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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挺不好受的。
他该说一句真慷慨吗?
无?惨给下属是一两滴一两滴地给。
对他,不仅用针捅他脖子,还?灌他喝了那么大一口下去,生怕他少吸收了一点是吗?
血型要是不合怎么办?
源雅一并不觉得无?惨的血能将他成功转化为鬼。
他又不是人?类。
无?惨冷漠地盯着身下浑身颤抖的黑发青年,抬起手腕,撕裂的伤口迅速愈合。
他能感?受到自己血液在逐渐融入源彦的身体?中,正在一点一点蚕食“原住民”。
源雅一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因为体?内原本稳定流淌的血被无?惨的强行侵占,源雅一胸膛快速起伏,整个人?处于一种?类似溺毙时的状态。
他想要蜷缩成一团,但无?惨在牵制他的行动,什?么也做不了。
无?惨眸光微闪,可怕的偏执与兴奋在其中交织。
等源彦转化完成,他就让人?去找一个稀血过来。
一开始要食用大量的食物。
鬼的食物——血与肉。
用人?类的新鲜血肉来彻底污染这张充满淡泊神性的脸。
到时候源彦的心?声与行为,都将被他完全掌控。
那根漂泊不定的线即将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一想到全身心?都将被自己所?控制的源彦,无?惨的血管中仿佛有团无?形焰火在窜动,每一寸皮肤都跟着灼烧了起来。
他抱着一种?古怪的欣赏目光注视着因他而痛苦的源雅一。
恶鬼恐怖的夜视能力能让他看清青年身上每一丝变化。
脖颈上那些蜿蜒的青筋、湿涔涔的柔软黑发、从额头与鼻梁上缓慢滑落的晶莹汗珠……
源雅一咬紧牙关?。
等他自己的血液将那些入侵者反向吞噬。
这过程可不太好受。
无?惨的血活跃度很高,能在瞬间蔓延全身。
他此刻就感?觉有无?数把小刀子在身体?中的每一根血管里切割。
这和钝刀子磨肉没什?么区别?
排异反应太严重了。
源雅一在心?中暗骂了句。
下次绝不会再让无?惨把血给他了。
这也太疼了吧!
源雅一再次怀念起身为咒灵时的低痛感?。
无?惨颤着手指慢条斯理地顺着源雅一脖颈上的那些细细长长的淡青色筋络移动。
猩红的唇角微微上扬,温吞地露出两颗不知何时长长了不少犬牙,最后彻底咧开一个悚然的病态笑?容。
快点,再快点。
他不相?信源彦所?说的任何话。
所?谓信任,源雅一早就在他面前把这玩意儿给碾碎了。
他要自己去听听这家伙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源雅一深吸了口气。
等无?惨一会儿发现他并不能转化为鬼,该不会炸吧?
这个装不出来。
他还?是做好等下正面迎接炸弹的准备吧!
月亮逐渐西斜,下了树梢。
在无?惨期盼的目光下,源雅一逐渐平静了下来,狼狈蜷缩在榻榻米上的身体?也不再继续颤栗。
梅红色虹膜里的裂纹在情绪起伏过大的情况下,似乎有多了两条。
然而,无?事?发生。
寝殿陷入一种?可怖的死寂。
双手攥紧时,指骨不断挤压的咯嚓声打破了叫人?心?惊的安静。
无?惨面色阴沉。
源雅一默默在心?里倒数。
三?。
二。
一……
恶鬼压抑的脾气瞬间爆发。
“为什?么?!”
无?惨双手抓住源雅一散开大半的衣襟,将人?咚的一声怼到那架沉重的檀木屏风下面,膝盖猛地跪在源雅一的大腿上。
盛怒之下,一切动作都变得粗暴至极。
源雅一被迫抬起脸看着残暴的恶鬼。
不得不承认,无?惨的确有张完美的骨架。
就算发疯也很好看。
比起此时跟疯子没什?么两样的无?惨,他仍然一如既往的淡定,还?有余力安抚般捏了捏无?惨绷紧的小臂。
“什?么为什?么?”
无?惨张嘴露出森白的牙。
“你为什?么没有变成鬼?”
源雅一还?真不知道。
无?论他是神明还?是咒灵,看着像人?,归根到底还?是和人?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无?惨对人?类那套不一定对他起作用,眼下这状况就是最好的证明。
意料之中。
无?惨的确很生气。
他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只是抬个手的功夫就把边上那面几帐给砸碎了,淡紫色薄纱如一阵缥缈的烟雾缓缓铺在地上,其中一角盖住了源雅一的小腿。
细碎的木屑溅了一地,紧接着便是各类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黑色的枳棘不受控制地毁坏一切。
无?惨很想对着源彦发脾气。
但他同时也很清楚,他要是认真,这家伙很可能会死。
源彦不是咒灵,真的捶上了两拳,怕不是当场气绝。
无?惨阴晴不定地退到另一边,将还?算完好的书?架给毁了。
源雅一踉跄着站起身,湿冷的手圈住无?惨瘦削的手腕,沉默着没有说话,像是无?声地安抚。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无?惨恶狠狠地瞪着源雅一。
确实。
源彦和其他人?类不同,和源雅一也不一样。
这家伙似乎永远都是个例外。
不能将其转化为完全受自己所?控制的鬼,这种?超脱预料的感?觉并不好受。
“今天晚上是我?的错,我?不该没告诉你就离开这。”
无?惨红眸一斜,眼神比刚才还?要恐怖。
源雅一立刻改了口。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走出这座院子。”
无?惨面色稍缓,但显然还?在气头上,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没有变成鬼?
这不正常。
“然后下次还?敢是吗?”
他反过来扣住源雅一的手,凝视着侧颈出那个还?没愈合的伤口。
难道是给的血不够,才没成功转化的?
不,没成功的那些都死了。
源雅一很少承诺什?么,有些事?脱口而出就是“束缚”,这种?绝对会打破的保证,他不会立下。
见状,无?惨当即冷笑?。
源雅一轻叹了声,接下来的话,更像是在对数百年前的无?惨立下了一个承诺。
“我?终归会回来的。”
无?惨是他仅剩的锚,也是唯一一个。
对方参与了他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无?论如何,他都选择回来,而不是离开。
除非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