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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新做的衣裳,干净的,没穿过,你、你拿给涂灵姑娘……”
“哎哟,”喜妹笑着挤兑好姐妹:“这不是你家石头从县里带回来的新料子吗?前几日我说借我穿穿你都不肯,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啦?”
水仙啐道:“人家什么身段,你什么身段?粗膀子水桶腰,给我撑坏了怎么办?”
“哎哟哟。”
水仙脸红:“还有这罐蜂蜜也是给涂灵姑娘的……人家孤苦伶仃,又受了伤,我们得拿出像样的待客之道嘛。”
“哎哟哟哟哟,快来看呀,某人大字不识几个,居然会说待客之道啦。”
水仙臊得用力掐她的脸:“死促狭,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岛上的人淳朴热情,不计较涂灵的来历,对外来者既无恶意也无防备,大概因为与世隔绝,所以不被某些观念束缚,在这里没有阶级,没有赋税,也没有弱肉强食的规则,纯净得就像一片极乐净土。
涂灵换上干净的新衣裳,喜妹夸赞她瞧着像村里的自家人一样了。
孙贤君吃过早饭便出海去,直到傍晚才回。
船帆点点,海风习习。贝壳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民们打渔耕田,织布绣花,男男女女各自劳作,重复着平凡而充实的一天。
今晚村里摆酒,潘子家的女儿满月,涂灵跟着喜妹他们去吃席。
满桌子鸡鸭鱼肉,好酒好菜,涂灵相信岛上确实比外面的老百姓过得好。
“让我抱抱小仙女。”喜妹对婴儿爱不释手,搂在怀里不停地逗乐。
“我要看妹妹。”阿宝也伸手去够。
“那你轻点儿看啊。”喜妹和孙大宏提醒:“不许抓她哦。”
阿宝乖乖点头,喜妹拉开襁褓一角,露出婴儿粉嫩的小脸蛋,阿宝好奇,亲了亲她的小手,大伙儿都笑起来。
潘子媳妇说:“好了好了,这下不结娃娃亲说不过去。”
水仙一听,立马出来反对:“不行啊,我和喜妹早就约好做亲家的!谁都别想截胡!”
潘子笑:“你家娃娃还不知道男女呢。”
“那不管,多生几个总会生到妹妹的。”
周遭众人跟着调笑:“你们说这话都太早,也得看阿宝自己的意愿嘛。”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闹,村民自发唱起渔歌,歌声高亢悠扬,赞美丰收,渔货满仓,仿佛置身船上轻轻荡漾。
今晚不仅庆祝孩子满月,同时也欢迎从天而降的客人,纷纷嚷着敬酒。
喜妹和孙大宏骂他们:“人家胳膊有伤呢,喝个屁!”
大伙儿正等着他俩开口:“你家的客人,自然该由你们替她喝,大家说是这个道理吧?”
“我呸!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给我挖坑呢!”
“来一个,来一个!”
喜妹和孙大宏被灌得伶仃大醉,散席的时候连路都走不动,由两个壮汉把他们背回去。
涂灵虽然没有喝酒,但也有些微醺,夜里躺在床上,脑中依旧回荡着渔歌的曲调,她能感受到村民朴实无华,为新生儿庆祝的喜悦。难怪孙贤君说这里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去外面闯荡,因为他们的故乡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蓬莱仙岛。
隔壁呼噜声继续二重唱,阿宝又跑来找涂灵了。
奶娃娃毫无防备在她身旁睡得香甜,呼吸绵长。
涂灵闭上眼睛,突然脑子里有人说话。
“岛上的人可真善良啊,挖谁的心好呢?”
她猛地睁开眼。
那些声音无法遏制,无法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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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生陀啦?游戏不会平白无故让你来到这儿,很明显,至善的那颗心脏就在岛上嘛。”
“我看每个人都一样善良,随便挑一个下手吧。”
“怎么,舍不得?”
“温孤让重要还是这些陌生村民重要?”
“你别忘了,温孤让的眼睛是你弄瞎的。”
“趁现在没什么交情,赶紧把心脏挖了,连夜逃走,反正日后不会再见,你怕什么?”
涂灵脑袋快要爆炸,她起身盘腿打坐,掐清心诀,口中不停默念经文,压制心魔的侵扰,不一会儿大汗淋漓。
不可能,她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成为这座岛屿的灾难。
她不想滥杀无辜,不想挖任何一个村民的心脏。
可是温孤让怎么办?
找不齐药引,治不好他的眼睛,她又该拿什么去赎罪?
涂灵头痛欲裂。
她打坐一整夜,直到听见公鸡打鸣,脑子里邪恶的声音才平静下来。
太阳升起,平静的村子迎来新的一天。
喜妹和孙大宏昨夜喝得烂醉,想必要睡到中午才会醒了。
涂灵到院子里打水洗了把脸,孙贤君要去学堂上课,早早起来烧火做饭。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黑眼圈这么重。”
“有吗?”
“嗯。”孙贤君问:“哥哥嫂嫂打呼太吵,没法睡吧?”
“没有,我不怕打呼。”涂灵心下犹豫,想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自己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她看见屋檐下的小篮子里摆着绣了一半的小肚兜,瞧尺寸应该是给娃娃穿的。她拿起来看看:“阿宝穿得下吗?好像有点小。”
孙贤君从灶台后边探出头:“那是嫂嫂替水仙的孩子准备的。”
难怪这么粉,涂灵随口问:“水仙不知什么时候生孩子呢,这么早就准备吗?”
她以为喜妹盼儿媳妇心切,谁知孙贤君却笑说:“下个月孩子就出来了,这肚兜是她临时抱佛脚做的呢。”
下个月?涂灵怪道:“水仙看上去不像怀胎九个月的孕妇。”
孙贤君说:“对,她不是孕妇。别看贝壳岛好似桃源仙境,其实也有一个巨大的缺憾,岛上的男女都无法正常生育。”
涂灵拧眉思忖:“无法正常生育是什么意思?那孩子从何而来?”
孙贤君笑说:“这就更神奇了,你肯定不信,我们的孩子都是从树上结出来的。”
“哈?”涂灵感觉自己听不懂人话:“树上?结出来?”
“没错,就像结果子,老人们也叫我们树娃。”
涂灵张嘴愣了半晌,忽而噗嗤失笑:“你在拿我逗乐呢?”
“就知道你不信。”孙贤君往烧开的滚水里下面条:“千真万确,山顶有座古庙,庙前有一棵巨大的繁衍神树,我们的祖先来到这里定居,失去生育的能力,是靠神树孕育婴儿才子嗣不息。”
涂灵脑子一片空白:“不可能,神树在哪儿,你带我去看。”
孙贤君摇头笑道:“最好不要打扰神树,我们很少去山顶。”
涂灵依旧不信,怀疑他编故事闹着玩儿:“阿宝是神树生的?”
“当然。”
“可他和你哥哥长那么像,完全一个模子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