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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自己,商斯有只是想要她妥协,不至于疯到这个地步。

可是巨大的惶遽让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真到了那步,岂不是她害了身边人?

“我不爱开玩笑,”商斯有勾了下唇,“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看过那张绣屏吗?织成鸟羽的不是丝线,而是真的羽毛,所以才有那样艳丽的色泽。”

郁雪非屏声敛息,只觉得唇瓣干得快要裂开,“您的意思是……”

“你看到绣屏上的鸟,其实全都已经死了,但它们会以另一种方式永远留下来。从进入那间宅子开始,命运就这样注定了。”

他抬手,屈指拭去她不知何时垂落到腮边的泪,“可是你不一样,郁雪非。我给过你机会。”

是她自己又回来了。

亲自把自己送进这座华美的雕笼。

她嗓子紧得难受,能发出的声音很哑,还瑟瑟颤抖着,“所以我也会像它们一样,是吗?”

他垂着眼看她,睫毛扫下一片阴翳,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尽了。

郁雪非一闭眼,大颗大颗的泪水便滚落下来,浸入他指间,带着潮腻的苦涩。

这么久以来,她确实讨厌过商斯有,讨厌他不讲理的掠夺,却也只到讨厌为止。

甚至在某几个瞬间,她的讨厌还曾动摇过,喜恶的天平微微倾斜,滑向好感的那端。

可现在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恨意。

她恨他的趁人之危,更恨自己的无能和慌不择路;恨他编织的樊笼,更恨自己亲自走了进去。

郁雪非要推他,手却被死死钳住,她只能加大力度挣扎,把他挺括的衬衫揉皱。

她无声地吞咽着唇齿间的苦涩,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一字一句说,“我恨你。”

而商斯有听到这话,反把她拢入怀中,低沉的话音错在耳后,“那就恨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他太渴望她,以至于哪怕是恨都甘之如饴。

深深的无力感几乎把她击溃。

她想起那些鸟,想起它们镂金错彩的笼子,想起屏风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眼睛,都是被禁锢至无法超生的灵魂。

她无法宣泄,只能茫然地推他、打他,即便如此,商斯有也没有放手。

动静太大,连路过的护士嗅见空气中的火药味,未雨绸缪地提醒一句,“家属,病房区域保持安静,要吵出去吵。”

商斯有沉目看她一眼,再别过头时,神态已然变得很和气,“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可上一秒郁雪非看着他的表情,分明面部线条紧绷至极,隐忍到扭曲。

他总是有这样的本领,无论再怎么愤怒,在人前都能装得若无其事。

以至于就算是一同长大的朋友也不知道他背地里如此阴狠偏执,几乎病态。

她原以为,商斯有这样的人要脸面,大抵不会做得太过,至少给彼此保留一分流于表象的尊重,哪知他剑走偏锋,不惜把她往绝路上逼。

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不是最初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想用江烈当挡箭牌,那是不是也不至于陷入泥沼?

然而转瞬间,她又停止了这个假设。

就算不是江烈,也会是郁友明。只要是与她相干的人,总会被动参与到这场逃.杀中。

她没得选,无论如何,最终都只能屈服。

后来大概是挣扎得累了,郁雪非感到脱力,缓缓舒开手指,求饶道,“商斯有,是不是只要我听话,你就会放过我的家人?”

“是。”他想着,又添上补充协议,“前提是你真的听话。”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在他神经松懈的时刻予以致命一击。

“我会听话。”郁雪非泪眼婆娑,渍樱般的唇鲜妍红润,我见犹怜,“商斯有,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我们之间的事情千万不要牵连到别人,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多会骗人,光靠这张脸就足以融化整颗心,更不提如此楚楚可怜的口吻。

明明郁雪非自己也知道,可她连骗都不愿意。

商斯有屈指替她擦泪,声音低哑而危险,“我可以答应你,宝贝。然而你之前撒了太多谎,我没法相信你的话。”

仅存于情人间的亲昵称谓,从他口中吐出却犹如百蚁钻心般令她浑身发抖。

郁雪非哽了一瞬,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什么音节也发不出。

到这时,商斯有才大发慈悲地笑了,“不过知错能改为时不晚,你既然肯开口,我就再给一次机会。”

说话间,他的手轻轻压在郁雪非的唇上,就像第一次为她擦去口红时那般碾过,不同的是眼下带着浓烈的倾轧意味。

唇肉覆过她的牙齿,柔软与坚硬碰撞,几乎要把她薄薄的皮肤刺破。

郁雪非攥住他,阻止了下一步进犯,刚想说什么,却被他凌厉一睨,仿佛在质问她刚说完听话为什么又出尔反尔。

她一下松了力道,他的拇指借势卡进来,粗横地抵着她搅弄。

强烈的异物感极度令人不适,郁雪非呛了两声,眼角溢出泪来。她想求他,但怎么也说不出话,只好生生忍着干呕的冲动,被迫顺从于他的威严。

商斯有居高临下看她。

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颗颗碎钻似的璀璨着,稍一动,就像流转的银河。

他得承认,郁雪非楚楚可怜起来真的很唬人,极易让人心生怜意。可她不屈的骨气就如同眼下在她口腔里不断刺向指腹的尖牙,时不时硌一下,无伤大雅,却提醒他不可掉以轻心。

这种温暖包裹着痛痒的触觉会上瘾。

与爱相类。

他原意也想循序渐进地靠近她,不必如此卑鄙,用尽不齿手段才能得到。然而,郁雪非总在挑战他理智的极限,点燃他的妒恨,任火舌愈燃愈高,覆过岌岌可危的清醒。

商斯有很想问郁雪非,她那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要怎样才能敲开,如何做才能垂怜他分毫。

但他知道她不会回答。

她对他只有绵绵不绝的恨意,一错再错后,早已偏移正确轨道。

想到这,商斯有心头一阵酸涩,占有的欲.望更甚。他抽出手钳住她下巴,转而凶狠地吻下去,几乎索尽她嘴里的空气才松口。

郁雪非咳了好一会,缓过来后,她低头抹去嘴角的涎液,鼻子酸得厉害,那种被侵吞蚕食的屈辱感一直如影随形。

她深吸口气,稳住发颤的声线叫他,“商先生,我能提个要求吗?”

“嗯?”

“您还记不记得那天答应过我的事情?”

是见了朱晚筝那天,她说他们之间不要有别人,他还以为是吃醋,被哄得很高兴。

旧事重提,商斯有神色有些冷淡,“记得。”

郁雪非抿了下唇,“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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