心。

这个计划,她知道, 秦萧知道,至于丁钰,完全是凭着对崔芜的了解自行参悟的。

他不信崔芜舍得让秦萧受委屈, 就像他不信恶龙能亲手剜下与心头血脉相连的逆鳞。

正因如此, 他才在颜适上门求援时,给出“聚众求情”的建议。

或者说,在颜适眼中的“求情”,其实是对崔芜的提醒与催促。

“前戏”铺垫得差不多,该“收网”了。

“你要让世家相信你与秦萧彻底决裂,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丁钰说, “秦萧私自调兵在前,武侯聚众求情在后, 怎么看都是大写的‘功高震主, 目无君上’。”

“这时候‘处置’了秦萧,谁也挑不出破绽,你也能早点把人从诏狱里挪出来——那鬼地方,好说不好待。”

“您老人家天天高床软枕,让人家旧伤没好利索的蹲监狱,亏心不亏心啊?”

崔芜半是无奈半是嗔怒地瞪了这小子一眼。

这便是有个太过了解你的“同乡”的坏处,那些天衣无缝的布局、以假乱真的伪装,在他眼中形同透明。随便一眼扫过, 就能将你百般筹谋的用心摊平在光天化日之下。

令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挫败感。

这要换成个“土著皇帝”,譬如曹孟德那一款,早将人拖出去砍了。

万幸崔芜没这个打算。

身陷乱世,就这么一个“同乡”陪着,能怎么办?

宠着呗。

“你说得有理,”崔芜沉吟,“兄长下狱多日,怕是有些吃不消了,是该早些将人挪出。”

她下定决心,拊掌三下。片刻后,阿绰入殿,低眉顺眼:“陛下有何吩咐?”

崔芜:“就今晚吧。”

这旨意下得没前情没后文,阿绰却听懂了,福身行礼,悄然退下。

这个白天似乎格外漫长,将近戌时,太阳仍未完全落山,最后一抹夕晖映照天宇,慷慨泼洒出万般华彩。

随后,浓墨似的夜色彻底降临,所有的重峦飞檐、碧瓦朱墙,尽数隐匿于晦暗深处。

这个时辰,六部俱已放衙,皇城司内却仍灯火通明。孙彦独坐案后,手捧茶盏吹着热气,面前摆着一道明黄旨意,并一个赤金酒壶与一只白玉酒杯。

“圣上的意思,冯兄都清楚了,”孙彦抿了口茶水,“此事非同小可,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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