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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的房屋。
走到戏楼,白仲夫召集村里的壮年推来板车,把尸体送到山上埋葬。
幸免于难的奉天侍者们呆呆立在一旁,失去权力和靠山,像是泄了气,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白仲夫根本不想搭理他们,见涂灵和温孤让来,便迎上前。
“我正想找你们商量,这群狗屁侍者怎么处置?”
温孤让扫了一圈儿,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各回各家吧。”
白仲夫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愤愤道:“平日里这群混蛋仗着骨仙堂撑腰,可没少找我们麻烦!”
涂灵说:“那就让他们将功补过,埋尸体,修房子,这些活儿得有人干。 ”
白仲夫叉腰叹气,粗声指挥:“还愣着干什么?要我手把手教吗?”
奉天侍者面面相觑,这时一个女孩果断站出来,脱下曾经引以为荣的黑斗篷,随手丢开,利落地挽起袖子上前抬尸。
涂灵瞧她面熟,原来是肃臻,那天和白仲夫针锋相对的小姑娘。
她父亲找了过来,没说话,默不作声和她一起抬死人。肃臻愣了愣,低头掉泪。
后面的奉天侍者也陆陆续续脱掉黑斗篷,加入搬运队伍。
白仲夫轻轻揽住温孤让的肩膀:“经此浩劫,白家村需要很长时间恢复元气,我和村里的老人商量,推举你为新一任乡长,带领大家重振旗鼓。”
温孤让有点意外,和涂灵对看了一眼。
白仲夫叹说:“白贤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他虽然是你伯父,但你为了公理大义灭亲,我们都看在眼里,所以不用有什么顾虑,乡长这个位置你担得起。”
温孤让说:“我年轻资历浅,还是请村里的老人坐镇为好。”
白仲夫正要继续游说,被他岔开话头:“眼下最重要的是善后,一下死了那么多人,我打算办一场法事,超度亡魂。”
闻言白仲夫表情凝重,赞同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同村人,是该好好安葬。”
涂灵开口:“还有,村里的井都得封上,至少三年内不能再用。”
“没错,井水还有毒呢,该死的段成风,可把我们害苦了!”
涂灵和温孤让前往后山,将盈琅骨髓全部挖出来,堆在一起焚毁。然后挖出孩子的尸骨,妥善安葬。
段成风家里还有许多肉息丸,以防有人不小心喝了井水再中毒,于是都保留下来。
骨仙堂是要拆掉的,村里人一致决定把祖宗的牌位挪到别的地方,重新修建祠堂。
涂灵和温孤让用朱砂和符咒将密室封印起来,就像段成风当初镇压冯氏的棺木,也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次日,坟山超度,全村人到场参加。
从段成风家中搜出的法器都派上了用场。涂灵和俞雅雅做过道士,没想到在第二个世界重操旧业,又穿上了道袍,辅佐温孤让诵经超度。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引魂幡随风飘摇,纸钱在脚下翻飞,密密麻麻的牌位是昨晚赶做的,温孤让负责写,涂灵和俞雅雅负责折,折到半夜。供器和法器、香案、经桌都是村民们自发搬上来,帮忙布置道场。
坟地周围的坡上站满了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调侃嬉闹。气氛肃穆而沉重。
涂灵、温孤让和俞雅雅亦十分卖力,法事做完,身上大汗淋漓。
白仲夫深深叹一口气:“咱们村子从此可以太平了。”
满福嫂安静端详儿子儿媳,心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但还未成形就被她自己打消了。阿棠小姑勾着她的手下山,商量今天晚饭吃什么。
村民们主动帮忙收拾坛场,俞雅雅扛着招魂幡走在后面。
温孤让发现涂灵打量自己,便问:“怎么了?”
涂灵说:“虽然你失去记忆,但习性和能力并没有完全丧失,你懂修炼,熟识斋醮科仪,还知道很多玄妙的东西,由此推断,必定与道门渊源颇深。”
温孤让点头:“我也这么想。”
“还有别的线索吗?”
他略愣了下,嘴唇微动了动,但没说话,只轻轻摇头。
涂灵当然看出他有所保留,也许对自己不够信任,也许顾虑别的事情,不过都没关系,反正涂灵对他也隐瞒了很多。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
“你……”温孤让刚开口,突然被俞雅雅的惊呼声打断。
“涂灵,白雾来了!”她指着西边蔓延而来的雾气,不由丢下招魂幡。
涂灵脑中“嗡”地一下,忙从怀里拿出浊欲鼎塞给温孤让。
“怎么了?”他显然不明所以。
涂灵抓住他的胳膊,郑重恳求:“帮我保管好浊欲鼎,我得走了。”
温孤让皱眉:“去哪儿?”
白雾近在眼前,涂灵来不及解释:“我会去找你的,下个世界见!”
她回身拉住俞雅雅,在浓雾中逐渐看不清温孤让的身影,风越来越急,她不得不闭上双眼。
——
电视机正在播放弱智的综艺节目,俞雅雅木讷地瘫在沙发里,涂灵颓然靠着椅背,半晌缓不过劲。
大熊捧着披萨送到俞雅雅面前,小心翼翼开口:“吃点儿吧。”
她仿佛处于大脑宕机状态,根本听不见。
大熊眨了眨眼,只好给她放到茶几上,接着拆开吸管插进奶茶,走到电脑桌前蹲下,递给涂灵:“喝点儿吧。”
涂灵也没有心情理会他。
这次游戏结束得比预料中早了很多很多。
她感觉很累,推开大熊的奶茶站起身:“我先回家了。”
俞雅雅一听回过神:“明天出来吃饭,我们复盘一下吧。”
涂灵不置可否:“明天再说。”
回到家,表弟蒋倦不在,空荡幽静的屋子好似一副巨大的棺材,她和父母都身在坟墓当中。
涂灵走进主卧打开冰柜,看着冷冻结冰的爸妈,喃喃开口:“你们到底在哪儿啊?”
游戏世界险象丛生,为什么还要沉迷其中呢?现在把命都搭进去,让她怎么办?
涂灵合上冰柜,拿毛巾去浴室洗澡。
她没吃晚饭,没有胃口,早早上床睡下。
脑中乱麻一片,纷纷扰扰,她翻来覆去好几个钟头才沉入梦乡。
可是梦中却不得安静,仿佛鬼压床,涂灵看见白润升站在床边,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恐惧席卷全身,她想逃走,躯体却无法动弹,越是用力挣扎,越是不堪重负。
白润升青灰的脸逐渐皮开肉绽,露出恐怖的刀痕,深可见骨。
这是要找她算账还是索命?
涂灵睁眼瞪住,愤怒取代惧怕,化作坚硬的盔甲,直视白润升自动肢解的惊悚过程,心中所想竟是再杀一次。
杀得魂飞魄散,渣都不剩,看他还怎么跑来吓人。
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