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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点?神志,迷迷糊糊地对着看守喊:“水……水……”

看?守没给他水,但一会儿来了个穿白大褂戴防毒面具的,在看?守的帮助下解开他的裤子,替他插上尿管、打上点?滴。

此后直到庭审前一天,莱夏都没离开过这张床。他有时醒着,有时昏睡,头顶上的灯光却一直亮着,导致他对时间失去了概念。自杀再重生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唯一的真实就?是眼前永无?止境的煎熬。

莱夏在隔离室里?度日如年,外面的时间却过得飞快,大半月后,针对劫持事件的庭审日期到来。

新?年假期早已结束,基地的人口也回到了正常数量。其中不少人闲出了个鸟来,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张望个半天,不可能忽略掉庭审这?么件大事。雷鹏少将?的出席更让军事法庭门口人满为患,禁区之?外的上空中飞满录像设备,声势之?浩大和上次发布会有得一比。

开庭十分钟前,莱夏终于到了,他被一个车队的装甲车押送过来,身上穿着橙色囚服,头上戴着黑色头罩,除了全?套镣铐,还有一条钢链锁在他的腰间,前后各扣在一名警员的腰带上,防止他趁乱逃跑。

关注他的人不像关注雷鹏的人那样多,这?却也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好照片,从下车到进门短短几米的距离内,用以截取高清画面的机械快门就?响了上百次。

莱夏人在黑暗中,没什么感觉。强行被绑在床上躺上十几天,让他感到任何活动都令人愉快——昨天晚上的热水澡令人愉快、今天早上的消毒室令人愉快,就?连众目睽睽下走上几步路,好像也令人愉快。

他只希望参加庭审的熟人能少一点?,顾青不要来、云玥不要来,杨盈雪也千万不要来。

他被带到座位上,取下头罩,他下意识地往后排看?去,只看?了一眼,就?被烫着似地把头转了回去。座无?虚席的旁听席上,大半都是他熟悉的面孔。云玥最为扎眼,坐在最前排,还是穿着一身白色军装,大眼睛里?流露出关切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组织了大家集体翘课,过来看?他的笑话。杨盈雪反倒最为低调,一身黑衣显得整个人瘦瘦小?小?的,正低着头玩个人终端。

莱夏没有再回头。

庭审的过程无?聊而漫长,案情?毫无?悬念。莱夏在逃离羁押室和混入护卫队的过程中没有雇佣黑客销毁监控证据,光看?监控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在众人实在无?法理解的关键节点?,控方传唤证人出席,陈述遇到莱夏时的心理。

能让一个羁押犯靠近基地最高行政长官,便是所?有安保系统都失了灵,背后也能有上百人在玩忽职守。证人不能被强迫在法庭上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证词,可防御部也不知给他们吃了什么定心丸,竟一个又一个地说出了当?时如何被被告坑蒙拐骗的经过。

莱夏的演技令人惊叹,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被自己蒙骗时的心理,就?像艺术家听着自己作品被人称颂一样,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最后一个出来作证的,却是军事科技研究基地的最高军事长官、最高行政长官雷鹏少将?。雷鹏首先对视频的真实性予以了肯定,接下来却对劫持事件表示了宽恕和谅解。他像古代君王下罪己诏一样,眉头微微皱起,微垂着视线,额头上冒着汗珠,满脸沉重、自责、内疚地对C区监狱事故中失去亲友的民众表示深切哀悼,并表示愿意为此次事故负以全?责、已经停职接受纪律委员会调查,并将?随时配合任何形式的传唤及审判。

莱夏歪着脑袋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这?是一场已经注定结局的表演,雷鹏是最后的压轴戏。本来可能因为急冻弹事件受到牵连的少将?,却因为他的举动成为了受害者,得以在公众面前洗清自己,并接受所?有人的同情?。相比之?下,还在笑的莱夏就?有点?像是反社会人格的变态了。

被告人挟持雷鹏少将?,证据确凿,证人众多,没有辩驳的余地。庭审到最后,法官问莱夏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时,莱夏忽然下定决心似地沉下口气,身子微微前倾,将?嘴唇对准了桌上的麦克风,然后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是莱夏。”

检察官最先反应过来,冲法官说:“与案情?无?关!”

可这?句反驳很快被掀起的人声淹没了,一时之?间似乎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莱夏趁热打铁,语气坚定地继续:“我是胤沧共和国首任执政官莱夏,存在特别行动部的档案可以证明?这?一点?,银沧共和国就?像我的孩子,我不会危害国家安全?!”

扬声器将?他的话语准确无?误地传达到在场每个人耳里?,全?场哗然。悬浮在空中的官方摄像头迟钝地将?镜头挪到被告人身上,响起自动对焦时发出的机械音。

法锤敲击了三?次,讨论声才渐渐安静下来。法官以出现重大线索为由无?限期休庭,旁听人员在法院工作人员指引下陆续离场。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有警员过来押解莱夏。

大部分还关心时事的基地人员都对时间特工计划早有耳闻,此刻对被告人真实身份是莱夏一事也信了大半,没人再给他戴上黑色头套,相反还有特警在队长的示意下拿出一件工作服披在他身上。

莱夏像一个真正的明?星一样,被人包围着上了押解车。开庭前还视他如物的警员变得有些怕他,纷纷低垂着眼神,避免了彼此间的交谈。回到A区监狱,他们给了他一间干净朴素的私密套间——显然用以羁押那些尚未定罪的基地要员。

莱夏筋疲力尽地躺倒的卧室中央的弹簧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到自己重获新?生:“早知道这?个身份这?么好用,早就?该拿出来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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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沧共和国首都沧京,总统府。

全?息屏像一堵半透明?的薄墙,静静伫立在半空。全?息屏上,穿着橙色囚服的被告凑近话筒,沉声说道:“我是莱夏。我是胤沧共和国首任执政官莱夏,存在特别行动部的档案可以证明?这?一点?,银沧共和国就?像我的孩子,我不会危害国家安全?!”随即,幕僚长按下暂停键,静候总统的反应。

总统有六十岁了,说起来身上没有半点?海族血统,基因修复却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他身体硬朗,丝毫不显老态,一头银白的短发和脸上恰到好处的纹路完美?地展现出这?个年纪的人才会拥有的沉稳、智慧和魄力,就?好像——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是按照民众对总统的期待来长的。

此刻,这?位习惯和颜悦色的总统,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下垂的嘴角勾勒出愈来愈深刻的法令纹,预示着一场勃然大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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