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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打出生起便一直被老大带在身边,灵根是他给的,法术是他教的,她也从不勾三搭四,即便老大转世,她也死心塌地地念着他,为了他努力修炼,她几时又不属于他了呢?

她想不透,也不懂眼前这年纪轻轻却心思深沉的少年郎,究竟在多想什么。阿秋素来不是一只自找烦恼的妖,所以她想不透便也不想了,只顾着扒拉脖子上这轻薄却坚硬的项圈。

她从他的双腿上跳下去,在地上打滚,前后左右胡乱翻滚,前爪挠不动,又用后腿挠,撞桌角娇卖萌都没用,因颈间委实不太舒服,整只猫便有些不太对劲了,连走路都是迈着八字,脚底打滑,仿佛喝醉了酒似的,跌跌撞撞,十分凄惨。

焉了吧唧的小猫儿最终折腾不动了,趴在案上颓废地望着窗外。

容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长睫轻落,神色冷淡地翻阅着膝头的书籍,并未心软分毫。

他只是个凡人,并不是这些山野精怪的对手。要真正束缚住这个千年猫妖,自然要用一些手段。从前的他本是万分无所谓的,但他这人,素来不是什么无私的好人。

若是在意了什么东西,他一向选择据为己有,无论她愿意与否。

殿中烛火明亮如昼,金砖地面反射着冰冷的光,少年的影子淡淡落在榻前,寒意顺着拂落的衣袂往上蔓延,落下一身清寒。

容霁看着膝头的卷宗,墨瞳微眯,手指沿着书册下滑,落在几行字上。

这几年大将军薛令淮战功赫赫,宫里的贵妃娘娘如日中天,二皇子楚王在朝中日益活跃,大有四处笼络人心之势。

不过仗着他体弱多病,独居别院,又未及弱冠,年纪尚小。便彻底忘了他这个真正的皇太子的存在,嫡庶有别,君臣有别,王爷终究也只是个王爷,到底只是为臣的命,也莫肖想着废嫡立庶的那一日。

他不回去,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昔日的皇太子,当年又是如何威慑住他们的。

青竹适时从外头进来,地上禀报道:“殿下,属下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日一早,使臣已入驿馆暂住,薛将军今日入宫见了贵妃娘娘,楚王那儿没什么动静,只是薛将军大胜归来,如今朝中风向又变了,昔日那些声称支持殿下的宵小之辈,如今都有巴结楚王之势。”

容霁颔首,抚着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冷淡道:“不必理会,明日孤送他们一份大礼,这群人便又会来重新巴结着。”

青竹面露不屑之色,低哼道:“一群趋炎附势之流!”

骂归骂,青竹到底不敢在殿下跟前太过放肆,勉强说了几句泄愤,便又提及近日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又有何举动,青竹说着说着,便不见殿下有了声音,纳罕地抬头,便看见少年漫不经心地靠在软塌上,唇边挂着松散的笑意。

触及这淡淡的笑意,青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殿下还算计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但一转头,又瞥见一边忧郁地望着月亮的阿秋,小猫儿半仰着头,前腿交叠,神情低落,青竹一时没绷住,原本堆积心头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这猫儿,怎就一副看透世态炎凉的模样?

青竹思索了一下,问道:“殿下,不知殿下回宫这几日,阿秋当如何处理?”

阿秋听到自己被点名了,便是一个激灵,立刻扭过了头,瞪得圆不溜秋的蓝眸子,瞅瞅容霁,又瞅瞅青竹。

耷拉下来的一对灰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似乎在仔细听他们又盘算着什么。

他们又想怎么折腾她?!

这一个个的,可都坏心得很。不是将她摁着薅毛,便是拿那些奇怪的东西逗着她,还要给她戴那项圈,阿秋自诩是脾气好的猫,也甚为生气。

虽然她生气起来,也顶多就忧郁小半个时辰,没什么威慑力,也不起什么作用,反而还显得颇为滑稽。而且她一贯没心没肺,倘若此刻容霁肯拿出水煮鸡肉来讨她开心,她说不定就不气了,如此往复几回,早就没人将她的生气放在心上。

容霁没有多看偷窥的阿秋一眼,闻言手指翻书的动作不停,却是淡淡道:“明日孤带她一道入宫。”

这金尊玉贵的小殿下既然下定了决心,绝不冷落阿秋分毫,自是说到做到,绝不反悔。是以翌日,少年早早起床更衣,床上那只小猫儿还睡得四仰八叉,到处蹭毛,等到容霁预备着出门,才顺手将还在睡梦中的阿秋揣进了怀里。

突然惊醒的阿秋:???

什么情况?!

她被揣到了容霁的怀抱中,茫然抬眼,才看见少年白皙的下巴,今日的容霁甚为好看,剑眉星目,眉若乌羽,仪态端庄肃雅,一身太子礼服,金冠玄袍,十二章纹缀饰衣袂,端的是威仪自成,清雅无双。

阿秋一直都认为,老大是上天入地最好的。五百年前他是最好看的妖,她见惯他大杀四方威风凛凛,也见惯他阴郁深沉性子冷僻,但这甚为严肃端庄的模样,好似天上的帝君一般有派头,倒是第一回 见。

她便一时看得愣神了,伸出去舔毛的小舌头都忘了缩回来,含在唇齿间,甚为滑稽。

老大不愧是她的老大啊,真真是好看极了。

容霁的眼神始终淡淡的,也没低头多看她一眼,唇边却忽然掠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直到上了马车,还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过马车里早已备好的十分迷你的小衣裳,对着阿秋比划了一下。

阿秋沉浸在少年的美颜之中,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摁着翻转过来,容霁不由分说地将那缀饰了白纱珍珠的小一号红色小衣裳套在了阿秋的身上,两只前爪穿过了一左一右两个小洞,又在她尾巴根上系了一小铃铛。

阿秋:!!!不是,她不是一只猫吗,为什么猫要穿衣服啊啊啊!

她这下站也站不稳了,整只猫都在容霁膝头滚了一圈,好像被点了穴一般,左歪右倒就是爬不起来。这一摇尾巴,尾巴根的铃铛便叮铃铃响个不停,红红火火的扮相配上阿秋茫然的表情,瞧着甚为喜庆滑稽。

容霁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来,笑得停不下来。

方才那些个严肃端庄、冷漠威严、清雅无双,仿佛是她的幻觉。

阿秋:“……”

靠。

老大又整她。

阿秋使劲儿扒拉身上的衣裳,就是取不下来,小身子还一滚一滚的,活像只左右摇摆的小企鹅。这还没完,容霁等她挣扎累了,又拿过一对小耳罩套在她一对灰灰的小耳朵上,耳罩按猫儿耳朵的形状设计,缀着白球,红白相间,甚为可爱,这一套上去,便可爱到了极点。

好一只贵气喜庆又滑稽的猫。

容霁微微一笑,“你既然随孤入宫,便是昭告天下是孤养的猫儿,自然也要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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