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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怕的?

皇帝不是想毁掉她么?

她偏不如他的意。

她要生下与侍卫的孩子,继承他的皇位,让他葬入皇陵,也永远不得安息。

第27章

程府, 门客散尽,书房终于清净。

墙角、案头点着几盏灯,光线明亮, 程玘埋首案牍,一脸疲态。

熟悉的脚步声走进来, 程玘习惯地挤出笑意,抬首望去:“芸娘。”

看到谢芸手中承盘上的汤盅, 程玘眼中忽而闪动着别样的光彩, 心口微热。

芸娘许久不曾关心过他,是不是得知阿浓阴差阳错嫁进宫里,却过得很好,渐渐消了气,愿意与他好好过日子了? 网?阯?发?布?Y?e?i?????????n?2??????5?????o??

“芸娘, 快放下, 别烫着。”程玘有些受宠若惊, 忙起身, 快步绕出书案, 接过谢芸手中承盘,“我来。”

“听说你忙了两个时辰,连晚膳也吃的不多, 我特意让厨房煮了你爱吃的鱼汤。夜深了,我让他们做得清淡些,你尝尝合不合胃口。”谢芸语气温柔,浅浅含笑。

程玘很是动容, 放好承盘,便握住她的手,根本没留意, 谢芸进来后目光并未落到他身上。

“芸娘。”他低唤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习惯了老成持重,年轻时哄人的情话,他已说不出,有些话,在喉间滚了又滚,最后只道,“没想到你还肯记挂着我的喜好。”

谢芸笑着,没说什么。

一碗热汤下肚,程玘周身暖起来,连日来绷紧神经的疲累,仿佛无形中消减许多。

“你放心,我今日去看过阿浓,皇上喜欢她,仍让她住在紫宸宫,她过得很好。”程玘知道谢芸最记挂的是谁,便主动说起这些,博她一笑。

谢芸确实展颜笑了一下,但这笑意很快淡下来。

她难得主动拉住他的手,望着他,温柔平静的眼波里盛着央求:“程玘,收手吧。”

蓦然,程玘觉得喉间残留的鱼汤滋味变得腥腻。

芸娘送汤来,不是出于关心,她还和从前一样,不支持他的雄心壮志。

“芸娘,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苦衷。”程玘不能说,他仍是那句话,忍着难受,抬手抚抚谢芸发髻。

“这么多年过去,我已有些苍老,芸娘还是如少年时一样好看。”程玘笑凝着她,“不管我在做什么,都不会辜负你和阿浓,芸娘,你等着,我会给你们最好的一切。”

虽然他筹谋已久,胜算超过九成,可凡事总有万一。

不告诉芸娘,万一事败,她什么也不知道,从未参与过什么,又有谢家保她,定能安稳无虞。

而阿浓呢,阴差阳错入了宫,也不全是坏事。

他若败了,便是程瑶得胜,程瑶需要拿捏一个幼子,阿浓依然能在宫里过着富贵安闲的日子。

不过,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

他要让芸娘,让谢家,让所有人看着,他程玘忍辱负重坚持完成的,是怎样的功业!

“程家如今,已是鲜花着锦,还要怎样才算好?”谢芸摇摇头,“我知道劝不动你,可你身为人父,能不能为阿浓想一想?是你将她推入火坑的,她心善不恨你,可你若再杀了她喜欢的人,就不怕她恨你一辈子吗?”

程玘也心痛,他别开脸,望着墙上摇曳的灯影:“这世上,才貌双全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她只是见的少,才一时误入迷途。往后,她还会有真正喜欢的郎君,我会替她挑个配得上她的。”

有些话,谢芸原不想说破,眼下也顾不得了。

她闭上眼,敛起眼中痛色,又睁开:“程玘,你是以己度人吗?外头那位颜氏,是你真正喜欢的吗?那我算什么?”

这句话,她已忍了多日。

说不上是伤心多些,还是失望多些,她曾给过程玘坦白的机会的。

登时,程玘定在当场,紧紧握住她手腕:“你怎会知道颜姬?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她自己来找的你?这个贱人!”

说着,恼羞成怒,当即便起身,眼中冒着能杀人的凶光。

“她没来找过我。”谢芸拉住他袍袖,止住他脚步,又松开,“程玘,我不傻,我也会怀疑,会去查。”

“你的衣裳,你的气息,没有人比我这个枕边人更了解,这些年也不是毫无破绽,只是我总觉得该信你。”谢芸顿了顿,“直到,我见着那位姑娘。”

“她装扮起来,与阿浓生得真像,连溪云都没看出来。”谢芸眼中含泪,唇角带笑,细细回想,“她的声音,走路的仪态,都像极了阿浓。可我是阿浓的娘啊,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那是你在外头的女儿吧?她叫什么名字?”

一股凉意从头顶浇灌下来,程玘仿佛五感都被冰封住,浑身僵硬,找不到知觉。

“我只有阿浓一个女儿。”程玘苍白解释,“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也只有你谢芸一人。”

谢芸望着他,不置可否:“今日我无心追究这些,你不愿说,我也不想听你与旁人的种种。我只问你,也可以算我求你,悬崖勒马,好吗?”

程玘没应声。

想解释与那颜姬的事是怎样的误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芸娘已探查过,未必就一无所知。

“颜姬母女,我会处理,芸娘,别告诉阿浓。”程玘语气带着恳求。

他不是个好夫君,只求在女儿心里,还是个好父亲。

“我懂了,也不会再劝你。”谢芸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庭院幽寒的夜色。

紫宸宫,皇帝拧眉翻看着刚送来的密宗。

“程家那边,查得如何?”

姜远立在他身侧,压低声音禀:“你猜得没错,程家与太后起了内讧,确切说,是程玘与太后意见不合,似乎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二房程玿暂时立场不明,不知他们程家摆的什么迷魂阵,我会接着查。”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还有一桩怪事,昌州有异动。不是贤王,而是前朝余孽,打着前朝皇太孙的旗号在暗中招集兵马。”

这么巧,又是昌州?

“我记得,你先前说过,那位身份不明的女子,也是被送去的昌州?”皇帝目光从卷宗上移开,若有所思。

“是,而且我们的人已经查到对方来历,你道是谁?”姜远为自己打探来的消息颇为自得,眼睛亮亮的。

皇帝睥着他,没说话,微拧的眉露出明显的不耐。

“你这人真无趣,我当初怎会跟你这样无趣的人结义?!”姜远无奈摇头,“行,我就不卖关子了。你一定想不到,咱们那位不近女色、洁身自好的首辅大人,竟藏着一位私生女!其生母乃罪臣之女,早年没入教坊,奇的是,程大首辅孩子都跟人生了,却没替她除籍。”

“哦,底下人画了那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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