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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坐在院子里,一首接一首地弹曲儿,汗如雨下,却不敢流一滴眼泪。你当我看不见吗?可是我想啊,为什么人家对川儿那么死心塌地,裴秋芷却能说走就走,还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
“啪!”
一记耳光声让话音戛然而止,响动太大,甚至惊落了枝梢上累累的白雪。
“你……你还敢打我?”谢清渠的声线颤抖着,“好啊,今天这个婚离定了!”
后面还有争吵与砸东西的声音,嘈杂得令人心烦意乱,可夹杂的咒骂还是被商斯有听进了心里。
谢清渠一边诉苦自己多年的隐忍,一边物伤其类,为郁雪非鸣冤,“要不是你们父子都一样的自私,我和她何至于此?甚至连最后,我还要去做那柄伤人的刀,好让你,风清气正的商主席,不沾半点血腥!”
所以,郁雪非在这段关系里到底得到了什么?
她不图名利,不好钱财,就连离开也不曾带走什么,可他还一直要求她爱他。
她的喜欢是割肉饲鹰,默默承受着一切,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他,才让他的心枯木逢春,一点点长出血肉,拥有反哺爱的能力。
商斯有从不知道,故事的背后、磁带的B面,竟悲怆得啼笑皆非。
他一直以为给予她足够的感情与尊重,重新审视自己,改掉她不喜欢的毛病,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爱人,却不知在无形中亏欠她那样多。
他觉得自己在付出,然而事实却是索取,当了强盗还不知足,要招摇过市宣称自己凭努力取之。
何其可笑。
很突然地,商斯有想到江烈,想到他们最后一次见时,桀骜的少年唯一一刻的沮丧。
“我一直挺后悔,要不是我,她才不用受那么多委屈。”
现在他也后悔了。
……
郁雪非跟郁友明通完电话后,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然而,华灯掩映的四九城似乎永远不眠不休,时刻都那么热闹。
郁友明问她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她说不确定。商斯有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想多陪陪他。
听到他们和好的事,郁友明喜笑颜开,才把她离开的半年多里,商斯有一次次往返于林城与北京的事说给她听。
“我觉得小商这孩子,虽然身份不凡,但对你的心是真的。哪怕知道劝不回你,他也依旧每个月来一次,看看我和你何阿姨,陪我喝喝酒聊聊天,爸爸觉得他不会让你受委屈。”
一番话说得郁雪非有些脸热,“爸,一码归一码,他对我好,可是婚姻大事,还是要家里同意才行。不说了,我挂了。”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突突直跳,好半天才缓过来,想起给商斯有去个电话。
他接受的审计调查没出半分纰漏,得益于离开前对京元的架构调整与严格把控。正因此,集团还押着他的辞呈没有批复,随时可以坐回原来的位置。
相较而言,商问鸿则因为作风等问题受了处分,虽非大过,却也不能再肖想一步登天。
因为地位大洗牌,商斯有决定正式和父母谈自己的婚事,如今没了朱晚筝的坚持,商问鸿又寥落于此,理应十分顺利。
他们说好今晚吃得隆重些,就当庆功宴,可樊姨把菜热了又热,也没见主角凯旋。
郁雪非一通通电话拨过去都是关机,心下忽然生起不好的预感。
直至夜深还未见人来时,她决定亲自去一趟府右街。
第80章
长安街依旧灯火通明, 一墙之隔的府右街胡同,镀着权柄的金光,仅是远观都令人望而生畏。
因为警卫管制, 车只能停在胡同口, 郁雪非想进入大院却被拦了下来, “请问您找谁?”
“商斯有, 商总。”
“请出示一下证件。”
郁雪非自然没带。她走得急,浑身上下就一部手机, 找了半天找到身份证照片,递给警卫员, “这个可以么?”
对方比对着看了看, 把手机交还回去,“麻烦您联系商总,得到他同意才能进去。”
“我联系不上他。”
“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抱歉。”
深冬的北京晚上气温零下十度,她穿得单薄,下意识往手上呵气,尝试着再拨一次商斯有的电话。这回还不及接通,就见他从胡同深处走出来,用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十分自然地带进了大衣衣兜里。
警卫员怔了下, 继而惊恐不安地道歉, “商总,我不知道……”
商斯有却摆摆手,“职责所在,理解。”
他们走出数米,来到暖黄街灯下, 商斯有才看清郁雪非冻得通红的鼻尖,摘下围巾给她缠上。
他系得仔细,快要把她裹成木乃伊,只露出一双永远黑白分明的眼睛。
郁雪非本来担心得要命,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下子火气蹿上来,扒下围巾,露出一张芙蓉面质问他,“你干嘛去了?等你很久了知道吗?好歹你给我说一声……”
气没撒尽,后话被他的拥抱裹住,全融在这个檀香浓郁的怀中。
北风还是那么萧瑟冷厉,郁雪非却不再觉得冷,像是一瓣渐渐被他捂热的雪花,只在衣襟留下六角水痕。
商斯有的下颌抵着她的发,话音温醇,“非非,当时谢清渠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郁雪非怔然,装傻道,“你说什么?”
“她叫你来过这里,是不是?”
正是当时谢清渠的羞辱与逼迫,郁雪非才不得不远走高飞。
令他感到费解的是,他无法推测出郁雪非什么时候与谢清渠见的面。
是出国那会儿,还是后来为了进董事会,他忙于工作无暇分心的时候? 网?阯?f?a?布?y?e??????????é?n??????????5???c????
然而无论是他的疏忽还是无能,郁雪非遭遇的一切木已成舟。一想到这一切因他而起,商斯有就永远无法饶恕自己。
郁雪非喉咙哽了下,涩意瞬间涌上心头。原本没人关心的时候,遇到什么都能咬牙扛过来,偏偏现在有人懂了她的委屈,反而变得娇气,泪水不受控地盈满眼眶,“都过去好久了……”
“过去就能当没发生过么?”他的嗓子有些哑,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如果知道所谓我的家人、母亲会这样对你,这辈子都没有脸面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不要这么说,她是她,你是你。”
郁雪非就贴在他心口,可这是唯一一次,商斯有觉得自己没有拥抱她的勇气。
她太美好了,所以容不得半点亵渎,他为何现在才懂得,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痛苦因他而生,是他的自私酿成一切恶果。
或许真的是他错了,还带着她在这条错误的航线上越走越远。
商斯有的沉默让郁雪非察觉到危险,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