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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的谈资。

平时她荣膺褒扬并引以为豪,然而今天,或许是心里装着事,她重复平时最熟稔的步骤也失误数次,旁人看不出,商问鸿却悄然皱了眉。

薄暮冥冥时分,他们送别宾客,几十年的夫妻竟相顾无言。

走回茶楼的路上,商问鸿率先开口,“你要是不愿意,今天大可不必过来,山庄里的茶艺师手艺也不错,总比你甩脸色好。”

谢清渠睨他一眼,已有几分愠色,“要不是为了你的脸面,我犯得着大老远过来?”

“怎么又是为了我的脸面?”

“怎么不是?招待客人是这样,平时操持家里大小事也是这样。你们商家重排场,逢年过节、老人寿辰,哪样不是我在安排?”

“清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商问鸿停下脚步,负手而立,“不就是失误了么,一点就炸,说都说不得。”

谢清渠冷笑,“要不是为了你的好儿子,我至于大动肝火么?人已经去了加拿大,这回我管不了了,你看着办吧。”

“这都让他逃出去了?你不是把他护照藏起来了么?还有跟老叶打过招呼,他们那边——”

“没用。我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他就铁了心要去找那小姑娘。”

商问鸿默了片刻,“我再想想法子,眼下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他不早些回来,局势怕是不稳。”

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埋怨一句,“你说你把人家弄出国干什么?如果在国内,怎么都好说……”

“现在你当起事后诸葛亮了?”

最近一连串的变故本就让谢清渠焦头烂额,谁曾想不但没能得到丈夫的理解,还要被批评办事不力,长久以来的不满潮水般淹没了她,情绪宣泄而出,“要论把人送出国的手段,不是你更熟悉吗?”

商问鸿一怔,“你说什么?”

“裴秋芷,她不也在加拿大么?你始乱终弃,为了前程娶了我,又用前程打发了她,最后地位、孩子、脸面都是你的,商问鸿,你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盘。”

回顾前半生,骄傲的谢二小姐最挫败的时刻,莫过于得知商问鸿有私生子流落在外的那个午后。

她收到不孕的诊断书才不过两周,冯双萍迫不及待地向她坦白了这个秘密,理由是既然努力了这么多年,确定是没办法生育,不如把孩子接回来,也好过随便领养一个。

商家将商问鸿的荒唐事瞒得滴水不漏,甚至让她傻乎乎地蒙在鼓里好几年,若不是这一出意外,估计还要永远瞒下去。

遥想最初见商问鸿,觉得他谦和有礼、博学多才,又是这样的好出身,肯定错不了,甚至在确定婚期的半年里,逢人便夸她的如意郎君。

谁知就在他外调武汉的时候留了这么一段情。

她后来推算过裴秋芷怀孕的时间,大概就在她与商问鸿第一次相亲前没多久。即便如此,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与她谈笑风生,谋划未来。

谢清渠不是什么爱情至上主义者,却也很难接受彼此一点感情也无。不知何时开始,她睇向枕边人的眼里只剩逢场作戏,对她而言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装聋作哑,扮演好商太太。

这个身份与它代表的权力,可比其他的东西重要得多。

然而她不闻不问,并不代表就此接受了命运。她当然会委屈、不甘、恶心,只是平时觉得不值当,今天被商问鸿一激,积年旧怨如雪山崩塌,滚滚而来。

“你辜负了她,也对不起我,甚至连儿子也只不过是你光鲜人生的牺牲品。我虽然不是小川的亲生母亲,但平心而论,我对他的付出比你这个父亲多得多,你到底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她越说越气,一双清贵的眼里全是水雾,“要真说起来,你儿子比你有骨气,也比你更像个男人,至少不会让那姑娘成为第二个裴秋芷。商问鸿,你要仕途,要前程,要所有人给你做垫脚石,没用了就一脚踢开,会遭报应的。”

不知过了多久,明明没有风,谢清渠还是打了个寒战,商问鸿才深深地叹口气,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肩头,“清渠,你不要说气话。是我不该怪你,让你压力太大了,儿子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行不行?”

“不,从今天开始,这些脏事儿我不管了。”

她挣开他,那件质地不俗的外套便掉在地上,仿佛他们之间名存实亡的婚姻。

然而谢清渠不曾再多看一眼,直接跨过它,头也不回地离开。

*

大病一场后,郁雪非突然变得疑神疑鬼,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却又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

她反复想起那个像商斯有的掠影,保险起见,还是问了林秋实,是否有谢清渠那边的消息,得知并无异常后,只认为是自己想多。

“Shirley,你放假要出去玩么?”室友Chelsea问她。

郁雪非摇摇头,“应该不去,我还要工作。”

“那行,我回来给你带纪念品。”

她要去北欧追极光,二十多天的寒假运用到极致。

只是这样一来,家里只剩郁雪非。

考虑到这段时间的异常,她第一次觉得,应该找个人陪着才安心。

她跟Chelsea说好到时候朋友过来找她,要在家里借宿,在Chelsea回来之前离开,后者欣然同意,反正她们的房门各自上锁,宿在公区或者郁雪非的房间,对Chelsea没有半点影响。

之后郁雪非才联系江烈,问他假期是否可以到多伦多来。

她自己住实在害怕。

上次江烈来时他们闹了点不愉快,好在这么多年吵吵闹闹的也就这么过去了,彼此给个台阶下都翻了篇。

于是,这回江烈答应放假以后就过来后,郁雪非松口气,去亚超买了不少火锅的食材,准备好好招待他一次。

在北美吃一顿像样的火锅很奢侈,留学生基本都自己做,江烈基本不会自己开火,郁雪非准备这几天都自己下厨,让他吃得好些。

虾滑、鸭肠、鸭血……即便有些贵,郁雪非还是扫荡了一圈,把能买的都买到。多伦多接连几日还有雪,保险起见,她需要多准备几天的食物。

林城基本见不到雪,而北京就算下,也是冬天里零星几场,不会连着下许多天。

她第一次体验多伦多这样的严冬,才知道原来这儿的雪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开始觉得新鲜,后来就渐渐倦怠了,害怕扑面而来的凛风,还有堆在门口的积雪,这些都让人烦恼不已。

从亚超回来已经是傍晚。

冬天天黑得早,六点过的街头已然显出几分冷清,加之是雪夜,行人更是寥寥。

郁雪非拎着大包小包一路走到家门口,即便戴了手套,也感觉指头快被冻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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