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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结了?”他腆着脸笑。
凌云回身,看见他,道:“此案无须你再插手,少自作聪明。”
毛知州一窒,忙揣着手赔笑道:“下官实在愚钝,求大人再给下官一点点明示……”
“别以为毅王不知你与苏家人的勾当。”凌云留下一句话,大步流星踏出了衙署。
毛知州惴惴不安,次日就把苏家的人请出了客房,假装不熟。
这可急坏了苏家二老爷,大侄女意外身亡,早不亡晚不亡,偏偏在大婚前五个月亡了,彻底斩断苏家与毅王最后一丝牵连。
苏家严选的两名嫡女还等着姐姐嫁过去接她们封侧妃呢。这下好了……没有姐姐的关照,侧妃之位便是排队也排不到她们的。
毅王未婚妻意外身亡的奏闻于四月初传进了皇宫。
皇帝嘴上说了句可惜,心里实则还挺高兴,从一开始他就没瞧上苏家。
皇后倒是真心实意伤心了一天。
毅王是她那早逝的亲侄女嫡子,也是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皇孙,她既是毅王的皇祖母也是毅王的亲姑祖母,怎可能不心疼。
那苏家如今确实落魄,可苏月嫣却是万里挑一,比邱贵妃娘家的女儿们不知要好多少倍。
没有苏月嫣,阿诺的婚事怕是又要受制于人。
阿诺是崔令瞻乳名。
皇后擦了擦眼角。她是一万个不想看到邱家的姑娘进毅王府指手画脚。
毅王自然比她更不愿意。
苏月嫣遇害牵连甚广,崔令瞻并未在奏闻中详述,而是亲自去了趟宣阳,一待便是数月。
时光晃眼就翻到了九月份,京师那厢急不可耐,连番召他入京选妃。
不用去他也知所谓的选妃早被内定。
普通人尚可用未婚妻去世仅半年搪塞,亲王可就难了,穿三天素服已算是旷世“深情”。
故而邱贵妃连夜便与皇帝商量毅王妃人选,不料还未入冬就收到了毅王旧疾复发,亟待静养的奏闻。
邱贵妃心急如焚,皇帝只好指派一名可靠的御医并两名太医署的吏目前往燕阳府侍疾。
那日程芙以奴婢的身份随薛姑姑来到了王府。亲王府在她的想象中应是比知州衙署更大更奢侈,可当身临其境,现实远远超过了想象,她本能地战栗。
一整条街都是毅王的。
入目便是屋宇式的街门,巍峨磅礴,面阔五间,中间启三门,足足排列了九行七列六十三颗纯金门钉。
象征至高王权的翠绿琉璃瓦,仅次于皇宫的明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因一进院中路分布着王府十大办事公署,全是外男,仆婢簇拥着薛姑姑走了西路的角门。
门后停着两辆小骡车。
众人乘车穿过一进院、二进院,从三进院开始步行至五进院落,才纷纷停下。
看得出薛姑姑的地位很高,却没有托大坐软轿,始终步行。
重重叠叠,砖墙高耸,程芙想:便是话本里飞檐走壁的英雄也飞不出,只有薛姑姑那样深得毅王信赖之人才能来去自如。
她垂眸盯着脚下的青砖。
薛姑姑扫了她一眼,见她虽未通王府规矩,行止却端正有度,不像是没有教养的市井恶女。
王府婢女基本群居五进院后罩房,分上下两层,程芙被安排在西北角二楼最西面的一间,原是杂物间,管事娘子让她自己收拾收拾。
身为粗使婢女住进了“单间”,乍一看她条件不错,实则是管事娘子听说了她的来历,恐她是个刺头伤及无辜,便专门将她单独隔开。
所谓的单间条件还远不如粗使婢女,冬凉夏暖,离大厨房和热水房最远,当完差回去的路也比别人漫长。
上面的意思是不叫她饿死冻死便可,管事娘子遂按章办事,发了她三套过冬的衣裙、两床厚实的旧棉被。
当下要穿的肯定来不及做,但也不是真来不及,只是不值当为她罢了。于是管事娘子搜罗了几套别人不要的给了她。
程芙白日在西路的花园扫地、浇水、除草,各处洗洗擦擦,晚上回去在豆大的灯下修改肥大的衣裙。
她缝缝补补,认真仔细。
阿娘说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做人当藏锋守拙,学会安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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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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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日更,每天上午九点,如有变动会提前说明~~~[抱抱]
第5章
日子眨眼翻过了四十余日,原以为程芙是市井恶女的管事娘子暗暗咋舌,好乖的小丫头,礼仪规矩分毫不错,说是大户人家落难的千金她都信。
程芙为人敦厚老实,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叫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带一丝偷奸耍滑的。
偶尔“忘记”分她例赏,她也不吭声,像是个隐形的人。
可她又很难真正隐形。
不管她做什么,都要招来几道不明的视线——惊艳、好奇、试探。
年轻女孩子凑一起,什么都会有。难免有心胸窄的,唯恐她夺了自己在主子跟前表现的机会;也有大气爽朗的,觉得她性格谦和好说话,主动与她亲近。
人与人各不相同,或吸引或排斥,都在这座巨大的樊笼中各司其职,恪守本分。
立冬天气转凉,毅王终于回府。
王爷回府是王府头等大事。众人为此忙碌了四天五夜,连程芙这等边缘小角色也不得闲,须得分担别人的差事,别人则去分担更重要的。
午后她又领了个额外的差事,帮生药馆打下手。
王府的生药馆其实就是两间小抱厦,中间打通,主要用来存放药材,东南角摆着一张红木桌案,桌案后坐着个医婆,王府的仆妇婢女哪里不舒服就来这里请医问药。
小毛病一看就好,大毛病则要迁出王府送到庄子上。
这比徐知县的县衙不知好多少倍。
县衙仆妇病了得自己花钱请门子问医,买的药往往不对症或以次充好,病重的不等咽气就被草席子一卷丢进乱葬岗。
程芙被调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馆中粗使婢女摔断腿,做不了大部分的活,而断骨怎么也得养个百日,为此调个粗使过来不值当,不调的话又不妥,只能从别处“借”。
“借”相当于分担了原本杂役的差事但没有额外的例银,没人想去。
于是管事娘子就找上了无依无靠的程芙,她最好欺负。
这么做委实不地道。
但这么不地道对程芙,上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别把人累死便好。
死是不可能死的。王府最低等的婢女也比种田的好过,种田的都没事她要是死了也只能说是命不好。
于是程芙就要在花园和生药馆两处当差,一个上午一个下午,终日无休。
说不累是假的,心里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