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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里的海面上,每天都漂浮着数百具尸体。
几家欢喜几家愁。
对于失去家人的家庭自然是苦不堪言,但那些沉海的家底倒是便宜了附近的居民。
有些游泳健手能从水里捞出不少死人财。
当然,也有些是直接从尸体上扒下来的。
李文旭是他的常客。
这小伙子年龄不大,做事很有几分狠劲,成天泡在尸体堆里也不害怕,经他转手卖出高价的好几样东西,都是来自李文旭。
李文旭宛如他的财神爷。
“财神爷,这次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文旭将手表掏出来,放到他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哟,金劳?”
老贾立即瞪大眼,忙不迭接过来仔细查看。
在一些地下世界,劳力士金表是可以全球流通的硬通货,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够轻松兑换成实际的价值,这也是一些道上的人钟爱金劳的原因。
金劳和襟捞同音,意思是经得起打拼,所以港城一些富商也都喜欢戴这种手表。
总之,这是有钱人的玩意。
平头老百姓是买不起的。
家里条件好,能戴个罗马英纳格之类的已经算是了不得,劳力士是见不到的。他要不是干了这行,恐怕这手表放在他面前他都不识货。
老贾反复检查一圈,最后认定:“这是真的。”
“真的就行,你借我六百,我把手表抵你这里。”
“好,就这么说定……哎,等等,你不是要卖给我?”老贾很是惊讶。
平常李文旭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直接卖给他,怎么今天只是要抵押?
老贾很是不解。
“你直接卖给我呗,我出价六百,你也不算亏。”
“不卖,你这六百能借就借,不能借我去找别人。”李文旭面无表情起身,抢过手表转身就走。
“哎等等等等……”
这什么犟驴脾气,一言不合就要走。
老贾追上前将他重新按着坐下,“有话好好说嘛,你不愿意卖就不卖,我也不勉强了,这六百我肯定借你,我还指望你继续给我带好东西呢。”
安抚一番,老贾从锁着的柜子里取出六百,大拇指沾唾沫数了一遍又一遍。
确信只有六十张之后,才放心递过去,“你也数数。”
这年头,纸币面值最大才10元。
以前第一版人民币最大面值有5万,那时候解放前通货膨胀遗留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所以面值较大。
面值大,计算起来也复杂,非常不方便,后面就出了第二版。
第二版面值又太小了,最大才十块钱。现在沿用的是第三版人民币,和第二版没什么差别,只多了几种金属币而已。
瞧瞧,这六百块钱捧在手里足足六十张,放口袋里都得鼓起一座小山。
别的不打紧,他就怕数错了,多给出一张两张的,够他肉疼一阵子。
“没错,是六百。”
李文旭收了钱,放下手表就走,一阵风似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没耽搁片刻工夫,拿了钱立即回了一趟家。
跨进院门,院子里小板凳上坐着一个年轻姑娘,上身一件蓝色短褂,下身是宽松的灰色长裤,头顶梳着两条麻花辫,正背对着他往水缸舀水。
李文旭没在意,以为是隔壁哪家邻居小妹借水,看都没看两眼,直接奔向屋子。
屋子里翻找一圈,没寻到人。
最后他才不可置信地将目光重新挪到院子里那个年轻姑娘的背影上。
该不会……
姑娘转过身,赫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李文旭半晌无言。
他上下打量这位村姑模样的女人,实在没法把她和之前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发型对于一个人的气质影响这么大吗?
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从前算是干练的企业家,现在嘛……往村口一坐,能和村头的大爷大妈打成一片。
“你……穿了谁的衣服?”
“奶奶说是你表妹玲子留在这里不要了的衣服,她之前没舍得扔,现在看大小合适,正好给我穿。”
罗宝珠早就从李文旭眼中得到这套衣服的反馈。
穿起来应该不怎么好看。
不过无所谓,她现在不追求这些。
或者说,从她家落魄开始,她已经没法去追求这些。
搞钱才是第一要务。
李文旭将三百块钱递给她,“手表卖了六百,这是一半,剩下的一半我拿了。”
钱不是白拿的,拿了钱就得办事。
李文旭灌了两口冷水,很自觉地要出门打探她之前吩咐的两桩事。
离开院子前,他还特意回过头用古怪的眼神在她全身打量几圈,仿佛在质疑那身衣服为什么那么丑。
罗宝珠:“……”
她没理会,转身继续朝水缸里舀水。
家里的吃穿用水似乎一切都从水缸里来,她想洗把脸,找了一圈,连个能用的脸盆都没有,只能一手拿着瓢,一手当毛巾,蹲在地上用手泼水洗脸。
正洗着,外面传来王桂兰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文旭你去哪儿?路过你大姑家帮我带句话,就说我这阵子忙,没空去给她帮忙了,听到没有!”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田野。
王桂兰挑着两担柴跨进门,嘴里还在嘟囔:“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听到。”
罗宝珠看了一眼周围树梢上被惊飞的鸟群,心说他应该听到了。
“呀,你怎么拿水瓢洗脸,没找到脸盆吗?”
王桂兰立即放下两担柴,踏进屋子搜寻半天,才想起之前家里唯一能用的脸盆被她大女儿李秀梅薅走了。
李秀梅,也就是文旭他大姑,有事没事过来薅点东西,瞧见什么好用的,都往自个儿家里搬。
“得,还真没有能用的脸盆。”
王桂兰带着一丝歉意看向罗宝珠,“家里条件实在简陋,为难你了。”
“没关系。”罗宝珠适应良好地继续拿水瓢冲脸。
看她动作干净利索,一点也不娇气,王桂兰心里稍稍放心。
这孩子还挺能屈能伸。
她转身去解柴火,从杂屋里翻出柴刀,坐在院子里劈起柴来。
“对了,你昨夜里偷偷把剪刀放在身边,是不是怕外面有坏人进来?”
想起这一点,王桂兰有些好笑。
这小姑娘心思还挺细,她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悄悄把她床底下针线篮子里的剪刀给摸走了。
其实也能理解,小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总要防备着些坏人。
“不过你跟着老太太我住,放一万个心,没有坏人敢来骚扰,我可是练过的。”
她父亲以前是开武馆的武师。
清末民初那会儿,社会动荡,那些有志之士想为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