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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圣光又亮着,那沙洲就真的有神。

执微脑壳都痛了。她恨不得大叫一声,然后原地跑路,再也不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去。

果然,正如她最开始想的那样,在这个可以竞选神明的公正世道里,麻烦事儿简直太多了!

赫克托还在那里叭叭呢

“与您再见面的时间,大概要往后移一些了。”他大概是觉得见完了执微,可以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毕竟他还奉神殿的命令,要逮星辰混乱者呢,“我需要摸一些沙洲的底。”

执微站了起来,她平和地送赫克托离开了纪蓝号。而后叫上安德烈,开了一艘小型悬浮艇,立刻去找地肤。

她在远处的山坡位置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地肤从另一侧的土坡后面钻出来,看样子是收到坐标后,直接从地下城里上到地表的。

执微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你叫所有人统一口径了吧?”

别提预言神,别提什么降临地,更别提什么祷告。

执微在赫克托拿出圣光的时候就意识到,赫克托那边有圣光,他反而不会在乎沙洲的人怎么说,他只相信圣光。于是反倒是有了周旋过去的希望。

执微想得很好,但地肤脸色苍白,连嘴唇上面都没有血色。

“我做不到。”她喃喃说。

执微猛地停滞住步子,她快速回身,站在地肤面前,拧着眉毛,眼神震撼地望向她。

“什么叫你做不到?”她重复着地肤的话,不可思议,“这句‘你做不到’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跟着大叫:“就是!就是!”

地肤双眼都无神了许多,似乎谁抽走了她的灵魂,她现在只是行尸走肉一样。

她呆呆地望着半空,扯出苦笑,冷哼一声,恨恨地抹了把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以为我想吗?但他们就是这样,他们听见神殿的人来了,他们兴奋到恨不得割肉积血招待神殿!”

地肤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风沙刮到她的脸上,吹落了她的兜帽,她似乎连戴上帽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神殿问什么,他们都会说。因为那是神,而我们是人,因为人类不可以欺瞒神明!”

她在执微惊诧的目光里,终究放声笑了起来:“真的,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叫所有人的嘴里说一样的话。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我是沙洲长大的孩子啊。”

“在仅有的黑土地上种地,把沙洲的麦子价格炒高,攒下信用点去附近的选区购买载人舰艇,带着沙洲仅剩的人类,不停地奔逃求生。”

地肤像是终于垮掉了,她真的觉得有些可笑,也是真的在笑:“我积蓄威望,剖心剔骨般地燃烧自己。难道我愿意捧起一个算到现在已经死亡两千多年的预言神,把所有的功绩归于祂?”

“因为人类只信神!”地肤笑着闹着,说出了这个在宇宙中明明是真理,可她现在才真切理解的事情。

“他们服从我,不是赞同我、肯定我、相信我,而是因为信神,多可笑啊,人类只信神!之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那样,他们才肯听我的话。”

地肤呢喃着:“而现在神殿来了。”

“遥远的、圣洁的神殿,居然将目光望向了不忠的、叛逆的、正在消亡的沙洲。多么荣幸啊。”她语气飘忽着,整个人都像是坠在梦里。

执微站在原地,她望着地肤,像是看见了一片碎掉的琉璃瓦,剩下满地晶莹,回不去最初本色。

“谁还能阻止这一切呢?”地肤喃喃发问。

地肤释然地说:“我已经看到疗养院在向我招手了。”

第38章 沙洲(十) 我将是你的旗帜!

谁还能阻止这一切呢?地肤那样绝望地问。

执微几乎是呆滞地看着地肤的痛苦。她的痛苦如此具体, 碎裂到几乎从灵魂里发出哀鸣。

她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要什么样的话语,才能挽救一颗绝望到濒死的灵魂呢?

如果是安德烈,她会按住他的肩膀, 从他的肩膀捋到上臂, 捏着他的脉搏叫他冷静下来。

如果是鹑火, 她会虚虚拢着她发抖的身体,给她一个拥抱。如果是贪狼,贪狼甚至不会这样叫人瞧见他的无助,贪狼早就大叫着杀杀杀了。

但地肤都不是他们。地肤的痛苦那样真实。

执微走神的一个瞬间,安德烈已经叫唤起来了。

地肤的话对于执微冲击没有那么大,执微又不是本地人。但这种承认自己是伪神的话,对安德烈的冲击无比巨大,简直像是不可名状的克苏鲁巨兽用触角咣咣咣给了他十几个嘴巴子。

都抽他嘴巴子了,他赶紧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脸, 发出尖椒鸡一样的尖叫:“什么?你在说什么?”

而后他又像柯基一样不停重复着:“我懂了, 我明白了, 我现在才算是知道了。”

“你,你?!亏我还以为你是预言神的虔诚信徒,献祭了什么才得以叫祂复活,为沙洲提供庇佑。原来你是装的, 根本没有预言神!”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好像之前执微没给过他暗示一样。

非要把话说得很是明白了, 大少爷才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安德烈瞧着好像要晕过去了,他气急败坏:“你这是最大的不忠!地肤,你伪装神明!你会有报应的!”

多正常的反应。如果沙洲的人知道了地肤做过的事情, 如果神殿的人知道了地肤做的事情,好吧,全星际知道地肤做的事情后, 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地肤已经冷静了许多。

她八成是看开了,冷哼一声:“都冲着我来吧。”

她本就没指望有任何人理解她。

但执微拦住了安德烈,叫他不许再凶:“安静些。”

执微没有惊慌,她不责怪地肤,她甚至在地肤警惕的眼神里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似乎真的在帮地肤想办法似的。

她望着地肤,拧着眉毛,在地肤崩溃的时候,仍没有放弃,梳理着情况:“既然你没有统一人们的口径,神殿的人和你的人见面后,就会知道你在伪装预言神。”

“是的。”地肤承认道,却也狡辩几分,“我没有通过竞选,也没有神格,使不出神力,我算哪门子的伪装预言神?我只是……借祂的口,不过是,提供给沙洲几分活命的希望。”

安德烈被执微阻止后,不能大叫了,可有人伪装神明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好似麦饼上树,肉排算数,隔壁小狗说我是你的老叔。

太震撼了,他也只是个平凡的贵族大少爷,他没经历过这个啊!他不叫唤了,只在里不禁咕哝着:“岂有此理,邪门歪理,不讲道理!!”

执微望着地肤,听见她还有精神头狡辩,也是深切地觉得地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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