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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人每日巡逻。

玉树还传来一个重要消息。

烟府的库房开了。

寻常人家的库房里装的是金银珠宝,但烟府的库房里装的是刀枪弓弩,都是能杀人的东西——这玩意儿都不能私藏,官府不允,只是烟家仗着势大,没人敢查罢了。

眼下库房开了,人备齐了,三将军想做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

烟令颐又记起来那一日,她坐在廊檐上面,看着太后手底下的嬷嬷处理尸体的样子。

看来太后还是不肯放过齐王。

前两次眼皮子底下没杀成,现在干脆将人放出建业,放到外面去,再派人去追杀。

她三叔当初在战场上虽然不是战无不胜,但也确实是一名悍将,若是季横戈落到三叔手里——那可真是死路一条。

三叔是太后铁血党,太后指哪儿三叔打哪儿,太后说切八段,三叔就一定会提着刀对整齐把人切八段,既然太后下了令,眼下三叔一定不会放过季横戈的。

而季横戈残废了一双腿,残了一双腿的人,如何跟久经沙场的三叔打?

烟令颐突兀的记起来树林中的那一夜。

季横戈倒在地上,雪白的胸膛上沾了她的血,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晃啊晃,晃啊晃。

这样美好的身体,要是被砍成八段,也太可惜了些。

烟令颐想,她绝不是舍不得他这个人,这个人麻烦的要死,跟他沾上就没一点好事儿,她只是,只是——

只是记得他的功绩,不忍他莫名其妙的死在皇朝政斗里。

烟令颐把自己说服了,当场写下密函,命人送出建业。

“将其送至齐王队伍,隐去身形,莫要被旁人发现。”烟令颐道。

她希望齐王能顺顺利利去到北疆去,虽说她之前欺骗利用他很多次,但这个人确实没有对不住大晋的地方,她怜惜齐王的伤,不想让他再为大晋死一次。

宫女接过信件后悄然离去。

烟令颐独自一人倚窗外望,瞧着外面渐渐升起来的太阳,只觉得心中一阵轻松。

太后近日忙得厉害,已经没有任何精力放到烟令颐身上了,对外只称养病,早晚定省都不用她去。

太后不管她,她自得其乐,每日以养胎为由,不再让那些嫔妃们来她这里见礼,现在的文康帝老实的要死,一天也就琢磨着给自己打俩金萝卜,也从来不会闹出来各种事儿来给她找麻烦,整个后宫安静的像是一湖秋水,烟令颐一时间清净万分。

早知道跑了夫君日子过的这么爽,她早就把文康帝弄走了。

端庄丰盈的皇后倚在榻上,吹着窗外的凉风,享受这美好的一日。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文康帝便送齐王而归。

从殿外回来的文康帝才走到凤仪宫窗外,远远便瞧见这么一幕。

窗户被木头高高支起,从外面可以瞧见里面倚榻而眠的皇后。

夏日初阳刺破云层,落到皇后雪白的面上,流淌出一道道金色的蜜光,一缕清风吹动皇后的发丝,又“呼”的飘到文康帝面前。

清风中裹着淡淡的荔枝甜香,扑到人面上,引人食指大动,文康帝快步跑回殿内,脚步声惊醒烟令颐,烟令颐从矮榻上坐起来时,文康帝已至。

“皇嫂。”漂亮的小皇帝像是轻灵的小鹿一样跳进来,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看烟令颐,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无声地在向她讨要冰饮。

“去。”烟令颐笑着让宫女去御膳房拿,又引着小皇帝坐下,后问道:“今日送齐王离建业,可还顺利?”

按着身份,烟令颐其实也可以跟着去送一趟,但她避嫌,所以推脱有孕,不曾前去。

“一切顺利。”文康帝根本不知道那些暗地里的事儿,往皇后旁边一坐,只顾着往嘴里塞冻荔枝。

小皇帝的脸颊被顶起来鼓鼓的一小块,唇瓣被润成粉嫩嫩的颜色,上下一碰,可见其中亮晶晶的小舌,一边吃她还一边道:“朕一会儿还要去送南雪国使臣。”

南雪国在这里待得也不久,来了一趟后就该走了,小皇帝含着冻荔枝跟皇后说一些细节,等着皇后夸赞她。

烟令颐眉眼弯弯的听着,等她说完,就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皇上辛苦,大晋江山有皇上,臣妾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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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令颐说罢,慢慢将头倚靠在宁月的脑袋上,安心的闭上了眼。

这一回,齐王没有死,静妃也没有死,南雪国不会谋反,文康帝再也不会沉迷女色,她也有了孩儿,放眼望去,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她难免自豪。

胸腔之中溢出来一种满足感,将她整个人都充盈起来,她拥着宁月,像是拥着一个柔柔软软的宝贝,舍不得撒手。

烟令颐一贴过来,宁月就傻乎乎的去蹭她,冲着烟令颐露出来一个冻荔枝味儿的傻笑。

恰在此时,烟令颐的心腹宫女端着茶水走到内间来,将茶水放到桌案上时,抿着唇,飞快看了烟令颐一眼。

烟令颐与心腹宫女对视一息,随后慢慢转过头来看向宁月。

“好啦。”烟令颐把她嘴边的汁水擦掉,道:“南雪国的使臣还等着你,莫要在这里贪吃。”

宁月就被烟令颐糊弄着站起身来,屁颠屁颠的出了凤仪宫,去御书房找南雪国使臣去了。

待到宁月离去后,烟令颐才看向一旁的宫女,道:“何事。”

若非有要事,这宫女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她们。

“回娘娘的话。”宫女俯身行礼,后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块玉佩,道:“这是烟家今日派人送到府上来的,说是,今日辰时,有个老伯,拿着这玉佩来烟府,点名要寻您,七夫人瞧着不对,便没让人声张,自己收下了,让奴婢来您这来,叫您过过眼。”

宫女双手奉上一块玉佩。

玉佩莹润辣绿,躺在宫女白皙的手掌中,白翠相称,十分漂亮。

可烟令颐在瞧见那玉佩的瞬间,却觉得眼眸都跟着疼了一下。

原因无他,只因这玉佩,是当初烟家所凿做的两块,一块给了烟令颐,另一块被送给了文康帝。

文康帝虽然不喜烟令颐,但这玉佩代表了烟家,所以文康帝还是会日日佩戴,失踪的时候这玉佩他也带着。

现在这玉佩回来了,也就是说,文康帝回来了。

烟令颐端端正正的坐在矮榻上,面上那点温润笑意渐渐敛下,那张贤良温柔的面重新变成一片死寂,一双眼定定的望着那块玉佩,良久,才伸手接下来,道:“皇上当初遇到一位有缘人,后将玉佩随手赠出,想来,是那有缘人上门求助了。”

“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她的指腹摩擦着那冰凉的玉佩,语调平静回道:“去如此回复了母亲便好。”

一旁的宫女低头应是,随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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