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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形似蛙,可它没有眼睛、鼻子和耳朵,只有一张大嘴,丑陋无比。
善天抬了抬手,癞蛤蟆跳到地上,仰天张开血盆大口,纹丝不动。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耳菩萨和目菩萨不知从哪儿爬出来,一窝蜂涌向癞蛤蟆,回巢般,全部钻进它的嘴里。
“……”涂灵不料会看见这种场景,胃部抽搐,几乎想呕吐。
随着成百上千只耳目菩萨吞入腹中,癞蛤蟆越长越大,躯体被拉高,皮肉被称大,松垮的肚皮垂到地面,装得满满当当,它揉揉肚子,突然打了个巨大的嗝。
浑浊的口气瞬间蔓延开,仿佛生疮流脓的烂脚泡在臭水沟里,和死老鼠一块儿腌了几天几夜的味道。
涂灵屏住呼吸闭上眼,许侍郎登时跳起来躲开三丈远,捂住口鼻厉声咒骂:“熏死人啦!那么重的口气居然冲着我打嗝?!你冲他们呀!有没有礼貌!!”
右副司不灭公是个矮个子老头,嘴上两条长长的胡须垂下来,慢悠悠道:“侍郎慎言,怎可对真话菩萨如此不敬?”
涂灵睁开眼睛打量他们。
许侍郎躲在大圆柱后面,一边死死捂住口鼻,一边抬手指着自己:“我不敬?难道要说好闻吗?衣裳都被染臭了,待会儿回去熏着城主,你们该当何罪?!”
公门外的百姓也被熏得纷纷散开,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围上来。
善天抬手:“罢了,不必理会许侍郎,开始审问吧。”
真话菩萨已经拉伸到人小腿那么高,它吞下耳目菩萨之后便长出了眼睛和耳朵,脸上只有耳目口三官,模样长得真是叫天天不应。
只见他抬起高傲的下巴,用蔑视众人的眼神慢慢走向跪地的反贼。
“何逢双。”它审问的第一个犯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你家的账簿怎么回事啊?”
真话菩萨一张嘴,那口气几乎把老头熏死,眼泪直飙:“账本用来记账,我不晓得你什么意思。”
小吏将他家米店的账簿送到正副司面前。许侍郎忍着恶心回到座位上。
真话菩萨冷哼道:“你在上个月二十八日那页画了个红色的大叉,是何用意?”
何逢双摇头。
“城主寿诞便是二十八,你说巧不巧?”真话菩萨眯起眼睛:“分明就是借机发泄怨气,红色为邪,你这是诅咒城主!”
“我没有啊!”老头子赶忙解释:“东街铁匠欠了我的钱,说好二十八日还,居然死不认账,我一气之下才把账本给划了,完全是无心的呀!”
“呵,哪有那么巧的事。”长生婆开口:“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
许侍郎用袖子遮挡下半张脸,附和道:“不错不错,左副司怎么可能是傻子呢?绝对不可能是傻子,她一眼就看出账簿有问题,二十八嘛,偏偏定在这一天还账,肯定别有用心!”
第47章
何逢双哭着摇头:“是铁匠定的, 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长生婆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真话菩萨转向下一位:“杨秀花,昨日你与妯娌摘菜时大肆贬损蕺菜,说什么鱼腥味重, 又苦又涩,就算白送给你也不吃, 有这回事吧?”
杨秀花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我、我……”
“你难道不知这是城主最爱的一道菜吗?”不灭公冷冷地:“城主当年在外征战曾患肺痈,靠蕺菜捡回一条命,若非如此, 哪有今日束悠城繁荣昌盛的景象,可你竟然口出恶言践踏蕺菜,究竟是何居心, 说!” W?a?n?g?阯?发?B?u?页???????????n??????2?5????????
许侍郎又跟着搭腔:“居然敢不喜欢吃蕺菜,拐弯抹角不喜欢城主,肯定是这个意思。”
“没有没有,”杨秀花连连摆手,想解释清楚,却根本不知从何说起:“我、我……”
“你对城主有什么不满吗?”善天忽然问。
杨秀花耷拉着肩膀:“没有。”
“那你可知罪?”
“……知罪。”
许侍郎语重心长地表扬她:“这就对了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还能少受些罪!”
善天蹙眉:“郎官莫要妨碍我们办公。”
“我这是帮忙呀。”许侍郎摇头叹气:“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真难过。”
善天沉下脸不予理睬,示意真话菩萨继续。
“卢汉生阮妙婕夫妇。”变形的癞蛤蟆背着手踱步:“你们二人从中原富庶之地而来, 在我们束悠城创办私塾, 广招学生而且分文不取,目的何在啊?”
卢汉生轻笑了笑:“你觉得能有什么目的?”
长生婆沉下脸:“问你话,如实招来,别给我阴阳怪气。”
卢汉生抬头直视:“副司大人, 设义学,教孩子读书认字,让穷人家的娃娃有书可读,除了这个目的,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别的。”
长生婆道:“你们不远千里跑来束悠城,就为这个?未免太牵强了吧?”
阮妙婕说:“我与夫君婚后游历九州,经过束悠城,见街上多有孩童乞讨,他们衣不蔽体大字不识,我们心生怜悯,所以决定留下来创办义学。”
“装得倒挺像。”长生婆与不灭公相视一笑,面露轻蔑之色:“束悠城的孩子轮得到你们外人施舍?败坏城主的名声,扇动民心,将孩子培养成你们的信徒,酝酿如此大的阴谋,与反贼无异,还敢狡辩?”
卢汉生闭上眼睛拒绝沟通,阮妙婕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灭公冷笑:“尽管嘴硬,等到了地牢,我看你们这副假仁假义还装不装得起来。”
涂灵攥紧手中的佩刀,掌心不停渗出细汗,她瞥着宏法司周围高大强壮的禁卫军,按捺心中烦躁之感,此刻无比怀念体内强大而凌厉的浊炁。
“下一个,方无邪。”真话菩萨的腔调像极了善天,神态又像长生婆与不灭公:“你这是非不分、大逆不道的孽障,竟敢弑父,如此蔑视伦常,谁教你的,说!”
方无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单薄而清瘦,白生生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空洞。
“方进飞逼死我母亲,常年虐待我们母子,我早就受够了。”他声音像刀片划过清水。
善天端坐在前,慢条斯理开口:“你母亲文氏不守妇道,与人通奸,本就该处置。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为了你那个淫/荡的母亲,亲手弑父,此时此刻竟还不知悔改吗?”
方无邪面无表情:“我娘不过和邻居说几句话,笑了笑,倘若这也算通奸,那你们的私生子应该满城乱跑了吧。”
善天手指缓缓搓动,思忖许久,放软语气道:“孩子,你心疼母亲,复仇心切,我能理解,但弑父有违天道,也不合礼制,你得认错啊。只要认了错,我便向城主求情,好歹不要处以极刑,你还那么年轻,何苦赔上性命?你娘在天之灵肯定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