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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点了点头,告诫道:“虽说你与皇上有些情分,但皇上毕竟还未亲政,若你自己不争气,纵使他有心抬举你,恐怕也无能为力。”

纪温犹豫着说道:“皇上曾说,此次殿试,他会亲自阅卷……”

纪老爷子轻笑一声:“太后娘娘也算是有心了,特意给了机会让皇上培养自己的门生。”

“那皇上岂不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定下名次了?”

如此一来,杜玉珩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纪老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皇上只不过是殿前阅卷,大权仍在太后手中。身为一国之君,若他当真全凭喜好行事,亲政之日必将遥遥无期。”

纪温心神一凛,瞬间反应过来:“此次也是太后娘娘对皇上的一次考验!”

纪老爷子既不肯定也不否认,神情莫测,却不再开口。

纪温心中沉沉,他本希望皇帝能给自己一个好名次,好扭转南淮书院的败局。

说到底,南淮书院之所以与国子监斗得火热,自己那回联名上书便是一个导火索。

更何况南淮书院乃王老太爷一手创办,多次成为自己的后盾,自己也早已对书院有了深厚的感情。

可皇帝若当真仅凭个人喜好,不顾大局,长此以往,他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

他是长公主的皇弟,可他更是大周的天子。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

为今之计,唯有抓紧时间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有自身学识足够,才能得到太后娘娘与诸位读卷官的认可!

出了纪老爷子的院子,他来到了陶诸的客院。

陶兄此次会试得了第六,不仅输给了杜玉珩,甚至名次还在自己之下,他一向拔尖,也不知能不能接受这一结果。

此时,程颉也正在陶诸院内,眉飞色舞的说些什么。

“你是不知,杏榜一出,那些师兄们寻不到你,便一窝蜂的找上了纪温,开口就是让他加把劲儿奔着一甲去!”

陶诸低着头,微微翘起嘴角:“我早知纪兄并非池中之物,不曾想这么快便一飞冲天。”

纪温走了进去,见陶诸并不像他所想那般失落,一时之间有些诧异。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面色如常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

程颉语气玩味:“正说着你呢,还得多谢你为陶兄分担了压力,那些师兄们总算不全盯着一个人了!”

再看陶诸,果然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模样。

他拱拱手,语气诚恳:“我早知自己无法与那杜玉珩相比,时刻担心着恐令书院蒙羞。如今会试结果一出,果真相差甚远,万幸纪兄异军突起,书院又多了一分希望。”

纪温心下了然,不由苦笑:“陶兄都自愧弗如,我又何尝不是?即便会试侥幸得了第五,也还是与国子监相差甚远。”

程颉一把收起折扇,正色道:“你们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国子监出了个会元,又得了个第三,那又如何?最终结果如何还得看殿试!”

陶诸有些踌躇:“按以往惯例,殿试结果与会试排名相差无几......”

程颉眼睛一横:“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还想奔个进士呢!”

他会试排在一百八十名,若殿试仍是这个名次,少不得要落到同进士了。

同进士与进士虽同样都是进士出身,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陶诸连忙告罪:“是我一时失言,程兄定能得中二甲!”

纪温笑道:“既然我们全凭殿试翻身,还是抓紧时间念书吧!”

程颉苦了脸:“仅剩这几日了,念书还有用吗?”

陶诸也一脸愁云,他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低声道:

“此次会试,多亏了纪兄将主考官的喜好告知于我们,才能取得如此成绩,殿试可没有投机取巧的机会了。”

纪温觉得好笑,解释道:

“你以为就我们得了主考官的消息?那杜玉珩身为大学士之子,难道会不知?那位得了第三名的国子监举子同样出身贵胄,家中长辈与明大人乃是多年的同僚,难道会不了解明大人为人?”

他感叹着:“前六名中,唯有第二名的杨先知出自寒门,除了顺德府学,再无任何背景,当真是全凭实力!”

这些,都是纪老爷子命管家纪全调查后告诉他的。

两人听后,均精神一震,复又重拾信心。

于是,三人又开始闭关为殿试做着准备。

但这一次三人的侧重点有所不同,因殿试前十名考卷将呈递至皇帝跟前,由皇帝定夺名次,故纪温为陶诸讲述了不少皇帝平日里对文章的偏好。

作为曾与皇帝一同念书的“伴读”,纪温已对皇帝的一些政见、文字风格都有不少了解,在这一点上,众考生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而程颉名次差的太远,他的考卷应当是没有被皇帝看到的可能了,待八位读卷官评完,便可定下殿试名次。

三人闭关期间,投入纪家的拜帖与请帖如雪花般纷至沓来。

一连三人得中,还都是未及弱冠、尚未成婚的少年英才,这该是多么大的荣耀?

一时间,试图结交的、有意结亲的都找上门来。

主母王氏不愿打搅三人,替他们婉拒了所有的邀约,不仅没收任何礼,且十分细心的为每一位递贴之人送去一份小礼物以表歉意,使得原本颇有微词的来客再也无话可说。

在这平静之下,纪温三人心无旁骛的度过了五日。

四月二十一,天还未亮,三人已到达宫门。

此时已有不少贡士等候,面对一排排神情肃穆的侍卫,无人交头接耳,场中气氛冷凝。

至黎明时分,终于有宫人前来带领诸位贡士入宫。

与此同时,纪温注意到最前方一位身着青圆领云纹长袍、长身玉立、气质卓绝的青年。

仅凭一个背影,便能感受到十足的贵气。他走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

这时,一旁有人悄声道:“那位便是本届会元杜玉珩。”

果然是他。

众人来到保和殿前,便见太后娘娘与皇上一同坐于上首。纪温只看了一眼便立即垂下眉眼。

诸位贡士按会试名次依次站好,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之后,天已大亮。

随着众人坐定,宫人开始颁发策题。

殿试只有一道策问题,纪温拿到考卷,先仔细写下三代履历,才看向考题。

“少壮尽行,内骚华夏,外戍八荒。......若垂衣而治,又恐蛮貊生齿之?......”(标注1)

看到这道题,纪温不由感叹,果然所有的准备都并非毫无用途。

曾经乡试之时,漠北鞑靼进犯,他与程颉猜测着考题或许会与战事有关。

然而一番准备之后,最终考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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