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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那人回头道:“你们敢信,宋饮冰之前不惜被打断脊梁骨,也要奏请陛下彻查天机寺纵火一案,今日反而上书请罪,说自己妖言惑众,陷害恩师。”

众人议论,独韩渐一人,看向玉霖,“你是何意?”

玉霖答道:“请诸位大人说服之前在神武门受杖的科道官员一齐联名。”

“不可能!”

将才呵骂的人情急出列,“他宋饮冰请罪也就算了,我们六科凭什么也要请罪!”

另一人接道:“是啊,连上谏都成了罪,我们科道上的人,还做屁的言官!”

驳斥之声在舍中此起彼伏,韩渐垂下头,坐在玉霖对面,将宋饮冰所书,细细地看完了,随后示意众人暂时止声,“先别吵了,听她把话说完。”

玉霖抱起手臂,靠向椅背,“你们言官最想做什么?”

众人止声,韩渐应道:“自然是希望圣上广开言路,从善如流。”

“就是希望陛下听你们说话嘛。”

她说的直接,韩渐也没有否认。

“如今陛下听你们说话吗?”

众官闻话,眼前扫过一个血淋淋的“驳”字朱批,面上皆有些挂不住。

玉霖接着说道:“圣上罪己之日,也是言路最宽之时。所以你们不惜找死,去为天机寺要一个‘苍天降罚’的名头。”

韩渐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怎么会有罪?你们要让陛下‘罪’己,就先要把陛下的‘罪名’洗净。”

众官呵斥道:“简直荒唐!”

玉霖道:“我已不在官场,说出来的话难听你们多担待。但我希望你们听我说完。”

韩渐凝神道:“如何洗净?”

玉霖喝了一口木樨花茶,直视舍中众人,平声道:“替陛下为‘罪己’寻一理由。”

韩渐点头,“把话说明白。”

“这个理由明面可以是‘天火示警’,但于陛下而言,这个理由是‘仁君救仁臣’。”

韩渐微怔。

玉霖接着说道:“对陛下而言,要解赵河明与司礼监的死结,如今只剩一条路——罪己。但陛下不会自己走这条路。”

玉霖至此,众官也沉默了下来,静静地望向她。

“你们要请陛下走这条路。”

韩渐问道:“如何请?”

玉霖挑眉反问:“怎么请?”

她说完,起身走到韩渐面前,低头看向宋饮冰的文书,“你们跪在殿前,声泪俱下,说出那句:‘求陛下救百官之伞,求陛下救赵河明性命’。”

第31章 木樨茶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玉霖说完这一番话, 原本散立在茶舍中的众官,纷纷择席坐下。

玉霖独立,倒有居高临下之感。见众人沉默, 添来一句:“我的话, 算有道理, 对吧。”

韩渐点头,压下宋饮冰的文书,“我不否认, 但我们要再议一议。”

“好。”

玉霖应道:“那奴婢就不打扰诸位大人。”说完屈膝一礼,“也多谢诸公今日, 纵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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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中忽有人道:“玉姑娘,从前少司寇,贤名在外。今日沦落至此, 我们……其实都觉得挺可惜的。”

玉霖直起身,冲那说话的人笑笑,“倒也不至于吧。”

说这缓缓侧过身, 向窗外看去:“管他是少司寇, 还是贱奴, 不都是要在这梁京城里,找一席之地吗。”

韩渐望着玉霖的侧脸问道:“你想要一席之地,何必非要与镇抚司的那个人为伍?”

玉霖没有回头,仍然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市。

透骨龙就被拴在对面的街角,马下坐着的人,手里还捏着她吃剩下的半块烤薯。

是时, 玉霖身后,有人连名带姓,唤她回头。

“玉霖姑娘。”

众人闻声, 也皆回顾,但见吴陇仪,一身常袍,立在木屏前。

众人忙起身见礼,吴陇仪却端端走向玉霖,一面走一面道:“如果六科如你所说,求得陛下下诏罪己。天机寺一案,则无人纵火,刘氏女可活。赵河明和许掌印皆可脱困。但这中间,至此还差了一环。”

韩渐不禁问道:“哪一环?”

吴陇仪道:“你们稍安勿躁,听我与她说完。”

舍内沉默,茶童添茶也来去匆匆。

吴陇仪走到窗边一席上坐下,对玉霖道:“你让镇抚司的李寒舟传信,将我唤至此处,我也不妨对你说明要害。”

玉霖颔首,“但听总宪教训。 ”

吴陇仪道:“你敲过登闻鼓,举发之罪堪比谋国,法司不得不立案。如今,就算我等说动陛下,罪己以救赵刑书。你要我等,如何销掉,你举发赵刑书的这一案呢?

玉霖一笑:“还能怎么掩?”

话至此处,她目光一冷,语调却陡转讥讽。

“梁京官场上,但凡有什么羞事遮不过去了,梁京城里就会多一个发疯的女人。”

韩渐道:“慎言!”

玉霖直视韩渐:“这话是难听,但这种事,我以前见得很多。”

众官之中,有人忍不得,出声呵斥道:“你这不是污蔑我们这些科道上的人嘛,若此事频出,我们算什么?”

玉霖没答言,只向吴陇仪了一礼,“总宪,您信我,我知道应该怎么配合法司,演一个疯女人。”

说完转身衣裙盈风,若一捧素影,轻盈地出了茶社。

吴陇仪目送玉霖离社,这才向韩渐道,“她说的计策,你们怎么想。”

韩渐道:“是可用之计。”

吴陇仪点头道:“好,那你我之间今日就达成这么个默契,赵河明的案子,我和大理寺合议来销。你们尽快,联出一道疏,交上去吧。”

“是。”

此刻街市上人来人往,玉霖站在茶旗下,等着张药牵马而来。

“上马。”

玉霖摇头,“走不了,我的茶金还没付。”

张药招手叫来门口招呼客人的茶童,抛给他一袋碎银。

玉霖伸手想去抓,却抓了一个空,“诶,张药,木樨花茶而已,要不了那么多。”

张药没理她的话,只对茶童道:“日后她来喝茶,茶要好,泡茶的水要甘洌,茶点也要精细。”

茶童目瞪口呆地看着玉霖与张药,显然不理解,一个奴婢,如何让平时一毛不拔,只对木头感兴趣的镇抚司指挥使,抛出这么多钱来。

玉霖叹了口气,认真道:“这是言官闲聚的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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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张药的声音冷冷的,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但不知道为何,这一句话,却牵动了玉霖的唇角。

是啊,那又怎么样。

“上马。”

张药稳住马头,“跟我回去了。”

玉霖看了一眼天时,“还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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