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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我这不是得想想办法嘛。”

后来,那舞姬在床帏之中状似不经意提起:“我听闻有位魏太医欠了不少赌债,公子可以让他帮忙嘛。”

户部尚书长子哪儿还顾得上这个,顺嘴答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他回府后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舞姬的话还挺有道理。

他一直都知道他爹在想方设法地改变朝堂上的力量平衡,想剪掉皇帝的羽翼和助力,让皇帝不得不向世家让步,给世家允诺更多好处。

削减顾家的粮饷就是为此。

东西两地的将领是近十几年才换上的忠于皇室的纯臣,镇南将军则是两年前先帝驾崩后由摄政王直接指派的。

唯有北疆的顾家驻守百年之久,是跟着高祖皇帝打下江山的武将世家,且北疆又时常有战事,构陷顾家自然相当容易。

编撰顾家虚报兵员进而削减其粮饷、迟送粮饷并栽赃给摄政王,都能引得顾家怀疑皇上是否有卸磨杀驴弃信忘义的意图。

一旦顾家对皇室没了信任,再看见京城的旨意,为了自保也得多想三分。

如此一来,他们只需在朝堂上稍加煽风点火,就能让皇上猜忌顾家拥兵自重,北地百姓只知顾家不知皇室。

等皇上想换掉镇北将军之时,他们便能趁虚而入,往军中安插人手。

否则,世家手中一直没有兵权,做什么都有徒劳无功的意味。

户部尚书长子倒是并没有如此清楚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他爹削弱顾家是为了削弱皇上的势力。

那舞姬所说的给皇上下毒,岂不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

等摄政王回了京,一切尘埃落定,摄政王就是坐上皇位,也得看世家脸色行事。

再加上正好有这么一个能为他所用的魏太医,在户部尚书长子看来,几乎称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

他自然想不到,这办法要是能达到壮大世家的目的,他爹为何不用?

他也想不到,哪有那么巧会出现一个欠着赌债的魏太医?不过是舞姬筹谋多日引诱魏太医陷进赌场。

他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了结了魏太医便再无人知道是他在背后筹谋一切。

而魏太医则是觉得,药不会立即发作,他便不会立即被抓。可赌场的人可是给了他期限要他的命,有尚书府的人帮他还债再送他出城,天高皇帝远,没人找得到他。

羽林军是审完户部尚书长子才去醉花楼抓那个舞姬的,那时已经封锁京城一天了。

据老鸨说,羽林军封锁京城的那天夜里,舞姬还在醉花楼出台跳了舞,是第二日老鸨让人去叫舞姬准备一下晚上跳舞的装束,才发现人不见了。

那便证明,舞姬还在京中。

傅司简觉得她既然筹谋这么多想搅乱京城,如今见京城并未像她所想那般,必然会不甘心而有所行动。

为了引蛇出洞,他打算让裴昭继续装病。

裴昭的身体状况只有勤政殿内的人知晓,京城那些官员皆以为皇上身体每况愈下。

那么舞姬便极有可能在百姓间散播皇上昏迷的消息,或是有什么别的举动。

只要能发现她的动静,羽林军必然能顺藤摸瓜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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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简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些事不能写进他给顾灼的信里,不是想瞒着她,而是怕送信之人在路上又出现什么意外,导致他与裴昭的计策功亏一篑。

何况,还有他的身份,他这几个月待在北疆的意图。查案一事好不容易有所突破,若是信被人截下打草惊蛇,再想查就难得多了。

他如今能写给她的,就只有让她等他。

写这么几个字送过去,他的小姑娘怕是会更恼他。

现在,他只能等,等抓住舞姬,等稳定局面——

回幽州亲自向顾灼认错,厚颜无耻地哄着她求她原谅。

只是傅司简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回去见他的小姑娘,他的小姑娘就来京城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说:

①唐·李白《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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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旨意(修)

京城百姓已经习惯了有些压抑的气氛, 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

只是街上到底不像以前那般繁华热闹。

舞姬并没有如傅司简所想散布皇上昏迷不醒的消息,而是孤注一掷, 想趁机将他也一并除掉, 让大裴皇室彻底无人。

冲着傅司简而来的两支箭是从临街的一个阁楼上同时射出来的。

以他的身手,本来能轻松避开。

可是一旁的巷道里突然钻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嬉闹着与身后追逐着的小伙伴说说笑笑,眼看着就要命丧箭下。

电光石火间, 傅司简回身想抱走那个孩子, 却已经来不及, 只能侧身护住。

箭头从背后扎进他的身体, 又从胸膛的位置穿出来。

远处正与羽林军吩咐什么的邵东看见这一幕, 目眦尽裂:“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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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医几乎是被揪着后衣领提到王府的。

看见傅司简身上的伤,想把刺客砍了的心都有。

箭当胸穿过,位置十分凶险, 章太医只能小心翼翼地先将箭头剪下,又让力气大的邵东猛地拔了出来。

饶是傅司简再能忍, 拔箭瞬间钻心的疼痛都让他闷哼出声。

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因流血不止而急速苍白起来,连紧皱的眉头都显得无力了几分。

章太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血止住,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仿佛劫后余生。

傅司简高热昏迷整整两日, 才终于挺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裴昭哭得比先帝驾崩时还大声:“章太医!章太医!皇叔醒了!”

陪着皇上两天都没合眼的章太医再三保证:“皇上,王爷的伤愈合得很好, 只是气血亏虚严重, 需得好好调养月余。”

才终于得了皇上的首肯, 能够回去好好休息。

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真的是心力交瘁。

先是用尽毕生所学抢着时间地给皇上解毒,又是胆战心惊地给摄政王治伤,生怕他抗不过重伤之后的高热。

章太医觉得自己的脑袋反反复复地摇摇欲坠,如今总算是稳稳当当地留在了他的脖子上。

真是普天同庆。

裴昭还在声泪俱下。

傅司简被他吵得烦,把人赶回宫中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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