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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雪非披上睡袍时才发现,锁骨上的吻痕红得发紫,在她过分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惹眼,任谁都能从它身上发散出暧昧的联想。

她深吸口气,把睡袍的领子拢紧,盖住那点斑驳。

在北五环折腾一通,回来后又是好一番修整,郁雪非坐上床的时间已不算早。

但她还不能睡。

院子里很安静了,只有鸟叫声忽远忽近,其余再听不见一丝杂音。这间客卧的色调不算暗,却也很让人昏昏欲睡,郁雪非好几度差点栽倒,愣是凭意志撑住了。

她不敢赌,在商斯有明确表露了要她履行承诺后,会像之前一样心慈手软,再放过她一次。

结果天光大亮,东方的云底现出一缕朝阳,商斯有也没来。

她溜出去打探动静,看见一个佣人正在打扫院落,见了她问声好,“郁小姐好早。”

郁雪非问,“他呢?”

对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少爷有急事走了,怕打搅您,叫等您起床再说。”

她哦了一声,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困意雪崩一样席卷而来,“那我再回去睡会儿,十一点左右没起的话,劳您叫我一声。”

“嗳,好。”

*

商斯有是被谢清渠紧急叫回大院的,到的时候外头密密麻麻站了一排警卫,见他来了,领头的警卫员点头问好。

他神色很淡,径直往里去了。

老爷子害一次病,全家上下都得惊动一遭,这点他早已习惯。

眼下商问鸿出国访问,家里大小事由谢清渠这个女主人来主持,所以才难得给商斯有打了通电话。

他就着熹微的晨光赶到,空气中还有点薄雾,晕开黛紫色的云霞。

商力夫已经服药睡过去了,姑姑商听云在陪奶奶说话,语气有些埋怨,“妈,孙大夫都说了就是有点炎症,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我小时候您就这样,长大了也没改啊。”

冯双萍嗔她一眼,“儿女尽孝,哪里叫兴师动众?我和你爸现在年纪不小,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你哥还好,在跟前照顾我们许多年,倒是你野了去,一点音信都没有的。”

商听云还欲再言,却被商斯有入内的动静打断了。

尽管面容有些疲惫,他的笑还是温润周到的,“老人多思,是怪我们儿孙平日不够体贴。奶奶,我最近工作忙,闲下来就多来大院陪您和爷爷。”

“要不说川儿懂事呢,你一把岁数还不如人家。”

商听云努了努嘴,没跟老的小的计较。

在人情世故方面,她一直很佩服哥哥一家,不光是商问鸿本人在政坛如鱼得水,连妻儿也都八面玲珑。

但长袖善舞带给人的感受,就是虚伪。

她不喜欢这种氛围。

商力夫好脸面这毛病是被敲打过的,但没真正触及底线,所以也只是让他平时注意。

他在外人跟前要面子,对家人也极度严苛,规矩立了不少,商听云从小没少为此受累,所以一有机会就跑得远远的,跟着丈夫去建设大西北。

原生家庭的阴霾让商听云对一双儿女的管教极为大胆,予以他们充分的自由。秦稷早早就出国读书创业,而秦穗喜欢新疆的草原雪山,在天山脚下长成了大姑娘,没有那么多规矩约束,他们照样很好。

有时候看着熨贴礼貌的商斯有,她老觉得像个被人操纵的傀儡,谈不上哪里奇怪,但是不顺眼。

听云稍坐了一会就找借口辞离,谢清渠送了她一程,回来后正好遇到商斯有,眸风一顿,“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他没拒绝,从善如流地跟谢清渠到客厅。

“上回你爸想介绍朱家的闺女给你认识,听说你不愿意?”谢清渠年逾五十,依然很有气韵,保养得宜的脸上瞧不出太多皱纹,“朱晚筝你认识的呀,见个面就当叙旧了,别让你爸爸难做。”

商斯有端着杯茶,也不喝,只垂眸看着,像是越过清亮的茶汤怀思谁的眼,“小舅舅也单了许多年,我这个做外甥的抢在他前面结婚不合适吧?”

谢清渠蹙着眉说声没礼貌,“方遒我是管不了了,管管你还不行?得空还是去见一下人家,不然你爸爸会不高兴。”

她的话音慈和,仿佛真是一位着急的母亲。

只是和光同尘终究不是她的本性,话锋一转,就露出凌厉的底色,“不然叫他知道你近来被谁勾了魂才不肯见朱家姑娘,这事儿反倒难办了,小川,你说是不是?”

第19章

商斯有一直觉得, 如果谢清渠做一名政客,她的成就一定不会低于丈夫。

和她的相与,是他学会这个世界残忍规则的开端, 一字一言, 都刀光剑影。

她不是他的生母, 对他自然也没什么慈母之心。

捆绑他们走到今天的, 是维系表面光鲜的利益。

他放下茶盏,瓷底在黄花梨木桌面磕出清脆一声, “不知道您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谢清渠笑了下,挽唇的弧度端方优雅, “能传到我这儿的, 就不只是闲话了。”

京中谁不知谢家。

名门出身的谢清渠,最擅长的就是经营人脉网络,三不五时就组太太茶会, 情报系统极其发达,所以能被她知道不奇怪。

更何况商斯有也没想瞒着,带着人招摇过市,想不知道都难。

“从哪儿找的小姑娘?”

“乐团弹琵琶的。”

茶递到嘴边,谢清渠却顿住了,倏尔,才又不紧不慢抿了一下, “怎么这么巧呢。”

“老子和儿子, 都好这一口,连着喜好都遗传。”

商斯有和她从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能聊这么久,已然算意外。

他偏头往外看了看,信手拈来个理由就要溜, “集团还有会,要研究近来调研的事情,先走了。”

“等等。”

雕花隔扇门已被他推开些许,曦光裹挟着晨雾从细长门缝中漏进来。商斯有停住脚步,却没回头,“还有什么事?”

“跟朱晚筝吃饭的事儿,你抽个时间。”谢清渠温和的语气却不容商榷,“眼看孟家老四都要落定了,你也不好这么浑下去。”

他撇下一句“知道了”就离开大院。

*

手术当日,郁雪非在阜外医院待了一整天,中间只有樊姨打电话来问了她一句回不回去,她下意识说不回。

下一秒回过神,又补上一句,“商先生要我回去吗?”

樊姨笑道,“少爷这几天忙,住国贸那边,您随意。”

“好,那我过去提前给您说。”

直到晚上江烈才被推出手术室,主刀的杨教授累了一身汗,所幸如此久的等待换来的是好结果。

“他还得继续住院观察一下预后情况,不过手术很成功,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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