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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长与一般人不同,吴师兄,并非我有意推托,此事,在下真的办不到......”

在南淮书院众人的眼里,斋长王元彦就是一部行走的礼规巨著,除了赵怀予,无人敢亲近,同时,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公正严明与道德品行。

不知不觉间,王元彦已然成为南淮书院这一代学子中的精神领袖了。

这个发现令吴举人心中更是不平,王元彦若是没有王家的背景,谁会听他的?

可气的是,自己的家世并不比他差,为何处处被他压制!

他深吸一口气,耐心对杨秀才劝道:“若实在抓不到王元彦的把柄,能抓到纪温的把柄也行。”

到时候就看看这个伪君子是否会大义灭亲!

杨秀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眉宇间有些犹豫。

眼看远处将要有人前来,吴举人迅速说道:“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此时此地见。”

留下这句话,他便快速离去。

杨秀才带着满腹心事走进黄字壹号班的学堂,却见同窗们依然围在纪温身边,仔细一瞧,才发现他们竟然还在传阅那本“记录本”。

看起来沉浸其中,甚至无一人注意到他。

而被围在中间的纪温正与陶诸低声交谈着,似乎感觉到被人注视,他抬头,刚好与杨秀才对视上。

杨秀才猝不及防,兼之心中又存着事儿,下意识的撇开了眼,动作稍显慌乱。

“纪师弟?”见纪温注意力不在此处,陶诸叫了一声。

纪温收回目光,歉然一笑:“抱歉,陶师兄。”

陶诸同样看了眼杨秀才,似是有些了然,低声对纪温道:“纪师弟,杨师兄平日里确实有些冲动,但本性不坏。”

纪温笑了笑,谢过了陶诸的好意提醒。

但他还是暗暗记下了此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色已暗,众人即便再如何遗憾,也只能将“记录本”还给纪温了。

陶诸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开口道:“纪师弟,你不用之时,可否将此“记录本”借与我抄录一份?”

纪温十分爽快的点头:“自然可以,陶师兄只管拿去便是,只是这本仅为一部分——”

“足够了!”陶诸一脸感激:“纪师弟毫不藏私,我等岂能不知足?”

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有人试探着问道:“纪师弟,我们也可以抄录吗?”

纪温大方点头:“各位师兄若有需要,自无不可。”

这本记录本只是自己重新誊抄的一部分,他还有一本更为全面的记录本,那本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懂,是以,即便这本记录本不在,也不影响自己温书。

于是,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了。

因着记录本与随其一同传授的重点记忆法,纪温在黄字壹号班好感度飙升。

与之相对的,是度日如年的杨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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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杨秀才因心虚不敢靠近纪温,回到学舍后却从舍友的口中得知了记录本与重点记忆法,甚至在热心舍友的帮助下,他也抄录了一份。

只有真正看过记录本的人才能明白它的价值。

也正是因为抄录了记录本,众人在其中竟然还发现了不少山长的讲学内容,才得知原来此前山长在日新书屋讲学时,纪温日日前往聆听,并认认真真的做了记录。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纪温并非他们看到的那样不思进取,别人只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努力而已。

杨秀才再一次刷新了对纪温的认知,这分明是一位心胸宽广,勤奋好学的少年天才啊!

如此一来,也使得他更不愿答应吴举人的要求,他既受了纪温恩惠,又怎能恩将仇报,行那等小人之事?

三日之期一到,吴举人按约定到了地方,却迟迟等不到杨秀才。

他不死心的足足等了三柱香功夫,依然不见杨秀才身影。

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这厮竟然真的不来了!

满心愤懑之时,他看见了王元彦。

王元彦身后还跟了两个人,看衣着,像是经训堂的人。

一瞬间,吴举人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王元彦很快走到他的身前,肃声道:“吴师兄,有人检举你在书院挑唆是非,欲行不轨之事。现已证据确凿,此事我已禀告经训堂,还请跟我走一趟。”

吴举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杨秀才竟然将自己检举了?

他怎么敢!

“你们要如何?!”他略有些惊慌。

王元彦冷着脸道:“依照院规,当禁闭十日,躬身自省,并罚抄《礼记》五十遍。如有再犯,逐出书院!”

吴举人瞳孔放大:“我是冤枉的!杨师弟污蔑我!”

“我并未说是杨师弟,不知吴师弟是如何知晓的?”

吴举人脸色一白。

王元彦不愿再听他多言,挥了挥手,身后两名经训堂的仆从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挟住了吴举人。

***

第二日,黄字壹号班迎来了五位新的学子。

他们均为此次小考中名列前茅,得以升班的学子,其中便有纪温的熟人——程颉。

据说程颉这厮离开黄字贰号班时,还闹出了一番不小的动静,眼看着他走近壹号班的讲堂,隔壁贰号班的学子甚至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程颉仿佛毫无察觉,昂首挺胸,径直走向纪温身边落座。

纪温略有些好奇,问他:“你究竟对你的同窗们做了些什么?”

程颉哼道:“被一介商户之子在学问上打败,许是心理承受不住吧。”

真的只是如此?纪温狐疑的看着他。

程颉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倒是有些惊奇:“我还以为你的处境与我相同,这般看下来,你似乎在这壹号班过的还不错?”

他在贰号班大喷四方,喷的同窗们再无还手之力,虽是出气了,却也累得慌。

谁知纪温在壹号班竟然过的如此闲适。

一旁的陶诸听到,帮着解释道:“此前是我们狭隘,不知纪师弟之才,纪师弟不计前嫌,还将自己的记录本借与我们抄录,我们深感惭愧。”

程颉听了,撇撇嘴:“你倒是好脾性。”

纪温笑了笑,并未多言。

陶诸摸了摸鼻尖,少年圆润的脸上微微泛红。

二月底,大周朝迎来了三年一度的会试。

不少举子齐聚上京城,准备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南淮书院虽与上京城相隔数百里,可因书院天子壹号班大部分举子参与了此次会试,若是他们能在会试以及之后的殿试中扬名,南淮书院的声望也能更上一层。

不仅如此,这也是南淮书院与国子监的一场较量。

书院中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远方的消息。

三月,一骑轻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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