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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要杀你?”

“这个不能说,涉及女儿家私-密,纵使她不义,我还有医德。”

“蓝雪和松歌均是武婢,没想到她们三人还拿不住小猫儿似的你。”凌云笑了笑。

程芙捏紧了手心,“松歌不会水,一个浪打来便没了,蓝雪要照顾苏姑娘,苏姑娘自恃有蓝雪,不等渔船施救便将我按进水里,反叫自己抽了筋。”

凌云“嗯”了声,“阿芙确实委屈。”

是吗?连一个不相干的人听了都觉得她委屈,崔令瞻却逼她为奴,而她惊魂未定,仓促中认下了,将满十七便被他诱-哄着破了身子。

好痛好痛的,她痛得皱眉,而他半眯着眼,拧着眉舒畅地倒抽气,齿间溢出低哑的闷哼……

程芙捂住耳朵,眼眶微红,关上了窗。

又是一阵漫长的静谧。

凌云突然提起徐峻茂,莫名的阴阳怪气,说:“那我可比徐峻茂强不少,这一路又当镖师又当婢女,还倒贴钱。”

程芙轻轻挽了挽鬓角碎发,细声道:“不叫您贴钱的,等出了广江咱们就把金子平分,分您二十五两,不,三十两,都够在京师买宅子了。”

“给我三十两,你不就买不起宅子?”

“我投奔姨母。”

“那伺候你保护你的费用怎么结?”

“……”程芙唇瓣张了张,涩然道,“要不再多许您五两?真不能更多了,京师我人生地不熟,总得自留一点嚼用。”

“也是,我都拿走了,将来你再遇到事儿,定然哭哭唧唧赖上我,真烦人。”凌云道,“不要也罢,你留着自己花吧。”

程芙低眸道,“别强撑着了,我知道您缺钱。付大娘早都跟我说了,您天天在万春阁与花魁胡来,穷得娶不起媳妇。”

凌云:“……?”

第42章

脱口而出的话没过脑子, 倒也没有讽刺凌云的意思。

却把他说沉默了。

马车淌过水洼,一路向北,而她和凌云之间隐约凝滞了, 呼吸都略带尴尬。

程芙确实在心里瞧不起这种人, 可凌云花自己的钱与花魁正当合法交易, 关她什么事啊, 于情于理都不该当面揭人的短。

说到底,唐突的背后是她着急与他分割。

程芙自己描补:“阿芙拙嘴笨腮, 原想尽最大的心意还大人些许人情,没想到话一说出口这般难听。”

凌云耳廓微动, 门后传来她绣鞋踏着的木板声, 门扉“吱呀”打开,她就立于他背后,转而蹲下, 他的手心陡然潮湿,喉咙发紧。

她赔着笑:“您没经过真正的苦日子,可能一时觉着钱没多重要,其实三十两黄金足够普通人过好一生了,您用来安家立业,娶个媳妇正经生活……”

“呵。”凌云一双素来自带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蓄了寒霜, 冷声打断她, “你谁啊,我的事要你管?”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了。身后的人果然卡了壳,支支吾吾不再言语。

他不禁懊恼方才的冷言冷语,若能再婉转些,随便撒句谎, 至少告诉她我也没那么穷……都好过冒犯她。

否则,不就坐实了自己又穷又荒-淫。

凌云烦躁地驭马疾驰。

都做锦衣卫了,谁还在乎名声啊,可她嫌他穷……

真逗,便是再穷他也养得起她,一次养十个。

不过她的脾性“相当好”,自不会与他记仇的,一路上温和懂事,除了需要他伺候,基本没缺点。

他们在周家镇稍作休整,沐浴更衣吃了顿饭,登车时,凌云忍不住虚扶她一把,递给她一串小粽子和彩线手环。

“谢谢大人。”程芙从善如流收下,也想起了今日是端午节。

凌云:“端午中夏,岁岁安康。”

程芙:“也祝大人岁岁安康。”

他笑了笑。

时下端午节的女孩子有绑彩线手环辟邪的习俗,妇人则无此惯例。

程芙忘了今日是端午,也没心思区分自己是女孩还是妇人,凌云给她这个兴许是见她年纪不大,亦或尚未成亲。

过了端午,早晚倒还算适宜,中午日头却火辣辣的,凌云让程芙一直待在车厢内。

他怕她晒晕了添麻烦。

展眼过去了六日,剩下的路坑坑洼洼,难免颠簸,强行乘车的话能把骨头架子颠成齑粉。

是时候弃车赶路了。

多结实宽阔的车,少说也值二十两,堪比一头骡子,就这么弃之路畔,委实糟-践。程芙吃过苦,晓得银钱的好处,眼底蕴满了踌躇和心疼,仿佛浪费的是她的银子。

凌云收回视线,垂眸卸掉车辕,将包裹挂在白马背上,自己翻上了黑马,冷着脸对地上的程芙说:“过来。”

声音低醇,有着细微的温柔,融进了晚风。

她依言走到他伸手能探到的地方,被他拎上马背,坐于他怀中,温暖香软,双肩尚不及他胸膛宽阔。

他忽然想起毅王身边的她也如此刻般温顺。

“且忍忍,明日卯时出广江。”凌云低低道,“再歇息就要被毅王的人追上,万一是封曲,咱俩的麻烦可就大了。”

程芙抬起眼帘,银色的月光与他深邃的乌眸都笼罩着她,“嗯,一切就拜托大人了。”

“您是不是打不过封曲?”她问。

凌云有些下不来台,脸一□□:“他多大年纪,我才多大?”

也是。

程芙抿一下唇,回:“您说的对。”

女孩子低着头,从他的方向便能窥见一抹秀气的小鼻尖,微微翘,月影清辉下白腻腻的,而后,他的目光阴差阳错扫过她鼓鼓的胸口,停滞。

凌云皱眉,仰首望了望夜幕。

许久之后,程芙听见了他幽幽的声音:“当时,你并未失去意识,尚余清醒,对不对?”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像是冰水泼在了烧红的烙铁上,刺啦——炸响开来,程芙的肩膀轻抖,神色张皇,连抬眸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早就知你装晕。”凌云慢慢地说,“我盯着你看了那么久,只是好奇你能晕多久,万一装不下去,会不会哭着求我。”

这几日,她都在暗暗防备他,关紧了车厢的门,当他坐在她附近,她就像是被天敌逼近的小虫,硬邦邦的,睡觉时握着他给的匕首,若非客栈里,如何也不肯更衣擦洗,比任何时候都听话,有意无意地想与他分割。

原来初四那晚,晕倒在他怀里的她很快就醒了,恢复了意识,却激发了装死的本能,动也不动。

她知道那一刻的自己正被面前的男人以怎样的方式抱着,如何相抵着,审视着,严丝合缝的每一处都传来滚烫的温度,锋利的剑端直指她要害。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那一刻他一定是在犹豫要不要伤害她,逡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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