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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的唇。
这一瞬,程芳浓脑中万念俱散,一片空白。
双眼被遮,双唇被堵,双腿被压制,程芳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男人解开她腕间绸带,程芳浓双手得救的第一时间,便本能地朝他挠去。
可男人身手极为敏捷,她哪能如愿?
双手被按在枕上,心脏落入男人掌间时,程芳浓才深深体悟到,不会有退路。
男人与皇帝明显不同,精壮的肌肉能硌人,宽大的手掌是灼热的。
他杀人又放火,程芳浓冰凉的指尖一点点被烧烫,发麻。
她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溢出一点声音。
再面对皇帝时,她能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男人精力极其旺盛,程芳浓不知他何时走的。
她睡得很沉,醒来方觉,眼前还遮着绸布。
程芳浓躺着没动,也不去摘绸带,昨夜种种,历历在目,她清晰地记得发生的一切。
身体残留的感受也不容她假装遗忘。
绸带遮目,她并不知天已明,帐已挽,有人坐在床边打量着她。
皇帝散朝后,便来看她,看了好一会子。
女子云鬟松散,柔美如水中洇散的浓墨。欺霜赛雪的小脸横着一条红绸,平添几分艳色。
唇瓣上小小的齿痕结了痂,已干涸,仍显得楚楚可怜。
雪腕勒出的痕迹,美玉微瑕,让人想要替她抚去。
皇帝鬼使神差探出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举动,又生生止住,悬停一息,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不着痕迹收回。
这个倔强柔韧的小女子,醒了。
“皇后舍不得起,是在回味什么?”
一道突兀的男声响在耳畔,程芳浓扯开绸带,看见皇帝那张病弱也不减丰姿的俊颜。
口舌之争,吃亏的只会是她。
程芳浓敛起睫羽,望着手中红艳的绸带,认清她当下最该做的事。
“请皇上赐药。”
已如了他的意,他应当不会吝啬一碗避子汤吧?
可君心难测,只要没听到他答应,程芳浓心里便没底。
她垂眸等待,等他施舍一点慈悲。
幸而,皇帝并未让她久等,沉声给了她想要的定心丸。
“好。”
胡太医照例替她诊了脉,只叮嘱她调养身子,并未说旁的,那便是没怀。
对程芳浓而言,是喜讯。
她捧着溪云端来的热汤药,没碰备好的蜜饯,乖顺地喝下去。
药依旧很苦,可是竟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或许是因为,她心里的苦更甚。
“娘娘,您好歹吃一颗吧。”溪云看不得她故作坚强,拈一枚她最爱的蜜枣,温声恳求。
“确实太苦了。”程芳浓皱皱眉,故作娇俏地咬住蜜枣,让溪云能安心。
可没人知道,她心里有些不踏实。
是以,她不着痕迹将宫婢们支出去,独自面对皇帝,道出心中困惑:“今日的汤药,与上回喝的,滋味不太一样,为何?”
难道皇帝改了主意,在骗她,给她喝的不是避子药?
“这有什么?不过是叫人换了更万无一失的方子,往后都照这方子来。”皇帝漫不经心拈起一枚色泽红亮的蜜枣,与她刚才吃过的一样,塞入口中咀嚼着,凝着她微肿的唇瓣,“若有差池,朕只会比你更不能接受。”
第10章
不知为何,皇帝盯着她的眼神,令程芳浓想到吃饱肉仍意犹未尽,还能再吃几口的饿虎。
当然不可能是对她,他厌恶她还来不及,更不会在听了她和别的男人床脚之后,还对她有任何绮念。
程芳浓茫然不解,直到他咽下口中蜜枣,又拈起一枚,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在记仇。
怨她吃了一枚他喜欢的蜜枣?!
他不仅疯,还是个吝啬鬼!
程芳浓暗自鄙夷,指尖微动,琢磨着要不再拿一颗蜜枣来吃。
只要能给他添堵,让他不高兴,她心里多少能好受些。
可她终究忍下了,没必要为逞一时之快,主动招惹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最重要的是,她下意识感觉到不该靠近他,尤其是此刻的他。
殊不知,她尚未学会掩饰真实情绪,水眸不知不觉泄露出心底的鄙夷。
皇帝敏锐地捕捉到,大抵能猜到她漂亮的小脑瓜在想什么。
口中蜜枣甘甜不腻,令人心情愉悦,他微微眯起眼,藏起洞悉一切,成功将人玩弄于股掌的骄矜与得意,不与她计较。
今日皇帝有朝政要处理,暂时无暇去慈安宫,程芳浓也不想去听姑母耳提面命,便借口身子不适,还得熟悉宫中事务,只让刘全寿和望春去代为问安。
可姑母并未放过她。
望春奉命带回两匣血燕,交给程芳浓:“太后娘娘很是担心皇后娘娘,命奴婢带回这血燕给娘娘补身。此乃极品血燕,最是补气养血,太后娘娘叮嘱奴婢,务必每日看着皇后娘娘吃上一两。”
左一个太后,右一个太后,俨然将太后的话奉为圭臬。
不消说,这丫鬟又拿她昨夜“承欢”之事表功去了。
程芳浓羞愤至极,反笑:“太后还说了什么?”
看到她笑,望春以为她心情好,忙不迭回话,说的眉飞色舞:“太后娘娘还说呀,待皇后娘娘歇好了,去慈安宫用午膳,太后娘娘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补身子的汤水,专等皇后娘娘过去呢!”
程芳浓摆摆手:“知道了,你且下去歇着,慈安宫那边,我让溪云陪着去。”
语气透出不加掩饰的疲惫。
昨夜望春听墙根听得真切,只当她是累着的,当即红着脸忍笑,把血燕拿去收拾,容她清净歇一会子。
若她不肯去,以姑母的脾气,大抵会亲自过来瞧。
紫宸宫可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程芳浓怅然抿唇,心中已有决断。
她腰酸腿软,也只容自己歇上一盏茶的功夫,便打起精神,换了身窄袖竖领绣襦,丁香色撒花裙,乘肩舆往那头去。
“这鸡汤足足煨了两个时辰,极是软烂、滋补。”太后和颜悦色,连汤带肉亲手盛了大半碗,放到程芳浓面前,“阿浓,快趁热喝。”
一面还细细打量程芳浓的脸色。
晨起那会儿,程芳浓魂不守舍,实在无心梳妆打扮,只让丫鬟们为她薄施粉黛,稍稍遮掩眼皮倦色。
太后瞧得出,她气色不太好。
但眼尾眉梢间,有别于姑娘家的妩媚风韵,却是实打实的。
先帝后宫佳丽无数,身为昔日的六宫之主,太后的眼睛自是毒辣。
至于程芳浓唇上的伤,太后默默瞧在眼中,笑意打心眼里溢出来。
皇帝不知道怜香惜玉,却是当真喜爱芳浓。
见程芳浓不动,太后叹道:“阿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