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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结果呢?整日打牌酗酒,一喝醉就发癫,又哭又笑,一会儿咒骂你娘抛夫弃女,一会儿抱着枕头喊她快回来……呵,把我当什么?”

牙婆听完便知她铁了心要卖孩子:“既然不是亲生的,你也不必替别人养着,还得为自己做打算。”

周氏轻哼:“她爹死了大半年,我留她到现在已算仁至义尽。”

牙婆从袖子里掏出钱袋,上前与她完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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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诺想跑,扭头猛地往门外飞奔,谁知一个刀疤脸打手抱着胳膊堵在门口,挡住她逃生的去路。

“死丫头还敢跑?!”周氏见状顿时怒火冲天,仿佛她的举动是对自己极大的忤逆,上前便用烟杆子狠狠砸她脑袋:“让你跑!让你不听话!”

宝诺抱住头大哭。

牙婆撇嘴道:“行了,别把人打坏。”

周氏强壮的手臂像不可撼动的锄头,每当她抬起胳膊,无论挠痒还是拿东西,都会吓得宝诺浑身僵硬。

“死丫头很好管教的,要是敢顶嘴,使劲儿打,打两次她就老实了。”周氏一边说着,一边揪住宝诺的头发展示给牙婆看,仿佛炫耀自己的成就。

“过来吧。”牙婆招招手,居高临下瞥着她:“跟我住城里的大宅子,供你吃穿,教你琴棋书画,只要听话,那便如朱门绣户的小姐一样。若不听话,我的手段可比你娘厉害得多。”

周氏冷笑:“去过好日子吧,大小姐。”

宝诺被刀疤脸揪住衣裳连拖带拽地出门,远处田边拴着一辆马车,牙婆昂首阔步走在后面,不时打量新买的丫头片子,心里琢磨,虽然有些缺陷,但底子好,再养个几年,准能转手卖上大价钱。

“娘……”宝诺晓得牙婆那里不是好去处,哭着哀求:“别卖我……我给你干活……”

“少废话,赶紧走!”刀疤脸异常阴狠。

寥落的村庄白雾茫茫,毫无生机。远处那十几亩荒地就是宝诺父亲文淮彬的遗产,听说当年文氏败落,分家时父亲不懂争取,大头被族中各房瓜分,他只得了一间铺子和乡下的土地。父亲娇生惯养长大,根本不懂经营,铺子也很快被他拿去抵债,一家三口无立足之地,只能搬到乡下。

宝诺的生母不能忍受这种丈夫和生活,决意与他了断,连孩子也不要,洒脱地远走高飞。

周氏原先嫁过一次,丈夫死后她回到娘家,成了父母兄嫂的负累,嫁给文淮彬是为找个依靠,二来听说文家以前富裕,瘦死的驼驼比马大,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可惜她算盘落空,文淮彬只是一个胸无大志更无谋生本领的落魄公子哥,乱世之下更无自保能力,遑论发达。

周氏没能翻身改命,暗觉此生无望,日复一日由着性子堕落下去,成天痛骂文淮彬不争气。文淮彬闷不吭声听之任之,有时躲出去吃酒打牌,偶尔逼急了也会还嘴打架,打完再一走了之。周氏转而将怒气撒在宝诺身上。反正文淮彬只顾他自己,对女儿的死活并不在意。

以前娘亲还在的时候,父亲待她很好的。

宝诺幻想有朝一日父亲醒悟过来,脚踏实地耕耘,可他却喝酒喝死了。

……

刀疤脸将宝诺拽到车轿前,她忽然抬脚抵住踏板,用力往后使劲,不肯上车。

“作死呢?!”

刀疤脸一掌狠狠拍她脑袋,宝诺只觉天旋地转,几乎昏厥。

“塞进车里。”牙婆面无表情走近:“乡下丫头性子野,回去慢慢调教。”

宝诺被推上车轿,远处山壁拐角传来轻快的马蹄声,一个清俊的少年骑着黑骏马出现,他风尘仆仆,玄衣佩剑,眺望四周农田房舍,像在搜寻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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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了马车,宝诺绝望地蜷缩在角落,以为自己掉入无尽深渊,再也没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她年纪虽小,但明白这个牙婆的营生——

低价买回贫家女调习,教她们歌舞乐器,书画笔墨,长大些再卖给大户人家做妾,或秦楼楚馆为娼,供人玩乐。

摇摇晃晃的马车逐渐离开村子,牙婆肥胖的身躯堵着车厢,本就阴沉的光线被尽数遮蔽,宝诺的脸埋进膝盖,眼泪将裤子浸湿。

“哒哒、哒哒……”

紧凑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铿锵有力,像要踏破枯燥冬日的死寂。

“嘶——”

马儿高声嘶鸣,猛地停在车轿前,拦住去路。

刀疤脸看着来人面容青涩,只是个少年郎君,便粗生粗气问:“你谁啊,别挡道!”

“车里的小姑娘可是宝诺?”少年的声音异常冷静:“她是我妹妹,你们不能带走。”

听见这句话,宝诺缓缓抬起脸。

牙婆撩开轿帘打量一番,笑着跳下马车:“哪儿冒出来的哥哥?周氏将她卖给我做女儿,卖身契具已签订,你怕是来迟了。”

少年的眼睛像将明未明的天,深邃幽静,他没有理会牙婆的话,却是盯着黑洞洞的轿厢,隐约瞧见一个蜷缩的影子,瘦小,单薄。

“没听说这家还有儿子呀。”牙婆端详:“你想怎么着?”

“我是她表兄,这次专程过来接她。”少年收回目光,颜色冷冽:“人必须留下,不可能让你们带走。”

刀疤脸挽起袖子,凶相毕露:“小杂种,擦亮眼睛看看你在跟谁说话,老子的皮鞭可不是吃素的。”

牙婆说:“哎哟,你想赎人也可以,价格得另外谈。”

少年:“给个数。”

牙婆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摊开五指:“拿得出来么?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筹银子,反正她现在还小,接不了客。”

刀疤脸哼笑:“那倒未必,某些老爷就喜欢没长大的雏儿,你妹妹刚好符合他们的口味。”

少年的眸色愈发冷了几分,屏息片刻:“银子我有,先看看人,以免弄错。”

牙婆回头招呼:“姑娘,出来吧,你命好着呢。”

宝诺没动。

牙婆钻进去拽她下车。

少年也跳下马,乌黑斗篷将他衬得庄严而压抑,像冰天雪地里伺机而动的黑兽,来到她跟前:“诺诺,还记得昭颜姨母吗?我是她的儿子知易,前几年我们见过的。”

宝诺还是不说话。

牙婆催促:“怎么样,确认是你表妹吧?”

刀疤脸接话:“别说你们俩还真有点像,小丫头虽然灰头土脸,但仔细一瞧水灵灵的,就这个数让你赎回去都可惜了。”

少年谢知易仍旧没有回嘴,只是沉静地掰过宝诺的肩膀:“妹妹,你先背过去看风景,听见什么都别转过来。”

宝诺犹如提线木偶照做。

“什么意思?”刀疤脸警觉,两步上前,伸手想要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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