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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您大病才醒,去不得啊。”

谢青绾脚步顿住,听到祖母镇定却坚决的语气,伴随着拍案声:“还不去备车!”

她咬了咬唇,忽被一只手截停了脚步。

顾宴容揉了揉她齿尖下无意识咬起的小块唇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松口,别咬。”

芸杏同翠竹浩浩荡荡一众人也随之停住。

顾宴容没来由地问道:“老夫人母家的亲戚,该是姓王。”

谢青绾温顺地松了口,迟疑答道:“正是樾湖王氏。”

顾宴容问:“可知姓名?”

谢青绾回首去看翠竹。

翠竹自己打了嘴巴,方道:“名为王永昌,随行的还有其妻子卢氏,并两个孩儿。”

顾宴容心下有了定论,最后验证道:“是在哪里遇的山匪?”

“停云山。”

谢青绾捉住他的手腕,心中隐隐有了一点猜测,只是仍旧迟疑:“殿下?”

顾宴容揉一揉她挽起的长发:“他们所遇的不是山匪,是出逃的逆臣。”

电光石火间,谢青绾骤然联想起那日温泉行宫,摄政王没有一同归府,正是去了樾湖办差。

“殿下怎知是逆臣?”她已缓缓松了一口气,猜测道,“可是殿下出手,救过他们……”

飞霄适时道:“正是昨夜的事。那行人受了冲撞,昏迷不醒,主子命属下便宜安顿,属下便自作主张,将人留在了就近的驿馆。待他们转醒,想必自会传信过来。”

谢青绾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祖母为人亲切和善,骨子里却是个谁也拗不过的倔脾气。

连祖父都劝不住的事,只怕她也无能为力。

幸而今日还有这么一段机缘,否则只怕还有的折腾。

谢青绾定定望向他,蹙着眉尖,满眼是忧虑才定的润光:“多谢殿下。”

榕树底下那桩子事被翠竹打断,也令她悄悄松下一口气。

谢青绾吩咐翠竹进去先行回禀。

她努力忽略那段羞煞人的记忆,和摄政王微有异样的目光:“若非殿下,今日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本以为这位杀神又会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不必”,却听得他缓缓道:“嗯。”

谢青绾呆了呆,丰莹的唇肉微微张开:“那……谢谢殿下?”

顾宴容俯身看她,别有深意:“夫妻之间,不必说谢。”

顾宴容政务缠身,遣了飞霄前去接人,便告辞回了府中。

谢老夫人自然是好一番恩谢,亲自将人送出府门。

飞霄快马加鞭赶回驿馆,让医官用了些猛药,唤醒了昏迷的一众人。

带回镇国公府时已经入夜,阖府上下热着饭菜相候。

谢青绾亦留在镇国公府照料谢老夫人。

天色渐沉下去,江氏劝她道:“阿绾,你身体弱,先行用了晚膳,服过药便安置去,莫要跟着等了。”

谢老夫人也点头附和道:“是这个理,我们阿绾娇弱些,听你母亲的。”

谢青绾推拒道:“时辰尚不算晚,阿绾想陪祖母一起等。”

谢老夫人还欲相劝,谢青绾再宽慰道:“自己的身子阿绾自己有数,必不会逞强的,祖母就让阿绾陪您一起等罢。”

谢老夫人便不再多劝,只挽着她的手说:“好,好孩子。”

王永昌带着妻儿来时已是夜深,见国公府灯火通明,阖府上下相候,眼睛不由一润。

众人相互认过,王永昌将他两个儿子推上前来:“这是犬子书凌与书河。”

王书凌方要见礼,身边的王书河忽然开口道:“你是四妹妹?”

谢青绾一怔,算算自己在家中确乎排行第四,迟疑地点了头。

王书河便拍着脑袋道:“你叫……漉漉是罢?”

顾宴容来镇国公府接人,正将那句“漉漉”听在耳朵里。

谢老夫人笑道:“这个乳名,连我同她母亲不常唤了。”

王书河连忙赔罪道:“无意冒犯无意冒犯,一时记起了旧事,这才脱口而出,四妹妹见谅。”

王书河与她同岁,正是冒失的年纪,谢青绾不欲多追究,莞尔笑道:“不妨事。”

一抬眼,摄政王不知何时站在晦暗的灯火间。

冰冷漆黑,风雨欲来。

他缓缓启唇,有些幽恻问道:“漉漉。”

阖府起身见礼。

她极私隐的乳名在顾宴容口中滚过一遭,又听他不疾不徐地问道:“是哪两个字?”

谢青绾有些发颤,勉强稳住声线,怯生生回道:“月漉漉,波烟玉。”

月漉漉,波烟玉。莎青桂花繁,芙蓉别江木。

潮润,湿濛,的确像极了她的眼睛。

顾宴容生平头一次听到,原来谢青绾还有一个这样的乳名。

从一个外男口中。

作者有话说:

注:“月漉漉,波烟玉”引自李贺《月漉漉篇》

奇幻预收《惟幽》~

【黑心肝徒弟x冰美人师尊】

惟幽在北荒重冰之下沉睡千年,被人一剑劈开了冰棺。

她提剑荡空三千里风雪溯回,垂眸瞥见一个少年。

仙道玉骨,天资惊绝。

惟幽授剑法,传大道,将捡来的小徒弟教得光风霁月、凌踏雪巅。

后来徒弟将她抵困神识海,嗅着她颈侧冷香,微眯了眼。

·

谢沉隽少时遇过一位仙人。

她赤足踩过冰封寒崖,垂眸问他:“可愿跟我走?”

白衣雪剑,凌霜绝尘。

谢沉隽随她出北荒,游人间,访求大道,学她一身的冷与孤绝。

后来发觉,并不是光风霁月就能摘下雪巅的寒月。

神识海中仙法无用,他第一次嗅到了仙人颈侧的香。

第22章 破窗 ◇

◎病态,独断,绝对掌控◎

回府时入夜已有些深。

摄政王府的浴房石砌玉垒, 谢青绾披发坐在氤氲雾气里,背后倚靠的池壁都被香汤暖热。

时序将近夏,苏大夫改换了药浴的方子,似乎多了一点清爽的香, 隐没在兰药中辨不分明。

素蕊跪坐在池畔, 细致地为她擦着肩角。

谢青绾生得白而无暇, 肌肤下隐隐透出淡紫色的血络来,连颗痣都少见。

除了那日颈侧来路不明的红痕, 素蕊便再未从她身上见到过任何暧昧的痕迹。

仿佛她与摄政王当真如她那日所说的一样,是“清清白白”的盟友。

素蕊联想起今日仙游园里的那桩绮事。

摄政王府的下人自然是不敢碎嘴的, 何况夫妻间新婚月蜜里调油, 只道是情.趣罢了。

再瞧王妃这清清白白的一身, 教人暗暗生出奇怪来。

毕竟是主子的事, 素蕊自知不该多问, 伺候她擦干一身淋淋的水珠,换了寝衣, 便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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