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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下巴。

“对?外?宣称义子,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什么?!

宝诺心下愕然,好你个谢随野,连这?种隐蔽之事都知道,她还没说张挥就是通元镖局的蒲察元挥呢!

虽然惊讶,宝诺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不想打断他的失神。

“他竟然有儿子?怎么连宁纵都不知晓此?事?”

谢随野把?她的脸稍稍往右撇,仿佛检查自?己的宝贝古董一般,端详打量。

“早年他被仇家追杀,逃亡途中?为?了保命,把?妻儿丢出马车,自?己跑了。”

宝诺屏住呼吸,她提起宁纵,哥哥竟毫无意外?,也不问他是谁,难不成对?她此?行的任务也一清二?楚?

“章挥可真是个禽兽,做的每件事都符合他这?个人。”

谢随野又把?她的脸往左边撇,指腹轻轻磨蹭:“他妻子摔下马车当场碰死了,儿子活下来,被仇家卖进窑子,受了不少罪。”

宝诺抓住他乱蹭的手:“哥哥知道的这?么详细?”

谢随野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在宴州城,我的情报比惊鸿司管用。”

宝诺依旧好奇:“他们?父子后来如何相认的?”

蜡烛突然啪嗒一响,火光晃颤,胸膛里的小火苗也烧了起来。

谢随野又不由自?主?把?手覆到她脸上,这?次整个掌心都贴着她的下颌和侧脸,轻揉慢抚,修长的手指插.入鬓角黑发,上去又回来,摸到她尖尖的下巴。

“他儿子有些能耐,混迹欢场,哄了一个员外?替他赎身?,之后买凶杀死员外?,把?他家洗劫一空,逃往宴州。”

宝诺脸颊好痒,被他摸得浑身?发软,心脏扑通狂跳。

“原、原来父子俩心有灵犀……”她怎么突然说话不对?劲了?

谢随野双眸沉寂,犹如永夜。他索性把人抱到腿上坐着,一手搂腰,从后腰摸到肩胛骨,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视线流连反复。

“还想知道什么?”

宝诺陡然间不敢出声。

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大猫,可吓人了。

“讨好卖乖不是你的强项,做得太刻意,又太蹩脚,才到这种程度就进行不下去了?”

蹩脚?不是强项?那他怎么全说出来,半分抵御都没有?

宝诺屁股发烫,也不知是自?己臀部烫还是他腿烫,总之又麻又热,她想起身?,扭了两下,谢随野霎时皱眉,胸膛深深起伏。

是不是硌着他不舒服?

“让我下去。”

他漆黑的瞳孔翻涌巨浪,声音是冷的,揽在后背的胳膊绷紧:“利用完就丢掉,这?是惊鸿司教的人情世故吗?你这?么现实?,下次别指望我帮忙。”

他在说什么啊,宝诺都快烫死了。

“哥哥,家人之间何必斤斤计较?”她扯起一个假笑:“什么利用、帮忙,你用这?种说辞,真让我伤心。”

还跟他演呢?

谢随野觉得有意思,嘴角扬起,饶有兴致打量:“徐昭小姐,谁是你哥哥,别攀亲戚。”

“……”

宝诺无言以对?,此?人胡搅蛮缠颠三倒四的功夫实?在出类拔萃。

“别闹了。”她嗓子好哑,这?下不止臀部,连喉咙也烧起来,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谢随野完全享受她此?刻的窘迫,愈发得寸进尺,把?脸凑过?去:“谁闹?你躲什么。”

岂有此?理……他简直坏透了。

宝诺深呼吸,顶着双颊两坨绯红,做出严肃认真的表情,压着嗓子沉声道:“你想怎么样?我要去睡了。”

谢随野瞧她片刻,视线再次落到唇上。

宝诺不由暗暗吞咽唾沫。

他说:“把?你那天晚上做的事,再做一遍。”

宝诺攥紧手指,心脏跳得仿佛随时会昏厥。

天知道吧,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猫爪在她心口轻轻挠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挠的是最酥最麻的地方。

可他要提起那晚,宝诺就不高兴了。

“什么事?我不记得。”她冷冷回答。

谢随野直勾勾盯着她,身?上的热气几乎把?人融化?。

“不记得啊?”他笑笑:“那我来?”

宝诺蹭地站起身?,如同惊弓之鸟。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妹妹?这?是兄长该有的样子吗?”

谢随野一时并未开口,只是仰头看着她,嘴边的笑意没有消散,眼睛眯起来,慢条斯理起唇:“妹妹什么样,兄长又该什么样?我也没见哪家的妹妹趁睡觉时亲她哥哥的嘴。”

他说出来了?

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宝诺头皮发麻,想撞墙。

极度的混乱之后心潮诡异般恢复平静,她理直气壮又无所?畏惧:“亲就亲了,我看你享受得很,装什么?”

不等他开口,宝诺立刻又说:“哦,你怕蜚语流言?我也怕得很,往后还是保持分寸为?好,如这?般深夜共处一室的情况应当避讳,你说对?吧?”

谢随野未曾反驳半字,他一点儿都不恼,就那么看着她,仿佛洞悉一切,掌握一切,不疾不徐。

真讨厌。

宝诺扭头就走。

*

次日,她照常去镖局附近盯梢,章挥不露面,她便跟踪他的儿子章雨伯。

说来可笑,章挥来到宴州改名蒲察元挥,却叫他儿子继续以章姓示人,到底还是摆脱不了做爹的权威诱惑与认祖归宗的香火观念。这?个章雨伯更奇特,小时候他爹抛妻弃子独自?跑路,他娘因?此?惨死,而他自?己被丢弃后惨遭仇家报复,备受摧残,到头来竟然还要认这?个爹,真是父慈子孝。

宝诺忽然想起谢随野的爹。

那个比毒蛇还黏湿恶心的变态渣滓,如今是死是活?

祭祀时二?姐三哥说,他们?的仇终于?报了,和谁的仇?怎么报的?

谢随野当初逃离永乐宗和宴州,千里迢迢远赴平安州落脚,为?什么后来又主?动回去?他究竟在谋划什么?

宝诺想着想着险些走神。

章雨伯的马车停在潇潇馆前,放眼望去,这?条长街乃是宴州最为?声色犬马的销金窟,秦楼楚馆风尘地,白日宣淫歌舞笙箫,多么颓废迷离。

宝诺打量那座奢华的潇潇馆,想继续跟进去,不料却被伙计拦在门外?。

“不招待女客。”

她以为?宴州城开放,能随意进出烟花巷柳,原来想当然了。

不过?她已做好对?付章雨伯的计划,用他逼迫章挥现身?,算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次日,宝诺换上男装出门,特意画粗眉粘假胡子,举手投足也做足男子的姿态,伪装得当。

然后她下楼,在谢随野疑惑又愣怔的目光中?摇着折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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