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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命个体。】
第339章 用这副模样来戏弄我
“嗡——”
系统的结论如同九天玄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白奕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玉瓶几乎脱手掉落。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榻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素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狂跳与尖锐的痛楚。
真的是他……
晏时霖……
他没死……
他以这样一种荒谬的、匪夷所思的方式,换了个身份,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所有的“巧合”,所有的“相似”,所有那些让他心绪不宁的熟悉感……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巨大的震惊、被欺骗的愤怒、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那深埋心底、从未消散的愧疚与痛楚……种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如同狂暴的海啸,瞬间将白奕淹没。
周遭的一切声音、光线都仿佛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榻上那个安静沉睡的身影,和脑海中不断回荡的那三个字——晏时霖。
不是幻觉,不是相似,不是任何荒谬的巧合。
是他。是那个被他亲手推开、被他眼睁睁看着坠入无尽海、让他这两年来日夜承受蚀骨之痛与无尽悔恨的……晏时霖。
白奕像是被什么驱使着,脚步虚浮地、缓缓地向前挪动。
膝盖处传来一阵无力,他腿猛地一软,竟不受控制地、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坚硬的石地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人身上。
他颤抖地抬起手,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力度,一点一点地临摹上晏时霖的眉眼。
从英挺的眉骨,到紧闭的眼睑,沿着挺直的鼻梁缓缓滑下,最终停留在那微凉的、失去血色的薄唇边缘。
指尖传来的、真实的、温热的触感,像是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防备。
原来……你真的还在。
原来……我不是在做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梦。
这个认知,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沙石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眼眶又热又涨,视线迅速模糊起来。
然后,毫无预兆地,一滴滚烫的液体,挣脱了眼眶的束缚,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直直地滴落在了晏时霖苍白的脸颊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这两年来,无论是在无尽的追杀中,还是在深夜被回忆啃噬时,他都未曾掉过一滴泪。
他以为自己的泪早已流干了。
可此刻,看着这张“死而复生”的脸,所有压抑的、无处宣泄的痛苦、愧疚、思念……都化作了这失控的泪水,汹涌而出。
压抑到极致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变成了一种破碎的、仿佛从心肺间硬生生挤压出来的哽咽。
他再也支撑不住。
那挺直了两年、承载了无数伤痛与重压的脊梁,在这一刻,彻底弯折。
他猛地俯下身,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石榻边缘,然后,像是寻求最后一丝确认般,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晏时霖微凉的脖颈之间。
滚烫的泪水迅速濡湿了对方颈侧的肌肤和散落的墨发。
所有的坚强、冷静、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和那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撕裂的、迟来了两年的悲恸与……庆幸。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是漫长的一瞬。
晏时霖只觉得后颈被击中的地方传来一阵闷痛,意识如同从深海中艰难上浮,缓缓苏醒。
睫毛颤动了几下,他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最初有些模糊,随即对上了床榻边,那道沉默如磐石的身影。
白奕就坐在那里,背脊挺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硬而沉寂,仿佛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玉雕。
整个内室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晏时霖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近乎本能的、灭顶的惊恐瞬间攫住了他。
难道……
不!不可能!他不能承认!
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是立刻又戴上了那副属于“霖”的面具。
他撑着手臂,似乎有些吃力地想要坐起,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惊惧、委屈与不解:
“郎君……你……你为何要偷袭我?”他蹙着眉,暗红的眼眸中水光氤氲,“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你若不愿我靠近,我走便是……”
他试图用这种以退为进、示弱博取同情的方式,再次混淆视听,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试探掩盖过去。
然而,这一次,白奕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流露出丝毫的松动或愧疚。
他没有回答晏时霖的任何问题,甚至没有理会他那故作姿态的委屈。
他用一种平静得近乎可怕的语气,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唤出了那个名字:
“晏、时、霖。”
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接连劈在晏时霖的头顶,炸得他耳蜗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白奕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用那毫无波澜,却字字诛心的语调问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
晏时霖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那张脸庞上的委屈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面具般,一点点碎裂、剥落。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遁形的惨白。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奕,看着他那双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眼睛。
伪装……被彻底撕碎了。
他完了。
他张着嘴,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沙砾,嗬嗬作响,却挤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微微向后蜷缩。
“说话!”白奕的声音陡然拔高,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近乎失控的厉色,“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他猛地从榻边站起,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晏时霖完全笼罩。
他逼近一步,目光死死盯在晏时霖惨白的脸上。
“晏时霖!”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而出,“看着我为你痛苦,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要得团团转,很有趣吗?!啊?!”
积压了两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白奕的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泛红,但那里面不再是之前的脆弱,而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一种被深深刺伤的痛楚。
“你明明还活着……你明明就在我眼前……”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却用这样一副模样……这样一副可笑的、女人的模样来