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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叮嘱过了。
王氏与苏婉动作很快,她们虽不知具体情况,却也能意识到此事的危险,故而并未带太多行李。
好在纪家在上京城并没有多少产业,只有苏婉的嫁妆里有些东西一时无法处理,只能托付于岳家承恩侯府。
提起承恩侯府,纪温想了想,还是对苏婉劝道:“婉儿,上京恐怕不会太平了,若是可以,最好能劝岳父岳母回老家去。”
苏婉郑重点头:“我马上写信回去。”
纪温又看了看门外备好的两辆马车,再看看王氏与苏婉,顿时陷入了沉思。
“温儿?”
“夫君?”
王氏与苏婉各自喊了一声,纪温回过神来,看着二人,神色认真:“娘,婉儿,你们不能坐这辆马车。”
冥冥之中,他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路上会有危险?”王氏悬起了心。
纪温看着皇宫的方向,遥遥叹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平坦宽阔的官道上,两辆马车正不紧不慢的行驶。
一见这马车规制,便知其中主人不凡的身份。
马车内,正坐着一对父子。
纪温摸了摸纪元奕的头,语气充满愧疚:“元奕,你可会怨爹?”
此时的纪元奕已与小太子换了衣裳,五岁的他与三岁的小太子身量上还是有些差别,但不靠近看也不大能看出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与纪温极为相似的脸上透着一丝坚定稳重。
“我不怕,爹也与我在一起,有何可怕?”
“好孩子。”纪温将他揽入怀中,轻喃道:“你放心,爹就是拼了命,也定会护你周全。”
纪元奕声音有些闷闷:“我不要爹拼命,我要爹好好的!”
纪温手中紧了紧,心里的念头却又加深了许多。
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会成真,若这一路当真有危险,纪家的两辆马车就是那些人的靶子。
为了小太子的安危,他让王氏与苏婉带着小太子乔装,以另一种方式回到大同。
而自己则以身做饵,吸引暗处的敌人。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将自己的儿子与小太子交换,让儿子与自己一同成为了靶心。
他不是个好父亲,自儿子出生,五年时间里,他有四年不曾陪伴在儿子身边。好不容易见面,却又亲手将儿子带上了这条险路,更令他无地自容的是,儿子对他不曾有半分怨愤。
轻轻抚摸着儿子圆润的小脸,那一双大眼里满是坚毅,不带丝毫惧色。
纪温笑了笑:“元奕,爹以你为荣。”
第133章
纪元奕脸颊微红, 他羞涩一笑,像极了平日里温婉内敛的苏婉。
他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在孩儿心中, 爹才是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虽与纪温四年未见,记忆中的父亲早已辨不清面貌,但经由身边人口口相传, 纪元奕自小便活在父亲的种种丰功伟绩中, 对印象不深的父亲充满了敬佩。
眼见儿子对自己并未生出怨怼,纪温大感欣慰, 他没能履行父亲的责任,婉儿却将他们的儿子教养的极好。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此次护送纪温回大同的是纪家的一支护卫队, 共十人, 大多都是多年前上过战场的好手。
纪温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根据军营中的经验不难判断至少有二十人,随后是一阵利剑出鞘的声响,他第一时间将纪元奕护在了怀里。
很快, 马车外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他挑起车帘一角, 果真见到一群衣着相貌普通的男子正举着刀剑与己方厮杀。
十名护卫牢牢守在马车周围,哪怕人数少了一半,却也不曾给敌人留下一丝缝隙。
初次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 纪元奕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纪温的衣袖。
纪温一手将儿子揽在怀中, 一手仍挑着帘子观察外头的战况。
忽然, 他耳尖一颤,抱着儿子一个旋身,迅速坐到了马车另一边, 与此同时,一道强烈的破空声袭来,一把刀剑竟飞速穿透马车,直直的插在了父子俩方才落座之地。
若不是纪温有些功夫在身,耳力灵敏,只怕父子俩也要被这利箭穿透。
纪元奕忍住想哭的冲动,将头深深埋在父亲的怀里。
纪温轻抚着儿子的后背,一边快速思考着。这马车不能待了,待在里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
可此时他娘和婉儿定然还带着小太子赶着路,他必须要在他们安然到达大同之前,为她们吸引敌人的目光。
纪温紧紧抱住儿子,心中不由紧绷。
好在,纪家的护卫个个功夫极佳,眼见己方已逐渐占据上风,纪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方眼见不敌,竟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纪家护卫队虽是胜了,却也难免有所伤亡。
护卫队中领头的名为纪绍,往日也是纪老爷子身边跟随之人,如今虽已上了些年岁,一身功夫却不曾落下。
敌人弃战离去,他并未下令追寻,而是第一时间确认少爷与小少爷安危后,向纪温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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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一行人来势汹汹,连个照面也不打便直接动手,招招欲置人于死地,分明是蓄谋已久,冲着我们而来。如今他们虽是撤了,恐怕仍会卷土重来。”
纪温当然知道。
他们才离开上京城不到一百里,那群人便忍不住动了手,摸清了他们的底,往后的路只会愈发危险。
可他不能解释太多,小太子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牵着儿子的小手一同下了马车,眼前的场景十分血腥,地面被鲜血浸染,甚至还能看到没来得及收拾的残肢断臂。
纪元奕小小年纪,哪怕平日里表现得十分沉稳,此刻也不免惨白了脸,一副将吐的模样。
纪温本不想让儿子小小年纪承受这些,可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是纪家的子孙。
他压下心中的不忍,紧紧握住儿子的小手,无声的自掌心向他传递着力量。随即牵着儿子走到人群中间,环顾一周,已将众人的伤情尽收眼底。
其中有两人伤势最为严重,一人被刺穿腹部,已是命不久矣,另一人被斩断一只手臂,护卫们正紧急为其止血。
除此之外,其余八人或多或少也都受了些伤,人人身上都沾上了早已干涸的血。
纪温命纪邵取出了自己提前备在马车里的药,上药时,即使衣裳布料都与伤口粘粘在一起,这群汉子们也都毫不犹豫的将其撕开,露出下面血淋淋的伤口。
纪元奕看着这一幕幕,心中十分不忍,眼泪汪汪撇过头去。
纪邵憨厚一笑,对纪温道:“少爷,小少爷还小,就别让他看着了吧?”
纪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