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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静止着, 连呼吸般的蠕动都停滞了。

安德烈急促的呼吸就响彻在她耳边。

——而她,执微,毫无异常。

之前她的那种心慌感,与其说是被污染影响,不如说是一种预警的先知。

而当污染真正出现的时候,当安德烈开始陷入幻觉,鹑火面色青白的时候,执微毫无反应。

这不对。

执微猛地想起,她在神殿做过的那个污染值测试。

她的污染值,是零。

执微有一种小动物似的本能。

她许多时候,都靠着这种本能认人或者生活。这种动物似的对于天敌的判断与预警,叫她有时谨慎,有时涌起莽撞般的勇气。

为了朋友,为了同伴,为了才认识却信任她的人类,生出源源不绝的勇敢,为一切她认为值得的事情冒险。

而她总是会赢。

此时,执微陡然生出一股勇气,她敏锐地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同,并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可以做些什么。

当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就会去做。隔岸观火,袖手旁观,那不是执微的性格。

她是那种“哈哈没死”就要按着自己方式恣意昂扬地活下去的人。

安德烈的糊涂话还在咕咕哝哝,鹑火的面色惨白到仿若尸体。

她可以做点什么。执微无法旁观,绝不会只求自保,她迫不及待地立刻去做。

她开始试探这团污染。

执微在一旁的桌上摸索两下,没摸到什么可以做攻击性武器的东西,毕竟鹑火住的地方实属家徒四壁。

摸了两下,执微抽出她饮料杯子里的长吸管,她捏着吸管的尾端,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污染。

它神秘,蓬松,带着污浊与邪恶,似乎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它造成了安德烈与鹑火的异样,执微却偏偏得到提前示警,也没有任何不适和异常。

在她拿着的吸管碰到那污染团的一瞬间,本来蓬松着的黑雾迅速猥琐缩小,在吸管尖端附着贴紧。

它像是被挑起来的一团史莱姆。

执微挥动两下,那浓墨黑色的半固体东西,也不掉落,仍是紧紧扒着吸管,跟着执微晃动的幅度一度张牙舞爪。

于是执微抖动摇晃着吸管,划过半空中的轨迹就带着丝状网线般的黑雾。

好好的星际科技社会,又是机甲又是星舰的,却在这污染出现的一瞬间,猛地玄幻了起来。

执微呢喃开口。

“……这什么?”她盯着长长细细的吸管,看着污染随着她的吸管蠕动,长条形状的把手,尖端又盯着个恍若活物的东西,执微喃喃开口,“克苏鲁魔杖?”

这是玄幻魔法还是操纵魔法生物?

更神奇的是,在她用吸管黏住污染后,她身边的安德烈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执微探头去看,躺在床上的鹑火的面色也好转了。

执微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拎着那东西:“是我在吸收污染吗?所以你们不受影响了?可我怎么……”

她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呼吸正常,心绪平稳,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我怎么没什么反应?”她拧起眉毛。

安德烈恍恍惚惚,眼神从迷茫中回神,在原地踉跄了两步,才清醒一点,就大叫起来:“什么?发生什么了?”

他钝钝地反应了几秒,舔舔干裂的嘴唇,眼神破碎地又抓住执微的胳膊。

安德烈不仅破碎,而且有些发疯。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污染,大少爷胆子其实也不大。

安德烈哑着嗓子,大叫起来:“我被污染影响了吗?我不纯洁了?我要向着污染者堕落了吗?!不可以!我是一个伊图尔,伊图尔家族不能出现污染者的!我不要做污染者,我一向以身侍神……你手里拿着什么?”

他话还挺多。

执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她手里拿着什么,只迟疑了一瞬没有回答,安德烈就更担心了。

他是大少爷,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之前生活在贵族选区,那里都有神明庇护,他可从没这么近地面对过污染!

安德烈慌张,又胆小,喜欢跟着执微做副官,也会借着执微的名声偷偷稍稍耀武扬威。

但他又真的怕执微受伤,也真的怕自己被污染。

比死掉还怕。

死掉就只是死掉,被污染是被人类彻底排挤厌恶,信仰泯灭,生不如死,死了都带着骂名。

安德烈没有形象地哽咽了起来,发出一些好像溺水了一样的声音:“噗噜噜噜呜呜呜……你拿着什么?”

他委屈归委屈,问还是要问的。

执微不回答,安德烈就一直问。

执微捏着那根吸管,组织了一下语言,转头对上安德烈弥漫着水汽的清透蓝眼睛。

安德烈上面的睫毛向上卷,下面的睫毛向下卷,中间的眼睛蓝汪汪地透着雾气。

执微举着吸管,示意安德烈去看:“事情有些难解释,但,你看。”

执微甩了甩吸管,上面趴着的那团污染就跟着晃晃。

安德烈瞪着眼睛,然后又眯起目光,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没消失。

安德烈开始怀疑人生,和整个宇宙。

他吞咽了一口空气,抻着脖子,扭着脸,蓝眼睛里空空荡荡,眼神都不聚焦了。

……哇,这不会是现实吧?

这怎么回事?这居然是真实发生的?

安德烈倒着往嘴里吸气:“啊?啊?!”

他居然只发出了几声气音,一句实际意义上的话都没说出来。

但他的震惊,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安德烈努力想凑过来看看,但理智拉扯着他,他整个人的动作都十分僵硬。

脑袋是往前探着的,脊背出僵直挺着的,肩膀向后耸着,一副但凡哪里不对立刻疾跑撤离的态度。

可他真的,没有再陷入混乱。

明明污染就在他眼前,他掐了掐自己的脸颊,顶着掐出来的一道红痕,脑壳迷茫地小幅度歪了一下,确认判断自己真的没有再陷入混乱。

“你,你征服了它?”他缓缓移向执微的目光,堪称肃然起敬。

安德烈瞳孔地震。

下一秒,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呼吸似乎都已经暂停了。

安德烈望向执微的目光里,不再仅仅是钦佩。他开始畏惧了。

执微都气笑了。

不是,干嘛呢?刚才陷入污染状态意识迷乱的时候,也没见你要呼吸暂停啊?这时候暂停个什么劲儿啊?

执微瞪他一眼:“这是什么用词?”

安德烈咽了下口水,喉头滑动一下,立刻听话地更改用词:“不,你是在操纵它。”

他自言自语道:“在历史里,污染和竞选神明几乎是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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