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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常欢摇头道,“是巫药,一种名?唤‘同?心?草’的巫药。此药……此药能改变我的身子,再辅以人之心?头血饲养,可受孕。”

楚锦然眼前一黑,差点没?把滞于胸腔内的那口气提上来:“如此阴邪恶毒的手?段,究竟是何人所为?”顿了几?息,咬牙道,“是梁誉对不对?是他对你用了药,所以你才?会生下他的孩子!”

楚常欢再度摇头:“不是他。”

“那是谁?”楚锦然恼怒不已,倏然想到他此番是从北狄而来,又言以后要留在自?己身旁尽孝,顿时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道,“莫非是……是明鹤?”

楚常欢垂眸不语,神情?格外淡漠。

“怎、怎么可能?”楚锦然不可置信道,“明鹤这个?孩子,恭谨礼让、斯文谦和,俨然是一众世家公子之表率,如何会做出这等荒诞不经的事?!”

“我也没?想过?他是这样的人,”楚常欢苦涩一笑,“当年我因酒后认错了人,才?导致了这段姻缘。嫁入侯府后,我原想与?他和离,可他却不依我,甚至将我囚在金笼里,锁了好几?个?月。

“其间他给我种了同?心?草,并喂我饮下他的心?头血,与?我缔约,令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他。将养两年之后,我的身子也能受孕了,却不料他在平夏之战中金蝉脱壳,让我误打误撞嫁进了梁王府,与?梁誉有了夫妻之实,并怀了他的孩子。”

楚锦然只觉脑内嗡鸣不休,若非有儿子扶着他,恐怕又要昏倒过?去。

他看向怀里的孩子,老泪纵横道:“阿欢,你受苦了。”

楚常欢道:“只要晚晚平安,儿便不觉得苦。”

他没?把顾明鹤迫害孩子一事告知父亲,父亲年事已高,身子骨不比从前,若让他知晓了,定要难受。

楚锦然抹了泪,问道:“孩子叫晚晚?是乳名??”

“嗯,乳名?晚晚。”楚常欢道,“他姓楚,叫承凤,取自?戴叔伦的‘望阙未承丹凤诏,开门空对楚人家’。”

楚常欢幼时不学无术,嫁给顾明鹤之后,倒是学会了读书识字,虽然迟了些,但好歹也会说几?句古诗了。

楚锦然点点头:“此名?甚好。 ”

早产之事,楚常欢亦未多言,他不想让父亲太过?担忧,待祖孙亲近一阵后,便接过?孩子,道:“晚晚该吃奶入睡了,醒来后再来陪您。”

在他转身之际,楚锦然忽然开口:“阿欢,你和顾明鹤……”

楚常欢道:“我与?他和离了。”

楚锦然又道:“那你以后打算跟梁王在一起?”

楚常欢摇头道:“我谁也不跟,把晚晚抚养成人就好。”

楚锦然不禁想到,当年他的儿子为了梁誉殷勤切切、以命相博,可最后竟落了这样的下场。

倘若那时他肯低头,向梁家父子多说些好话,兴许阿欢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后,就不会遭受那样的折磨。

大抵是看穿了他心内所想,楚常欢温声道:“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我从未后悔过?,也没怨恨任何人。”

可楚锦然却宁肯他怨恨自?己!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同?意顾明鹤的提亲、或者说在阿欢出嫁后第一次回家恳求他劝说顾明鹤和离时,自?己一口答应下来了,事情或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然而……后悔已无用了。

楚常欢抱着晚晚离开此处,转而将他交给了乳娘。

如今已然安定下来,孩子也有乳娘照顾,无需楚常欢哺育,于是他去镇上的米行买了半斤麦子回家,泡入水中静待出芽。

约莫过?了两三天,小麦出芽、生了根须,楚常欢将其捞出,洗净后炒炙,并用井水煮沸,再取一碗煮透的麦芽水饮下,如此几?日,便可回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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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奶-水很足,晚晚不吃净,也鲜少吃,每天要排好几?次才?能舒坦,目下没?了顾虑,索性彻底断了去。

*

仲春二月,原本回暖的天气又陡然生变,阴云朔风,透骨严寒。

这天傍晚,皋兰县又开始降雪,楚锦然打私塾归来,手?里拿着好几?件颜色各异的小棉袄。

他将新袄塞给楚常欢,笑呵呵地道:“快拿去给晚晚试一试,看看合身否。”

楚常欢只消看上一眼便知合不合身,一面请爹进屋,一面说道:“挺合身的,不用试了——这是爹找绣娘做的?”

楚锦然在小方桌前坐定,接过?他递来的热茶,嘬饮几?口后点头道:“你们来的第二天我就找镇上的杜五娘定做了几?件新袄,西北寒冬漫长,即便过?了清明也不一定断雪,为父没?存多少家私,但给孩子做几?件新衣还是绰绰有余的。”

楚常欢笑道:“父亲言重了。”

话毕,他从乳娘那里抱过?孩子,将父亲新做的几?件小棉袄逐一试穿,每件都?十分贴合,针脚也格外细密。

楚锦然夸赞道:“我的小孙儿长得可真标志。”

楚常欢但笑不语,忽见?父亲掩嘴低咳,立时斟一杯热茶与?他,关切道:“您怎么了,可是受了寒?”

楚锦然接了茶,淡淡一笑道:“老毛病了,每逢变天就要咳几?声,不碍事的。”

老毛病?楚常欢竟不知父亲有这样的毛病,顿时担忧道:“看过?大夫了吗?有没?有吃药?”

“爹没?事,你别瞎操心?。”楚锦然吃了热茶压下不适,而后咿咿哦哦逗着孩子。

因逢天变降雪,楚锦然夜里咳得厉害,翌日晨间仍不见?好转,楚常欢遂披上斗篷出门请了大夫来看诊,大夫看完,只说是肺肾两虚,应是从前在御史台做官时累积而来,吃两贴药调将调将,莫再操劳,安心?休养即可。

送走大夫,楚常欢又亲自?去厨房为父亲熬了药,忙完已近巳时了。

楚锦然吃了药,起身欲往外走,楚常欢拦住他,问道:“爹要去哪儿?”

楚锦然道:“私塾还有十几?个?孩子等我去授课呢。”

楚常欢道:“方才?大夫叮嘱过?,莫再操劳了,您今日暂且在家休息休息,权当给孩子们告个?假。”

楚锦然道:“西北蛮荒之地,能读得起书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公子,为父创办这所私塾,不求富贵,亦不求培养什么栋梁之才?,只盼孩子们能识文知字、秉性向善。”

楚常欢默了默,因而道:“既如此,儿子斗胆,今日就替爹去私塾代一回课。”

他嫁给顾明鹤之后,虽然受了些苦,但也读了不少书籍,一手?好字更?是深得顾明鹤的真传。

楚锦然笑道:“也好,你去私塾给孩子们上半日的课,这几?天都?在学《论语》,给他们说得浅显些,容易听进脑子里。不可管得太严,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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