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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船员下?意识把裴恒当成了这种受害者,解释道:“我?们的船去不了那么远,海上七区是军事重地,除了官方的舰队外, 在四海之上,只有五王的船能够抵达。”
“黑白红蓝青?”裴恒到?底还是有些阅历,顺利喊出了那五位海上君主?的代号。
“算你?有点见识。”船员指指远处几乎隐没在黑暗里的一艘巨大帆船, 道:“你?小子运气好,红王的船刚好在那里停泊,他们会在今夜子时?启航。你?可以去她那里碰碰运气。”
裴恒感?谢了他的耐心告知,给了他几张钞票作为小费,便起身往那边走去。
红王的船比普通偷渡船要高大数倍,看起来很?像一艘中等游轮,张着红色风帆的桅杆高高竖起,垂落的每一根缆绳都粗如钢筋。
没有船票的裴恒再一次遭遇到?了拦阻,和之前同样的遭遇。
但红王的船员不愧是在风里来雨里去,见过大场面的,在得知裴恒的来意后,也?只是向内通传了一声,在裴恒交出十万作为入场券后,才给了他上船面谈的机会。
来会见他的是“破风号”的二副,根据气势来判断,对方大约是七级异能者。
“海上七区有官方异能者把守,有陆地驻军和海洋巡航舰保护。我?们最?多能开到?它?附近30公里——那是他们允许的最?大安全距离。
在那以后我?们将转线离开,不然很?可能会遭受到?他们的炮火攻击。
我?们可以给你?一艘带动力的救生艇,足以支撑你?航行到?海岛。你?需要为此另外支付一笔钱。
当然,这一路上也?可能引来异端的攻击,如果你?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可以雇佣我?们船上的高阶异能者,给你?提供相应的保护。”
裴恒询问了对应的费用,最?终以110万的价格达成了这笔交易。
“我?不需要异能者的保护,只需要救生艇,和一艘足够偏僻的单独房间,食物只需送到?门口?就好。”裴恒道。
利落地付完款,他好奇道:“你?们的船票这么贵,要是真遇到?走投无路的人,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异端吞噬而死??”
二副检查完到?账的钱,笑着回应道:“我?们船长是五王里面最?慷慨仁慈的一位,作为女?性,她共情弱者、扶危济困,如果真有贫苦人想上船,我?们会根据情况进行相应的判断,或减免费用,或无偿带他一程。
当然,对于你?们这些手头宽裕的人来说,船票会有一定?的溢价。愿你?们的慷慨能挽救更多的人。”
裴恒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回答。
从二副手中接过补办的船票和房卡,裴恒转身往外走去。
他没有再询问更多细节,正如他无视了从墙壁后透出的一抹打量的目光。
随着他的脚步声远去,一扇隐藏在二副后方的暗门也?徐徐开启,现出一位坐在旋椅上,穿棕黑色皮质水手服,端着一杯红葡萄酒的赤瞳卷发女?子。
此人正是“破风号”的船长——万妮娅。
她姿容俏丽,眸色深深,在二副殷勤为她续杯时?,抬手将高脚杯递了过去。
“船长,您觉得,让他上船会带来危险吗?”二副在酒水的汩汩声中,开口?道。他看向船长的目光里不乏爱慕之情。
万妮娅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说不准。”
“怎么说?”二副问。
万妮娅抬手递过一份通缉令,上面印着裴恒的真容,还有他所涉案件的具体信息。
除却名字外,下?面有行字被?特地标红标粗,显得分?外醒目:“……携半神级以上的异端出逃……”
因裴恒并未以真面目现身,二副也?显露出几分?疑惑,问:“是他?”
万妮娅充满睿智的双眸中波光流转,缓缓道:“我?和他层次相近,能感?觉到?他所带来的威胁。
如果通缉令上的内容不假,那凭借他的能力,再加一个半神级异端,我?们不可能打的赢他。
不过我?们也?没必要跟他发生什么正面冲突,这种游走在黑白两道间的人物,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危险性。交个朋友,比和他结仇,要更有利。”
二副担忧道:“可他要是在船上狂化起来,不好办吧?”
万妮娅斜蔑他一眼,道:“怕什么。就算弄不死?他,我?也?有把握把他扔到?安全航路以外,让他自生自灭。
难道,他还能从那群怪物口?里活下?来不成?
而且……他刚刚已经发现我?了,却没有声张,看起来不像个自寻死?路的笨蛋。
况且,他不是想去七区吗?要是死?在路上,那多不值。不如遂了他的意,反正这点钱,不赚白不赚。
对他来说,这七十万,也?算物超所值。”
万妮娅将通缉令用打火机点了,再把碎屑扔进烟灰缸里,等它?燃尽了,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施施然往甲板上走去。
…………
裴恒快步走到?自己房间,才刚刚关上门,就看到?一只庞大无匹的触手从自己胸前延伸出来,随后便是膨胀到?近乎恐怖的完整躯体。
他怕被?人察觉,急忙放出独立空间将这个房间封锁,免得那股扭曲邪恶的气息往外散溢。
此时?的褚颜已经变得无比巨大,膨化的身体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九根触手盘绕扭曲着,湿滑的粘液不断往下?滴落,将地板也?染得湿滑一片。
床铺衣柜和桌椅,这些木质家?具在它?那强有力的触手下?,就如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拍成碎片。
一嗅到?海风的气息,它?就像是骤然苏醒了一样,变得极其狂躁易怒。
虽然它?已封存了为人时?的记忆,可七年前的狼狈逃亡,那深埋在它?灵魂中的痛苦和屈辱,还是让它?忍不住失了控。
它?的触手将地板拍得啪啪作响,哪怕有空间壁垒作为隔阻,可那轰然的响动还是显得分?外骇人。
“阿颜。”裴恒伸手拥抱它?,试图平息他的怒火,却反被?它?用触手摁在地板上,宛若引颈待戮的囚徒。
无数根须从触手中延伸出来,扎进裴恒的身体,抽走他的鲜血,以给予他反抗的惩罚。
裴恒没有闪躲,也?没有反击,他仿佛完全不知道痛一般,温柔地回抱着那攻击他的触须,道:“都过去了,别怕。”
他低沉的嗓音如某种奇妙的絮语,在这片空间中反复回荡:“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
他看穿了这庞然大物底下?怯懦的真相。
他知道他的爱人曾独自漂流千里,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来。
那一定?非常痛苦且艰难,给它?造成了严重的心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