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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都尽力照拂,不让她们被程玘带累。

在暖阁养了两日,转眼便是初三,期间,皇帝一次也没来看她。

用罢早膳,程芳浓第一次走出暖阁。

望春忙为她披上厚厚的裘氅:“娘娘,太医说了,一个月都不能见风呢。”

“望春,谢谢你。”程芳浓浅浅含笑,语气柔和,“皇上在何处?”

虽说皇帝一连几日都没现身,可刘全寿每日来问安,都会有意无意说起皇帝。

是以,望春看看时辰,便知皇帝现下应当在外殿御书房。

“奴婢去请皇上过来。”望春面上一喜,这几日恐怕皇上也不好受,娘娘愿意同皇上说说话,就算不坦白,哄哄皇上也是好的。

刚要走,便听程芳浓道:“不必,我自己去见他。”

通向前殿的游廊,曲折蜿蜒。

游廊侧,宫苑积雪化了些,残雪的景致自然不及刚覆上时那软蓬蓬的样子。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景致,她往后应也没有机会再看到。

程芳浓走得不快,一路赏着景,一路朝前殿走去。

“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刘全寿战战兢兢禀报。

这两日,皇帝话很少,前殿仿佛被乌云遮住,沉郁的氛围经久不散。

没了小皇子,皇帝似乎比所有人想象的更痛心,刘全寿说了好些劝慰的话,都无济于事。

他跟娘娘身边的宫婢暗示,总算起了作用,皇后娘娘这不是来了吗?

“宣。”皇帝顿住朱笔,眉心不易察觉地松开些许。

她终于肯来坦白了?

“皇上万安。”程芳浓盈盈施礼。

皇帝没起身,抬眸望她,脸上难辨喜怒:“天寒地冻,怎么亲自过来了?”

“臣妾身子好多了,特来叩谢皇上多日来的照拂。”程芳浓说着,屈膝跪在御案外侧两步远的地砖上。

很少见她行这样大的礼,即便是他照拂谢夫人的时候。

皇帝心中生出不太好的预感,眼皮不由自主跳动。

“臣妾乃罪臣之女,能得皇上庇护一时,感激万分。只是,臣妾福薄,没能护住小皇子,实在身负皇恩,不敢忝居后位,更不愿再让皇上因臣妾左右为难。”程芳浓顿首,继而,立起身形,仰面望着面色沉郁的皇帝,“臣妾此番前来,亲自恳求皇上废除臣妾皇后之位,贬为庶民。”

终于说出在心间酝酿许久的话,程芳浓狠狠松了口气。

她可以离宫去找阿娘了。

算算时日,阿娘应当还没到青州,她若赶得快些,可能阿娘前脚到,她后脚就也回到青州谢家。

“程芳浓,朕等了你两日,等来的,就是你想离开皇宫,离开朕?!”皇帝手扶御案,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近,绣金龙的靴面停在她膝前半步远处。

第38章

皇帝似乎动了怒气?

程芳浓仰面望他, 茫然不解。

他说等了她两日,是在等她来解释,为何没有当心些, 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吗?

“我那日只是想去梅林透透气,若早知道……”程芳浓没咬咬唇, 没说下去,神情哀伤, “皇上息怒。”

“皆是臣妾之过, 请皇上废后。”

程芳浓垂首,待要再叩拜,忽而被手臂一紧,身形被一股大力扯起。

尚未站稳,便听到皇帝愠怒的声音:“事到如今, 你还在骗朕。”

蓦地, 程芳浓心跳陡然加快, 他是不是从哪里查到, 她是故意激怒长公主的?

正思量着, 皇帝已俯身逼近,薄唇离她耳尖极近。

两人耳鬓相贴,姿态亲昵, 可他说出的话,几乎是瞬间将她周身血脉凝固。

“程芳浓,朕宠幸你的那些时日,日日饮着的是避子药啊。”他语气慢条斯理, 每个字都咬得清晰。

刹那间,程芳浓面上血色尽褪。

她睁大眼望着他,满目惊惶, 唇瓣翕动,说不出一句话。

得知皇帝是装病后,她一直以为,皇帝先前是随便喝了什么苦汤汁,没想到,竟是避子药?!

这才是他们亲近三月,她却一直没怀上身孕的缘由。

不是因她运气好,而是,他不会允许程家的女儿怀上他的骨肉。

从他假扮侍卫的时候,便已知道她的身孕是假装的!

羞耻、难堪、恐惧齐齐漫上心头,程芳浓本能想要逃离。

仿佛她不管如何努力,在他面前都像是跳梁小丑,所有举动、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奋力挣扎,反被他紧紧按入怀中。

“怕了?”皇帝语气低而温和,可他周身森测测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不论宗亲、朝臣,还是妻子,让他们惧怕,他们才能学会臣服。

耐着性子待她好,哄着她,想等她放下芥蒂,软下心肠接纳他。

可是她呢?她能原谅太后,原谅程玘,甚至宽恕颜氏母女,独独对他无情。

既如此,他便将一切都收回,让失去所有依靠的她彻底臣服,得来更容易。

整个大晋都由他主宰,何况他看上的一个小小弱女子。

皇帝垂首,眉心轻抵上她的。

“利用完,便想甩开朕,可没那么容易。”皇帝嗓音低沉,邪肆不羁,“程芳浓,给朕生个孩子,这是你欠朕的。”

既然她扯谎,说怀上了他的孩子,还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在谢夫人走后不久,便急着金蝉脱壳,那便真正给他生个孩子好了。

“我不要。”程芳浓大惊。

全然不明白,一直觉着她不配怀上皇子的皇帝,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可是,皇帝恨程家,也恨她。

眼前的皇帝,让她想起折辱她数月的那个疯子,程芳浓知道,那段煎熬,她永远也忘不掉。

连与他亲近,她都无法想象,更不愿意怀上一个注定无法被爹娘全心全意疼爱的孩子!

可她话刚出口,唇瓣便被他温热的薄唇堵住。

程芳浓使尽力气挣扎,可力量太悬殊,她双足离地,被高大的男人轻易抱起。

书房里间的暖阁,是皇帝这两日起居的地方。

门扇被打开又砰地一声合上,一丝热气也难以逃散。

咚地一声闷响,是华美的凤钗落在地毡上。

藕荷色袄裙,象牙白中衣,明黄衮龙袍,一重重堆叠上去。

绮窗外,雪光反射着稀薄的日光,一室光亮如洗。

程芳浓双手被紧扣软枕上,鼻间充斥着龙涎香和白奇楠香的气息,细白指尖渐渐转成桃花般细嫩的绯色,遍染薄绯的颈间颤动着男人额角滴落的汗,似花瓣上的一滴露珠,被风暴摇动。

外头,刘全寿把人都清出去,独自在远些的廊庑下踱步。

哎哟喂,皇上就是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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