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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腾起的热度。

顾宴容微微偏首,那嗓音更为清晰而冷隽:“是不是我一直以来的隐忍,让绾绾觉得我只会做这么多。”

——

燕太后的生辰便在四月十一,作为熙载元年第一场真真正正的国宴,极为盛大与隆重。

万寿圣节,番邦来贺者众多,南疆这回的使臣尽数换作了新面孔,那日进献稀世美人的沁娜公主也不在此番随行之列。

阖宫上下忙碌得不成样子时,谢青绾却紧阖着门窗,仍旧有些恍惚地出神。

他手指好长。

那层因常年习剑而累积下的薄茧干燥且粗砾。

不知是不是昨夜没有服药的缘故,今晨起身时的乏倦与困顿感似乎格外重一些。

谢青绾少气无力地回绝了早膳,蒙着头不肯见他。

彼时顾宴容遥遥望了眼天色,散隽又纵容道:“好。”

他放好帐幔,吩咐宫人们将早膳好生煨着,不许打扰她。

临走还要将被窝里的小幽怨挖出来亲一亲,才终于将人哄着栽回去:“睡一觉,醒来便能见到我。”

今日仍旧只是万寿圣节的备置,谢青绾无事一身轻,纵是睡个一整日也没甚么要紧。

谢青绾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半梦半醒间嗅到一点幽微的血气。

吻落下来,冷峻而带着未褪的肃杀之气。

顾宴容低低唤她:“绾绾。”

似乎是才出门办事回来。

手上有烈酒的余香,大约是杀人后仔仔细细盥过了手,然血气极易沾染,却不好轻易洗去。

谢青绾忽然没来由地想到。

他果真像是一头桀骜不驯的恶兽,守护领地,凶悍好斗,带着伤痕或是一身血气回来。

又会在见她之前把自己打理干净,藏好一身杀戮的痕迹。

顾宴容掐着她下颌强势不容分说地吻她,像是讨要自己的勋章一样,在亲吻的间隙断续问她:“这回没有让绾绾一个人等待。”

谢青绾一愣,那点恍惚与别扭早被他热烈的吻搅散。

又听他道:“以后都不会再让绾绾等了。”

第52章 往事 ◇

◎天授长生◎

苏大夫给她开方子从不顾虑昂贵与繁琐。

药草熬制的香汤清苦中隐有微甜, 轻淡又古旧的木质感尾香总会与她的体香相混。

昨夜只泡了片刻,便蒸散了她大半的醉意。

谢青绾隐约记得满池波动的兰汤没过脖颈。

因为没有力气,全仰赖他的臂力和定如石柱一样的身躯才勉强立稳。

但那条支撑她的手臂后来成了困锢她的牢笼,钳在腰上的力道之大令她浑身都调动不起半分力气。

完全无法推拒与抗衡。

顾宴容黑袍整束, 像是一尊无可撼动的漆黑石像, 无论困锢的铁臂还是作恶的手, 都掣制得她无可退避。

他却还有闲情逸致吻她单薄泛红的眼尾,在她耳边重复了白日里才对她说过的某句话:“绾绾多漂亮。”

原来他说出这句话时, 脑子里想的是这种事情么。

变态。

但是她显然不大擅长记事。

此刻被他一句“再不让绾绾等”哄得晕乎,便像是脑袋瓜里只能记得一件事情一样, 轻易忘掉了昨夜铁一般将她困锁的那双手臂。

她好奇问道:“殿下一早去做甚么了呀。”

顾宴容神情不改, 平铺直叙:“审了一些事情。”

哦, 严刑酷审。

谢青绾嗅着他手上烈酒都难以掩盖的血气, 暗自琢磨了下, 觉得场面大约不会太好看。

“是与陛下的事有关么?”

顾宴容不咸不淡地略一颔首,显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绾绾饿不饿。”

手掌朝她暖软的小腹上挪。

谢青绾很小幅度地摇头, 晃了晃他的手腕:“殿下,我想听。”

话音才落, 环拥着她的臂弯忽然收紧, 熟悉的粗砾指腹轻擦过唇瓣, 立时勾起她昨夜迷蒙又断续的回忆。

她躲了躲,唇瓣实在很像剥了红壳的荔枝,亲吻后透出淡淡的粉。

顾宴容指尖感知到她唇上润意,目光微动:“会吓到绾绾的。”

窗外有闷雷涌动。

她已睡了场回笼觉, 算一算时辰外头也该翻起鱼肚白, 却迟迟不见天光。

四下帐幔笼罩, 将灯火与初晨的辉光一并隔绝在外。

天外有闷雷涌动, 似乎是又有一场暴雨。

顾宴容身上锦袍很凉,扎束的袖口不知缘何松开了一点。

谢青绾同他一道用过早膳,终于如愿在临山殿的阁楼间听到了这个故事。

“天启年间昭帝三征苗疆,以强军将其全境收为附庸。”

“昭帝四方征伐,留下一身伤疾,几番为苗疆巫医所救。”

“自天启十年起,苗疆与南楚往来愈加密切,昭帝身侧近臣,常见苗疆相貌。”

谢青绾听得正投入,楼外忽有一声闷雷惊起,吓得她战栗立下。

立时又有温热的手掌捂上她右耳,将她按进怀抱。

四下骤然寂静,她听到男人沉着有序的心跳声。

那道低缓熟悉的音色在手掌的隔断下仍旧清晰可闻:“同年,苗疆向昭帝进献了他们守护千年的无上密宝。”

谢青绾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音色,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念道:“昭帝曾亲自提笔,为这密宝题了一个汉名,叫做。”

顾宴容缓缓俯首贴近她耳廓:“天授长生。”

语气寒如不化的坚冰。

谢青绾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自古多少王侯将相立不世威名,成千秋不败之功业,册载青史,亘古传芳,晚年却难逃“长生”的诱.惑。

她心惊道:“昭帝,纳用了?”

顾宴容安抚似的轻按她的肩背,冷淡又平常地嗯了声:“天启十三年,昭帝大病,生死垂危,巫医快马加鞭回苗疆求药。”

谢青绾虽不晓得当年内情,却也知道结局。

她揪着顾宴容沉奢的衣襟,仰头望着他:“天启有二十五年。”

顾宴容颔首:“巫医为他续命三月,三月一过,便是无上密宝也回天乏术。”

这位被百姓称道为“百代才出的英主”要再重病昏沉中、在这短短三月之期内作出决断。

长生二字有如魔咒一般,万古多少帝王垂垂暮年时都难以相抗。

多少震烁古今的千古帝王自毁基业也遍寻不得的东西,似乎摆在了昭帝触手可及的距离里。

他像是穷途末路的赌徒一样,攥紧了命运抛下的最后一棵稻草。

谢青绾久久未能回神,喃喃问道:“殿下,这天授长生,究竟是甚么?”

顾宴容垂眸凝视她,像是予她温定庇护:“蛊。”

谢青绾近乎是在捕捉到这个音节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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