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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猛地爆发出幽蓝色的、狂暴到极致的灵力。

“轰——”

心魔泯灭,幻境崩塌。

汹涌的灵力翻滚不停,他的实力一举晋升至了金丹巅峰,离元婴只差一步之遥。

他却丝毫不在意,出幻境的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放下心来。

他是恐惧自己毁容后被师兄抛弃、被他人替代。

但,他不会让那天到来的。

他会护好自己这张脸,占有师兄所有的爱意。

至于师兄被其他身世凄惨又长得好看的人吸引?

啧。既然身世凄惨,那就让他更惨一点好了。

第209章 他的阿延该有多苦

晏衿踏入翻涌的血色雾气,瞬间被拉入一个冰冷刺骨的雨夜。

地点,长清宗后山,一处偏僻的竹林。

雨水瓢泼,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冰冷的水花,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眼前,是十四岁的顾云延。

他浑身湿透,单薄的玄色劲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尚未完全长开却已显锐利的轮廓。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前方,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晏衿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场景……是当年顾云延被宗主夫妇严厉训斥后,彻底崩溃跑出来那次。

而他,是那个唯一找到他,也是唯一……对他说了那句“做自己便好”的人。

然而,此刻站在少年顾云延对面的,是由心魔幻化出的顾云延父母二人。

心魔精准地捕捉并放大了晏衿灵魂深处最沉重的枷锁:是他那句看似安抚的“做自己”,无形中成了顾云延放纵情绪、走向失控的推手!

是他,间接导致了顾云延被至亲厌弃的悲剧。

宗主顾云丰面容威严冷峻,声音带着雷霆般的震怒和毫不掩饰的失望:

“顾云延!身为长清宗少主,你除了像头未驯化的野兽般咆哮、摔砸、自残,你还会什么?!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宗主夫人站在一旁,声音冰冷而尖锐:

“你半点不如天回宗的晏衿!你们简直是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少年顾云延的心上,也烫在旁观晏衿的灵魂深处!

少年顾云延猛地抬头,雨水和泪水交织,他嘶吼着:“我不是野兽!我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控制不住!是你们!是你们永远只看到我的错!永远只拿我跟别人比!是晏衿!是晏衿他……”

他的话戛然而止,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在了作为旁观者的晏衿身上。

“是你……”少年顾云延的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恍然大悟的悲凉,“是你告诉我‘做自己便好’……是你让我放纵……是你……看着我一步步变成他们眼中不堪的模样!看着我沦为衬托你的泥!”

“你满意了吗?!晏衿——”

这声绝望的嘶吼,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穿了晏衿看似平静的心湖!

幻境中,宗主夫妇的斥责仍在继续:

“废物!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谈何掌控宗门?!”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每一句,都精准地复刻着当年那场足以摧毁少年自尊的风暴。

晏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这一切,追溯源头,竟是自己那句自以为是的“安抚”。

他的眼底充斥了痛意,是目睹顾云延被如此伤害却无法阻止的无力,是因自己错误引导而生的无尽悔恨,更是对那个无力保护、反而成了推手的“自己”的极致厌恶。

心魔感受到这股汹涌澎湃、几乎要将晏衿自身撕裂的负面情绪,愈发得意。

幻境中的斥骂声更加刺耳,少年顾云延在雨水中蜷缩的身影更加绝望。

晏衿却猛地闭上了双眼,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

在与顾云延分别的无数个日夜,他确实无比悔恨,悔自己引导顾云延的方式用错,恨顾云延自我,不识他意。

可这些早已过去,如今的顾云延在与狂躁的情绪对抗中,扛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只是在想:

他的阿延,该是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才长成如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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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宗主幻象的斥责愈发不堪:“废物!连晏衿半分稳重都学不会!”

真实的晏衿缓缓抬起了眼。

他向前踏出一步,径直走到了蜷缩在雨地里的少年顾云延身边。

没有言语,没有试图去搀扶。

晏衿只是沉默地将手中那柄由他意志凝聚的“伞”,悄然倾斜,为少年顾云延遮挡住了那倾盆而下、代表着至亲伤害与世道恶意的“雨”。

同时,他并指如剑,目光锁定了那两道散发着冰冷恶意的宗主夫妇幻影。

指尖,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剑光,无声凝聚。

“嗤——”

宗主夫妇二人的幻影无声无息地消散、湮灭,化为点点青色的光尘,融入了冰冷的雨幕。

滂沱的雨,冰冷的竹林,泥泞的地面……整个幻境如同被净化般,阴霾褪去,血色消散,最终化为一片澄澈的虚空。

晏衿站在原地,最后望了一眼那消散的少年顾云延。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浩瀚平和的灵力自丹田深处奔涌而出。

下一刻雷劫翻涌而来。

成功渡过后,他的实力境界稳固在元婴前期。

…………

“宁师侄,火气还是这么大呀?”熟悉到令人牙痒的、带着磁性尾音的调侃自身后响起。

宁沅猛地转身。

风倜尧斜倚在宽大座椅上,依旧是那身张扬的绯色长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怀中,却慵懒地依偎着一个容貌昳丽、眼尾含春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近乎透明的薄纱,身体如水蛇般缠绕在风倜尧身上,而风倜尧的手,则无比自然地揽着少年纤细的腰肢。

风倜尧微微侧头,在少年额角落下一个轻吻,惹得少年发出一声甜腻的娇笑。

然后,他才抬起那双惯常风流含情的狐狸眼,看向浑身僵硬的宁沅,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怎么?宁师侄这是……吃味了?”他刻意加重了“师侄”二字,带着狎昵的羞辱,“本座早就说过,我风倜尧,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怀中的少年也娇笑着抬头,眼神轻蔑地扫过宁沅:“长老~这人好生无趣,板着张脸,哪有您半分风流潇洒?还妄想独占您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风倜尧闻言,低笑出声,手指宠溺地刮了刮少年的鼻尖:“小嘴真甜。”

他再次看向宁沅,眼神里的嘲弄几乎化为实质:“听见了吗,小火苗?强扭的瓜不甜,强绑的道侣……更是可笑。”

他刻意晃了晃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束灵环冰冷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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