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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进来,把这堂上给我照亮堂了!”

抛开处境不谈,玉霖……其实很想见张药。

这份想法实在是朴素至极,朴素到她只觉得张药今日穿着那一身白衣,人尤其好看。

玉霖有的时候也在想,她觉得张药适合她自己,单单是因为他不想生儿育女建祠堂,他只想死。

可适合并不意味着“喜欢”,更不意味着“爱”。

适合的人留在身边做陪,闲时排解孤独烦闷,又或是老病之时互相照顾,也就够了。

但如今玉霖隐隐觉得,她对张药的欲望远不止此。

张药的长相,她是喜欢的,至于他的身子,她好像也很喜欢。

从前她在官场与人相交,几杯黄汤下肚,众人说起房中事,都说男人的身子多难克制,纵有一份温柔,也都是行事前的把戏而已。玉霖听得多了,知道这就是男人的德性。一点意思都没有。

然而克制情(和谐)欲的身体,明明就很有意思。

白皙泛红的皮肤,发僵的骨骼,偶尔上下滚动的喉结,平稳但明显压抑的呼吸……

甚至那件只挎至肩头就停顿住,哪怕勒红了手臂上的皮肤,也再不肯往下解的底衣……

嗯。

恰到好处。

她都看过。

玉霖低头含笑。

其实起了这个念头,玉霖对自己是有些无语的,但她一点都不想怪罪自身。

虽然是身在三司堂上,赵河明就隐在穿堂之内,尘埃尚未落定,仍处千钧一发之际,众人都咬牙屏息等着之后的结果,她却无端想起了一个男人的面目,穿着……甚至因他恰合自己的审美而感到阵阵欢愉。

不管怎么说,似乎都很荒唐,不合时宜。

可欲望是不可扼制的,爱与恨是不可耻。人生乐事,最甚莫过于一刀雪恨之时,有情之人素衣寡面而来,先舍一臂,撑她静坐平息,再舍一手,为她拭血擦刀。

那人一定不能聒噪,最好常年闭口不言,情火欲水都煎熬在血肉白骨之下。

所以,那人一定要是张药。

玉霖思绪飘游,背后也渐渐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踩破满地淤积的雨水由远及近。

玉霖回转过身,望向雨中的大理寺荆林,一抹雪影从林中穿行而出。

众人的目光皆聚想堂门外,眼看那道雪影沉默地朝堂内行来,毛蘅眯起眼睛,总觉得那人身型甚为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没有人见过身穿白衣的张药。

更没有人见过浑身湿透,乱发贴面的镇抚司指挥使,而张药就这样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这么说也不对,他来时并未在意堂上任何一个人,他只看见了一个人,雨中前行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走向她。

“为什么不撑把伞来。”

玉霖的话音落下,那人也在玉霖面前站定,发间雨水流淌如珠链,那身雪白的单衣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隐隐透出一层皮肤的颜色。

那白衫为对襟,张药里内未添交领,清白地露出一截脖颈。

而脖颈上还残留着皮场庙中,张药自己勒出来的链痕。

他仍然克制,寡言,低头看向玉霖的那双眼睛也是情绪幽藏。当真是,情火欲水都煎熬在血肉白骨之下。

“你没让我撑伞。”

“……”

吴陇仪听完这二人的对话,下意识地看向毛蘅,果见他已经纠起一把卷宗纸,几乎要把纸张揉碎。

“那个……毛大人,你……”

话未说完,就听毛蘅呵道:“公堂上不得私谈!”

谁想张药抬头就是一句顶来:“镇抚司和人犯说话,算私谈?”

毛蘅还要发作,吴陇仪忙拦下他道:“好了好了毛大人,问案要紧。”

毛蘅失了态,对吴陇仪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发难,手指还在玉霖和张药二人之间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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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这两个人忍了快一年了,去年她身上那个卖(和谐)春案,这个人的供词就乱七八糟不堪入目,将才她说镇抚司有人候着,我当是李寒舟之流,没曾想又是这个人!好好好,他又来了,又是冲着她来的!这坐堂上又是你我二人,这真是……我真是……”

他一时之间气得发笑。

吴陇仪笑着替他说道:“毛大人想说,这真是缘分难说?”

“不是,吴总宪,怎么连你也……”

话未说完,又听张药道:“我来又如何?”

“你还问……”毛蘅转向张药,直气得后仰倒气。

“张药。”玉霖唤了一声张药名字。

张药这才低头看她。

“什么?”

玉霖抿了抿唇:“别闹了。”

“好。”

他今日穿白,越发身心干净,这一声“好”字温顺地落在堂中,吴陇仪倒是会心一笑,毛蘅则气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堂官见此,撩起官袍,几步从案后跨出,走到张药面前,问道:“你们镇抚司之前报说韩渐从家中走失逃逸,可这韩御史说他不曾见过你们镇抚司的人,反而是被歹人威胁改供,如若不从,则就地灭口。此等诳言呈堂污蔑镇抚司,污蔑陛下!张指挥,你可有话与他对词?”

张药没有立即回答,他心中其实有些担忧,玉霖似乎与韩渐套好了词,但却至始至终,没有跟他交代过任何一句话。所以他应该怎么回答?此处是三司的公堂,但凡错一句,他倒无所谓,玉霖和韩渐这些人可就万劫不复了。

“你别担心。”

张药低头,见玉霖也正含笑望着他。

“你说真相就好,说你一直想说,但说不出口的真相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可以吗?”

“可以。张药,真相不会伤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包括你。”

真相不会伤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包括你。

这对张药来说,是如此精准的一句话。她甚至想到了,张药不会自认无辜,所以将他排除在“无辜”之外,后面添来的那句‘也包括你’,却温柔地关照到了他多年的难处。

张药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点头,只能说出那个对玉霖说过无数遍的“好”字。

“好。”

他说完望向堂上三官,坦诚道:“镇抚司的确报过韩渐逃逸。”

赵堂官转向韩渐,手指几乎戳到韩渐的脸上,“你这是抗旨!是忤逆!你的供词根本做不得数!”

他这番话说完,毛蘅和吴陇仪面色皆有些错愕。

赵堂官还要说什么,忽听玉霖道:“赵大人你等一下。”

“你这个贱人还有什么好说……”

啪——

“哎哟……”

赵堂官一声惨叫,玉霖闭上眼睛,不用想,这正是张药甩给赵堂官的一巴掌,掌风带起一片他身上的雨水,轻盈地落在她身上。

赵堂官目瞪口得地看着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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